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緋衣錦袍少年皆很英俊,站在寧小川的前麵。其中,一個年紀偏小的少年正笑盈盈的盯著他,正是天象侯府的王雲衝。


    王雲衝和寧小川同年,今年也是十六歲。


    寧小川微微皺了皺眉頭,盯著王雲衝,道:“我認識你嗎?”


    “哈哈!寧病癆難道你死了一次之後,連小爺我都不認識了?那你一定還記得觀玉樓的銀牌樂妓玉顏姑娘吧?”王雲衝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寧病癆,頓時覺得還真的冤家路窄,這病癆子也太倒黴了!哈哈!


    三天前,在觀玉樓,寧小川和王雲衝爭奪銀牌樂妓玉顏姑娘,因此,他們兩個紈絝起了爭執。寧小川的體質虛弱,被王雲衝輕輕一掌就給打倒在地,引發胎疾,直接心跳停止而死。


    當時可把王雲衝給嚇得半死,幸好劍閣侯府的寧翰也在當場,於是幾個紈絝,就一起將事情給壓了下來,聲稱寧小川是因為爭奪花魁失敗,而被氣死。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寧小川又活了過來,從棺材中爬出,這件事又將得知消息的王雲衝給嚇得一晚上沒睡好,生怕寧小川將這件事給說出去,那他就要到大黴了。


    後來寧翰那邊傳來消息,聲稱事情已經被壓製下來,就算寧小川去告狀,也不會有半分結果,王雲衝這才真正的安心下來。


    所以,今天他看到寧小川,才敢主動上來打招呼,順便想要看看寧小川見到他之後發瘋的樣子。


    反正王雲衝也不怕他發瘋,一個病癆罷了,一巴掌就能將他給打倒在地,唯一擔心的就是用力過大一巴掌將他打死了。


    寧小川像是明白了什麽,腦海裏浮想起寧馨兒提過的一個名字,王雲衝,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似乎就是被那個紈絝給氣死在青樓裏麵。


    “你是……王雲衝?”寧小川想要確定對方的身份。


    王雲衝見寧小川終於記起自己了,頓時大笑,“對啊!寧病癆你終於記起小爺了,老實說,我不得不說你,一個王侯子孫怎麽就輸不起呢?不就是一個青樓女子?還直接就被氣死了!體質弱就罷了,但是男人的肚量不能小啊!”


    王雲衝明知道寧小川是被自己一掌打死,但是卻偏偏要這麽說,故意挖苦他,就是想要看他抓狂的樣子。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寧小川反應並不大,就好像是在聽一件很陌生的事,隻是輕輕的“喔”了聲,就打算離開。


    就“喔”了一聲?


    這是王雲衝不能接受的結果,連忙又攔了上去,冷笑道:“寧病癆,恐怕寧翰都已經告訴你那一位銀牌樂妓的下場了吧?”


    王雲衝知道寧小川對那一個銀牌樂妓很有好感,也知道寧翰要殺人滅口,所以故意這麽說,再次帶著期待的神色盯著寧小川臉上的表情。


    忍,我看你能忍到多久?


    寧小川的性格雖然很好,但是也經不起這王雲衝的連番挑釁,眉頭皺得更深,道:“寧翰啊!昨天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


    “什麽?寧翰死了?”王雲衝的臉色大變,猛地後退了兩步,差點雙腿一軟跌在地上。


    半晌之後,王雲衝才穩住腳步,臉色稍微好轉,大笑了起來,道:“嚇我?想嚇我!哈哈!寧病癆,小爺我可不是嚇大的,誰人敢在皇城殺死劍閣侯府的子弟?你能不能再換一個嚇我的方式,求你嚇我吧!哈哈!”


    站在旁邊的華執事看不過去了,臉色極其陰沉,竟然有人敢挑釁金鵬養心殿的養心師,而且還當著他這個執事的麵,這渾然是沒有將他給放在眼裏啊!


    簡直就是,老虎身上拔毛,神龍頭頂撒尿!


    “混賬!”華執事的聲音之中帶著濃厚的武道玄氣,形成一圈圈淡淡的環形波紋,震的王石和王雲衝都渾身一抖,就像有一柄大錘轟擊在他們的身上。


    王石乃是玄氣第九重的修為,僅僅隻是臉色煞白,渾身冒冷汗。


    而王雲衝不過隻是一個紈絝子弟,隻有玄氣第四重的修為,此刻,嘴角掛著一絲血液,渾身發抖,若不是被王石輕輕的撫著,肯定已經癱在地上了。


    “高手!”寧小川站在華執事的旁邊,都能夠感受到那一股強大的玄氣波動,就像一座大山站在自己的身旁,那一股氣勢壓得人難以喘息。


    不愧是金鵬養心殿排名第六的執事,修為深不可測,絕對超越玄氣九重天之上。


    華執事眼睛之中盡是怒容,盯著王雲衝,道:“這裏可是金鵬養心殿,眼前這位可是我們金鵬養心殿的初級養心師,豈是你這個小兒可以隨意侮辱?來人,給我拖下去,打斷雙腿,割掉舌頭。”


    兩個穿著赤鱗甲胄的護衛走過來,身上帶著濃烈的殺氣,唰唰!赤紅色的戰刀離鞘,刀身十分彎曲,像兩輪血月,發出緋紅色的光芒。


    不用猜就知道,這兩個護衛都是殺了不少人的恨角色,手中的戰刀也絕對經常飲血,身上才可能有如此濃的殺氣!


    王雲衝直接被嚇跪在地上了,哆嗦的道:“有……有……有誤會,絕……絕……絕對有誤會,他……他是劍閣……劍閣侯府的一個……廢物罷了,不……不可能是養心師,執……執事大人,你被他騙了。我前兩天才一巴掌將他打死,他連武道玄氣都不會修煉,怎麽可能是養心師?”


    寧小川敏銳的聽到一句話,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不是被氣死的嗎?怎麽他會說是被他一巴掌打死了的?


    這其中肯定有隱情啊!


    華執事的臉色更沉,道:“一派胡言,你莫非認為本執事的這雙眼睛都是瞎了?連絕世天才和病癆廢物都分辨不出?不用聽他多說,敢到金鵬養心殿故意生事,就算是王侯子孫都不可饒恕。拖下去吧!”


    王雲衝嚇得雙腿直哆嗦,一股濕潤的液體從大腿上流下來,濕透了緋色錦袍,散發出陣陣難聞的怪味。


    王石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也跪下來求情,金鵬養心殿的背景很恐怖,就連他們天象侯府也惹不起,這次真的是撞在鐵板上了。


    “且慢!”寧小川笑容可掬的道:“華執事,能不能將這個人交給我,我想這其中可能真有誤會,我想和他好好談談。”


    已經被兩位凶神惡煞的護衛給擒住的王雲衝,連忙跪在寧小川麵前,不斷磕頭,頭都磕破了,哭喊道:“有誤會,真的有誤會啊!寧病……寧兄,寧老大,救我,救我,我是無辜的,救我啊!”


    王雲衝哭得是撕心裂肺,差一點就將“寧幹爹”,“寧爺爺”都喊出來了。


    既然當事人都說可能有誤會,那麽華執事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於是將王雲衝交給了寧小川自己來處置。


    金鵬養心殿的一座安靜的房間裏麵,裏麵燃著一尊香鼎,隻有寧小川和王雲衝兩個人在裏麵。


    寧小川穿著初級養心師袍,坐在藤木大椅上,手中捧著一杯茶,在細細的品茗。


    王雲衝先前已經被嚇破膽,此刻,恢複過來一些,“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寧兄,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不該和你爭玉顏姑娘,她是你的,我早就知道她是你的,你一定要饒我這一次啊!”


    寧小川將碧玉茶碗放回桌子上,道:“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或許能夠饒過你這一次。”


    “別說一個問題,就是一百個問題,我若知道都必定回答。”王雲衝惶恐的道。


    寧小川道:“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因為在觀玉樓爭花魁失敗,被氣死在觀玉樓中。為何你卻說是你一掌將我打死?到底是誰在掩蓋真相?”


    就王雲衝這德行,寧小川可不認為他在殺人之後,還能冷靜的處理善後的事。


    王雲衝連忙道:“都是寧翰,都是寧翰,他唆使你與我爭奪樂妓,激起你與我的矛盾,然後我才憤怒的一巴掌將你打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的身體會那麽弱……我……我……”


    寧小川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也是被寧翰給算計,你不是故意。”


    王雲衝感動得熱淚盈眶,覺得寧小川實在太通情達理,道:“其實寧翰的背後還有一位大人物,沒有那一位大人物的主使,寧翰也絕對不敢設計殺你。”


    “哦!是誰?”寧小川道。


    “就是寧翰的父親,劍閣侯府的四爺,寧千武。”王雲衝希望寧小川能放過自己一馬,正義凜然的道:“這寧千武可是狼子野心,知道劍閣侯對你關愛有加,將來說不定會將侯爵之位傳給你,所以想要除掉你。”


    寧小川的眼睛一眯,腦海之中浮現出寧千武的身影,難怪每次見到這一位四叔,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殺意。


    “原來背後想要殺死我的人就是他!寧千武乃是劍閣侯府的高手,就連寧馨兒的修為都遠遠不如他,若不是顧忌正在閉關的老侯爺,他可能早就親自出手殺掉我了。”


    “看來劍閣侯府是不能待了,待在侯府之中,就跟待在狼穴裏麵沒有任何區別,一旦寧千武發現我已經能夠修煉武道玄氣,必定會不顧一切的除掉我。”


    寧小川知道自己修煉武道的事,絕對瞞不久,一旦這件事暴露,劍閣侯府之中,想要殺他的人怕是還不止是寧千武。


    想要繼續隱瞞下去,就隻能離開劍閣侯府。


    寧小川有些後悔在金鵬養心殿使用真實身份,早知道就該用一個化名,總之一句話,自己的閱曆還是太淺了,也對這個世界的險惡認識得不夠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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