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地回來當晚,徐然沒和祈茵去柯宅看柯昌盛,隻在公司門口將人送上車後,又返身走回祈茵的辦公室。


    沒多會兒,鍾叔也到場。


    徐然坐在沙發上,神色沉沉的摩挲著手裏一盞茶杯,渾身有一股壓迫的氣息的滾動。


    鍾叔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徐然這副模樣。


    到底多久。


    大概是他家少爺遇上祈茵以後,他大半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身上那些經年沉澱起來的冷厲都不大能看見,多半都是柔和的模樣。


    “少爺,發生什麽事了。”鍾叔渾身的細胞也跟著警戒,麵上的肅殺之氣隱現。


    徐然未曾抬頭,看著手裏棕色的茶杯:“小茵遇到了點問題,大概有些棘手。”


    鍾叔也有所耳聞:“工地出現屍體那件事?”今天,陳語嫣不斷的跟給他發消息,全是關於這方麵的報道。


    “嗯。”徐然站了起來,負手於身後往巨幅玻幕前走去:“羅愛柳執意要把她往風口浪尖上推,我不能坐視不管,而且,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鍾叔在他身後:“請少爺吩咐。”


    “以我的名義,召集‘矽塵’,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搜索宜城最近兩天有死亡人口且屍體不在家中的家庭,將其家人請過來,記得,客氣一些。”


    “少爺,現在用‘矽塵’會不會引起徐董的注意,而且,動用‘矽塵’——”當初建立組織,是為了確保以後徐然在徐氏家族爭鬥中的性命安全,現在卻動用來調查這件事,鍾叔覺得不太妥。


    “無妨,時間緊迫,你以我的名義去號令就是。其他的不用管。”徐然意已決。


    徐然才是‘矽塵’的主,鍾叔雖然在這件事上還是持不讚同態度,但也隻能領命辦事。


    離開之際,鍾叔多問了幾句:“既然是別處搬來的屍體,醫院的太平間需要盤查嗎?”


    徐然擺手:“不用,屍體我見過,傷口未經處理而且衣衫襤褸,不會是從太平間偷運出來的。”


    一夜,在黑夜將宜城籠罩,各家各戶都熟睡的時候,在宜城各個角落,悄無聲息的集結了一波人,隨後,又各自分散去往各個地方。


    不消一天,徐然就接到鍾叔的消息回報:關於屍體的來源已經找到了。


    徐然眯了眯眼,收起手機,朝正在茶幾前和陳語嫣打牌的祈茵走去。


    這兩天祈茵除了晚上會準時去柯宅之外,其餘時間都待在分部。


    而且,這兩天,祈茵除了看書,聊天,打牌等娛樂活動以外,其他一切能夠獲得外界消息的設備都不能碰,公司裏的人也都有意識的,不去談論任何關於柯氏工地發現屍體的事。


    徐然在祈茵身邊坐下,順勢從她手裏抽了張牌往下丟:“出這個。”


    然後,陳語嫣輸了。


    她牌一甩,氣呼呼指他:“徐然,不帶你這樣護短的啊。”


    徐然毫無愧色:“不護短護什麽?”


    陳語嫣服,默默低頭洗牌。


    祈茵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悄悄在徐然耳邊說:“這兩天語嫣姐都輸給我很多次了,剛剛正準備給她贏一次,你這樣語嫣姐會難過的。”


    徐然撓撓她下巴:“已經輸那麽多次了,再輸一次也不會怎樣。”


    陳語嫣幽怨的看那兩人一眼:“….你們以為你們說得很小聲嗎?”


    徐然未理,捏著祈茵的手:“我待會兒出去一趟,處理屍體的事。”


    這是兩天以來徐然主動在她麵前提起這件事,這兩天徐然有意不讓祈茵知道關於那件事的消息,所以她也沒有刻意在私底下打聽。


    “有消息了嗎?在哪個醫院找到的?”祈茵問。


    徐然似乎沒在聽,答不對題:“今晚我讓鍾叔隨你,去柯宅把伯父接出來。”


    徐然出了公司直接回酒店,略顯疲憊的鍾叔早已在那兒等候。隻是看神色,似乎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他向徐然匯報:“少爺,屍體的家屬在宜城邊界一個小村莊找到的,而且經調查發現,死者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出車禍死的。”


    他頓了一下,看徐然反應。


    徐然神色如初,似乎早就意料到:“繼續。”


    “死者生前是個傻子,家中並不富裕,沒錢承擔其治療費用,隻能任他在村中各處遊蕩,三五天不回家的事常有,所以在我們拿出死者死亡的照片時,他們都不知道他已經不在人世。”


    徐然擰了下眉:“車禍地點找到了嗎?”


    “找到了,在他們村口通往集市的公路上。”鍾叔說:“但因為村莊偏僻,沒有安裝攝像頭,我們沒有找到肇事者。”


    徐然站起來:“不用找了,你帶我去見他們的家人,他們知道是誰。”


    鍾叔謹聽徐然的話,找到死者家屬時,是客客氣氣的把人請過來,安排在酒店的家庭套房裏。


    死者有一對年邁的老父母和一個哥哥。得知小兒子已經死亡的父母,整日在房裏以淚洗麵,哥哥看著雖也悲傷,但淚水倒不曾有。


    鍾叔帶徐然進去的時候,那對老父母哭得勞累,已經被死者的哥哥伺候著睡下了。


    死者哥哥看到鍾叔過來,麵色慌張了一下,轉身去給兩人倒茶水,邊放到兩人麵前邊問道:“請問,撞死我弟弟的肇事者找到了嗎?”


    徐然看著他神色:“還沒。”


    死者哥哥的臉部肌肉明顯鬆垮了些。


    徐然看他在放置水杯時手腕上不經意露出的名表,狀似閑聊的說:“先生的表看著很名貴,應該價值不菲。”


    那男人趕緊將衣袖扯下把表擋住:“不,不值什麽錢,前段時間拜訪親戚一位叔父送的。”


    值不值錢,徐然比誰都懂。


    他著力把水杯嘭一聲砸桌麵上,水漬溢出濺到桌麵:“弟弟瘋癲在外被人撞死,你卻接機發財,這錢,你用起來不覺得心有不安?”


    那男人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給嚇到,爾後又慌慌張張的站起來:“什麽發財什麽心有不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位先生,他是我的弟弟,他死了我比誰都難過!”


    鍾叔也不知他少爺為什麽在進門至現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就將目標鎖定在這人身上,他記得通知他們家中有人死亡那天,這位哥哥的悲戚也是真真切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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