芳容和靜如掩著袖子笑了起來:“殿下總不在宮裏,咱們鎮日裏帶著小郡主,自然親厚,姑姑也就叫得利索了。”


    “慕容雪成,你身邊這兩個老姑姑如今不得了啊,仗著資曆大,敢嘲笑起我來了,芳容,靜如,改日我替你們一人挑個夫家,嫁了算了。”


    連苼抱著小憶楚狂親那小嘴兒,小憶楚咯咯的笑:“爹……爹爹……”


    “爹?”連苼臉黑:“你叫誰爹?”


    “爹爹……,爹爹……”


    “當然是喚我。”雪成含笑將小憶楚抱過來,憶楚眨巴眨巴圓圓的眼睛,直被雪成那迷人的笑容迷得顛三倒四,口水哈拉,掉了他滿身,爹爹爹爹叫個不停。連苼無語,雪成抿著魅惑的笑容深望著她,那眼裏的涵義不言而喻。連苼隻覺臉頰火辣,起身往外走:“吃裏爬外的小東西,你抱個夠,我到外麵吹風!”


    “殿下,郡主到了吃乃的時候了。”


    芳容和靜如遞了個眼神,忙起身先一步將憶楚抱走。


    “外頭下著大雪,你很熱嗎?”


    雪成則將連苼攬了個滿懷,沙啞的嗓子埋在她秀發間:“都這麽久了,還是害臊?”


    連苼的紅一路從脖子到了全身,驚呼一聲,被雪成打橫抱起上了榻。


    “雪成……,抱歉……”


    “嗯?”


    “這麽久了,還是沒懷上孩子。”


    “傻瓜,這種事情順其自然,你無須向我感到抱歉……”


    雪成的吻覆上來,熱情一觸即燃,彼此為對方解開衣裳,輕飛的帷幔中景色旖旎。


    窗外的絮絮飛雪也變得美妙溫柔。


    就像是雪成眼裏山高海深的寵溺之愛。


    仁顯二年雪化草芽之時,各地的戰事又展開。蕭絕再次揮兵崴城攻打南武侯。雪成也繼續領三萬兵北上芙州,和龍胤所率蕭軍作戰。與此同時青洲的齊王實力頗大,齊集了十幾萬兵馬一路殺向了帝京。蕭龐親自領兵攻打齊王,齊王舉步維艱,但也和蕭龐持戰了兩月有餘,齊王屯兵在燕河西北不退。


    仁顯二年三月上旬,從刺州傳來慕容朝峰的消息,埠市商道開通。


    四月中旬,歐陽太師與勤王慕容天聿調所有兵力,欲圖和蕭家一戰。蕭軍的重心放在和歐陽老賊的作戰上,各地起義軍乘此機會紛紛拔軍殺向帝京。


    四月底,川隆由楚文景和晁飛駐守並***練招募的新軍。連苼和申屠、趙河趙烈率五萬兵馬一路打進曼陀江;曦雲寶珠、曲戎率三萬兵馬走靖陽道;李壽、元禛則領兵兩萬攻打另外一條線路。


    大家且戰且走,與各地的起義軍匯合,欲圖一起攻進檀邑,再殺向帝京。


    各地的朝廷兵馬,多半指揮的都乃是蕭府門下的人。他們各個都是不是省油的燈,這一路打過來並不容易。


    進入曼陀江的時候發現這裏較其他地方都要平靜得多,因這裏有河豐侯管轄,百姓暫且還過得安逸。街道上行來人往,市井上商人頗多。人們都井然有序的生活著。


    幾萬兵馬駐紮在江畔,連苼和申屠以及趙氏兄弟隻帶了十幾騎人馬進入江城中。走了兩條街,所有人不禁疑惑。隻見這裏的女子行走在大街上,十個有八個穿著紅衣,不僅僅是女子,甚至男子亦有不少穿戴朱紅。


    “奇怪,莫非這裏的人隻有這一種顏色的布料可穿?”


    趙烈打趣的說道。


    “哈哈哈……”


    眾人緩慢行在街頭,忽聞一聲清朗笑音飛來。


    連苼抬頭望去,半空中衣袂掠動,緊接著麵前已經站立了一男子,白衣白靴,神采飛揚,瀟灑清逸,且手持一根金笛。而緊跟著白衣男子身後,又冒出一男一女。男的黑衣素服,麵相英挺,身軀高大,氣魄不凡;女的翠衣黃衫,身段較為豐腴,麵盤圓潤,杏眼明仁。


    “剛才是誰說,我們這曼陀江隻有紅布料可穿?非也,這些女子之所以穿戴朱紅,乃是因為早年一場洪澇天災,鬧得河豐侯也莫可奈何,當時有上百萬款銀運送到曼陀江,救了這裏的百姓。百姓聽聞這些銀子乃是一位叫‘紅衣’的俠女為他們籌得,為了感激這‘紅衣’,這兒的人漸漸的遂都以穿紅衣為美。”


    說話的正是手持金笛的清俊男子。


    申屠忽地一拍掌:“哈!說的豈不就是恩人!”


    “棄霜有幸,有生之年能再得見‘紅衣’姑娘。”


    白棄霜含笑望著連苼。


    “你可是那‘驚鴻島’四當家白棄霜?”申屠當年好歹是個殺手,江湖上的人物他還是知道些的。


    身後那粗獷男子和女子都走上來,男子也朗笑兩聲:“殺手洗心革麵做了大將軍,你申屠也算是江湖一奇!”


    申屠臉竟紅了,倒有些不習慣被人誇讚,又或許為當年幹殺手的事愧疚。


    “想必這位兄長,乃是驚鴻島大當家,而這位翠衣姑娘則是六當家!”趙河不緊不慢的說道。


    “趙河將軍好眼力。”那翠衣女子笑著說道。


    “看樣子,幾位是一早就跟著我們了。”連苼含笑道。


    三位當家紛紛都看向連苼,雙手抱拳行了個江湖禮:“當我們知道紅衣姑娘就是當今朝中唯一的女將,更是東宮太子妃,都各個盼望著再見姑娘的風姿!如今果真機會來了,時隔多年,姑娘已經讓所有人欽佩!”


    白棄霜玉麵含笑,道:“聽聞姑娘和太子合練過‘傾城雙劍’,可惜我們驚鴻島身為白飛煙後人,竟也未能傳承她老人家的絕學。怎麽也要和姑娘見上一見……”


    白棄霜眼中掠過一絲明亮的光芒,手中金笛旋轉,已遞至嘴邊。


    曲音流暢而出,輕快愉悅,卻暗藏殺機。


    連苼抿著笑意,袖中掌風攢動,眾人已識相的退開一丈。連苼和白棄霜雙雙一躍而起,飛落在屋簷之上。那曲音時而急湍,時而升降,如急雨瓢潑,美妙絕倫,行人紛紛駐足聆聽。


    連苼長袖一卷,背上長劍已出鞘。


    長劍舞動,和那笛音相碰。


    隻見萬丈流光刹時間迸射而出,從半空裏劃過,那溪河中忽然掀起丈高水浪底下是人群中的一片驚歎喧嘩。


    就在人們被那掀起的水浪驚得試圖奔逃之時,又聽空中劍光嘶嘶閃過,那水浪眨眼之間又被壓回水麵,隻見溪河上平靜無波,竟好似剛才什麽都未曾發生!


    二人雙雙飛落下來。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驚歎大笑。


    “傾城劍法,足以傾城。”白棄霜心中願望可算已了。


    前方馬蹄陣陣,河豐侯帶著人馬瞬間到了眼前。


    “剛才遠遠的看見兩位交手,這種場麵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得到。”


    河豐侯翻身下馬。


    “侯爺有禮。”連苼收劍入鞘,一襲紅衣昭搖,英姿颯爽。而眼前的河豐侯還仍舊和當年她在帝京見過的一般,風采高雅,氣宇軒昂。年約三十六七,舉止穩重流暢。


    “你這丫頭教我十足的刮目相看!”河豐侯笑著打量連苼,“當年上帝京的時候,我可是還被你整治過。那般的頑劣不堪,想不到卻會是今日眼前的你,可見人不可憑一麵之緣就斷定他的好壞。”


    連苼記得當年誤以為河豐侯是個輕薄浪子,調戲良家婦女,所以暗地裏整了他一回,連苼笑著說:“侯爺不計較,倒是讓連苼慚愧。”


    河豐侯朗聲笑起來:“大家有緣,都上侯府,我們把酒言歡。”


    “侯爺盛情,恭敬不如從命。”白棄霜道。


    其他人便跟著一起入了侯府。


    五月下旬,連苼與河豐侯聯手從曼陀江北上,隨著大部隊都打向檀邑。而早在他們到來之前,許州的安月侯先一步和檀邑的兵馬開了戰。安月侯遲遲未攻進檀邑,連苼與河豐侯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拿下了檀邑城。彼時歐陽超和勤王也幾乎全軍敗給蕭家,蕭家在朝廷的勢力幾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雪成從芙州而來,帶著兵馬入了檀邑。各路匯聚的人馬將近三十萬。


    六月下旬。


    蕭家以‘永帝’的名義調兵五十萬。


    五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氣勢洶洶朝著檀邑壓來。


    檀邑城頭上,玄色的旌旗迎風獵獵飄揚。


    雪成凝視著身邊的人,連苼正在認真嚴謹的指揮防守布置,她嬌好的側麵此刻透出一種清瀲的冷峻氣息,別有一番美麗的滋味。


    當她縱橫天下,馳騁沙場之時,那種氣吞萬裏的灑然之姿清瀲中帶著鋒芒必露的霸氣,讓人心動。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戰事上,她仿佛生來就屬於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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