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正在大廳裏接電話,神情鬆散隨意,聽到門外邊傳來說話聲,習慣性的就往外瞥去。


    入目的,是祈茵著一身粉白色無袖及踝旗袍,和張生安說笑著朝他走來。


    電話那頭的張生平一直在問他到底有沒有在聽,他毫無分神的餘地,眼裏心中實打實的隻有那抹纖細粉白的身影。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穿旗袍。


    怎麽說。她的身材單薄,與那些身材豐滿,將旗袍演繹得風情萬種的風韻女人無法比較。但正因為如此,姑娘身上特有的冷清與空靈的氣質,卻將這一身飾出了溫婉靈動的古典韻味,應著院子裏叢叢簇簇的鮮花,竟也一時分不清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可人兒還是本就在畫中。


    他的眼神太過直白。


    祈茵轉頭時,就看到他絲毫不加掩飾的目光,透著光,也帶著十足十的侵略性。


    她心底一顫。


    趕緊將目光避開,挑了個無關緊要的話跟張生安閑聊:“張叔,你這是給玉璿阿姨送早餐?”


    張生安倒也注意到了大廳裏的徐然,先是將手中保溫飯盒舉起來回了祈茵的問題:“是啊,你玉璿阿姨病了,我給她熬了些湯還帶了些清粥小菜。”


    才笑著跟徐然招呼:“徐然也回來了,跟小老板一起回來的?”


    徐然緩慢的把目光從姑娘身上收回,朝他微微點頭,又將貼在耳邊的手機拿出來晃了晃,示意自己正在講電話,不方便開口回答。


    張生安笑笑表示理解,進入大廳後自顧自的將保溫飯盒放桌上,又抱起旁邊一直乖乖坐太師椅上的銘森逗他玩兒。


    祈茵此時倒不知道該幹什麽,徐玉璿不在,她也不好到處瞎闖去找,問吧,徐然明顯在講電話,隻好轉身麵對中庭,僑裝欣賞院子裏的花花草草。


    徐玉璿院裏的花種類繁多,夾竹桃、向日葵、睡蓮等一些她叫得上名與叫不上名的都有,不是一些金貴的花,加之平時照料得好,還頗有幾分百花爭豔的感覺。


    看著看著,倒也由原本的用來打發時的隨意看看,成了真正的賞花人。耳邊突然遞來一隻帶有餘溫的手機,她下意識的偏了下頭。


    徐然在旁邊輕笑:“躲什麽?張老師的電話。”


    祈茵‘哦’,搓搓鼻尖拿過電話。


    張生平一直在電話那邊嘮叨。


    祈茵剛把手機放到耳邊,就聽到他氣急敗壞的在那兒叫:“還有三天就是競賽的時間了,你又給玩失蹤,徐然,你是想氣死我還是怎麽樣,連小茵也不見了,你是不是將她給一起帶走了,把我的後路都給斷了?啊?!”


    祈茵微轉了頭,看旁邊與自己並肩站著的被訓話的主,才應道:“張老師,是我…”


    張生平隻餘喘氣聲,半天才又開始嚎起來:“祈茵?徐然還真的把你給拐走了!?”


    “不是。”祈茵給他解釋:“我就是回來看看外婆,然後徐然順帶回來看看他姑姑,他姑姑病了,張叔也在照顧著。”


    張生平情緒慢慢緩下來:“行,說吧,明天什麽時候回來?”


    她看向徐然。徐然就在旁邊,手機裏的話自然也聽得到。


    他直接俯身湊到她耳邊,回答道:“競賽那天我會直接到現場,張老師,你不用擔心。”


    微低的話語就在耳邊,噴薄的氣息洋灑在耳窩與皮膚上,明明是表皮上的感官體驗,卻猶如一根羽毛輕輕在她心尖上掃過。祈茵隻感覺後腦勺微微發脹,從裏到外連帶著頭皮都在往下墜。


    徐然說完話,遲遲沒有起身離開,就著近在咫尺的距離看那白皙圓潤的耳垂慢慢變成粉紅。


    兩人中,隻有張生平妥協又無奈的聲音從手機裏響起:“行行行,你愛怎麽鬧就怎麽鬧,隻要你不放我鴿子就行。還有,小茵是女孩子,你注意點她的安全,兩人都別給我出什麽事,知道嗎?”


    兩人都沒回答。


    時間也就幾秒的事,卻仿佛在她心中來回跑了幾個光年。


    張生平喂了幾聲,又問:“你們兩個怎麽回事,都啞巴了還是聾了,沒人聽到我的話嗎?我讓你們注意點安全,知道沒有?”


    徐然勾著笑起身,從怔楞的姑娘手裏拿過手機,漫不經心的給他回答:“知道了,替你問候張叔。張老師,沒什麽事就掛了。”


    他掛得幹脆,都沒給張生平說還有沒有事的機會。


    祈茵垂眸,視線就聚集在眼前一米處,微微出神。


    徐然也不說話,收了手機站在她的身旁。


    大廳廊前,一個身姿挺括儀表堂堂,一個纖瘦嬌小清冷空靈,就在那花團錦簇的跟前並肩而立,景襯人,人應景。怎麽看,都是一幅美好畫卷。


    徐玉璿從後院的房裏出來,看到的正是這樣的景象。她由心的笑著,靜靜站立在一側,心頭感慨萬千。


    還是張生安先發現了她,眼看她臉色蒼白,又穿著件單薄的的衣裳就走出來,單手抱起銘森朝她走去:“人還病著,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快回去披件外衣。”


    徐玉璿對張生安的態度比先前好了一些,雖沒能完全笑臉相待,但好歹也不會再冷著臉視而不見,淡淡回答著:“今早氣候不算寒涼,我這身衣裳能受得住,不必加。”


    以前相處的時候,張生安就知道她一旦冷漠起來,對方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聽不進去,也沒再勸說,指著桌上的保溫飯盒說:“我給你帶了早餐,還熱著,你將它吃了吧。”


    自徐玉璿病了一個月以來,他天天勤快的往院裏跑,收拾東西照料花草一天三餐等家務活,全部給承包了。這樣勤快又貼心的勁兒,縱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捂熱,何況兩人先前就有過一段難以言語的感情。


    徐玉璿如常的道聲‘謝謝’,隻是沒有和平日一樣過去將吃食打開了吃,而是出聲叫了在廊邊幹站著的兩人:“小茵,徐然,過來一起吃早餐。”


    祈茵從許久的出神中回來,眼神不曾落到身旁的人分毫,徑直回頭和徐玉璿說:“玉璿阿姨,我就是過來喊你去我家吃早餐的,外婆已經將飯做好了,就等著你過去。”


    徐玉璿笑著:“我這一病起來,倒是把鄰裏鄰外的人都給麻煩到了。”


    她叫:“徐然,還站著幹什麽,過來帶上銘森,我們一塊兒去小茵家吃東西,小茵外婆還餓著肚子在家裏等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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