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儒厭惡極了他這個樣子,“別笑了,趕緊給朕交代清楚!汪旭和林猛是不是你找的?”


    “是,是奴才找的。”


    “你找他們做了什麽?”


    “皇上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就是為了得知木竟然的情況啊,然後聯合著山匪,害死木竟然,因為奴才知道,那批糧草回不來了,皇上絕對不會輕易饒恕他。”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是誰指使你的?!”


    聽到這個問題,馮彩吉頓了頓,他的餘光掃過了魏智,然後搖了搖頭,“沒有人指使奴才,就是奴才自己要這麽做的。”


    “不可能,你跟木竟然無冤無仇!”


    “嗬嗬,怎麽無冤無仇呢。”木竟然搖搖頭,“奴才,跟木竟然相識很多年了。可皇上看見了吧,奴才是個太監,都不是個男人,可這些,都是木竟然造成的,我們的恩怨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的事,你要到今天才來報複他?”


    “沒錯,從前麽,也報複過,那是華氏皇後還在位的時候,他有華氏罩著,奴才也奈何不了。這一回,奴才終於有了機會,奴才給木竟然假的旨意和時間,閉著木竟然走最危險的近路,聯合山匪搶走他的糧草。嗬嗬,皇上,如果不是四殿下救了他,木竟然在回來的途中,奴才還準備要山匪把他殺了呢。”


    “你,你竟然這麽多陰謀詭計。”


    “是啊,奴才跟皇上不一樣,跟誰都不一樣,奴才是個太監呀,太監麽,哪兒有什麽盼頭——哈哈哈——皇上,既然已經敗露了,奴才什麽都不辯解,奴才做鬼再去搞死他們去!”


    馮彩吉因狠狠地說到,突然抬起了手。


    “攔住他——”


    來不及了。


    他用力的一吞咽,藥丸就吞進了腹中。


    “馮彩吉,馮彩吉!”


    魏智叫著,衝到了馮彩吉的麵前。


    馮彩吉的身體已經搖搖晃晃。


    他摔倒在了魏智的手臂上,殷紅色鮮血從嘴角裏流出來,他的頭一歪,就倒了下去。


    侍衛衝上前來,“不好,馮彩吉已經死了。”


    死了。


    一切都死無對證。


    這樁陷害木竟然的案子沒有辦法再繼續調查下去了。


    殿宇裏,安靜了片刻。


    魏明儒吸了口氣,“來人,把馮彩吉拖出去,把汪旭和林猛也拖出去,全部斬首示眾。”


    三人被拖走。


    魏智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


    魏明儒站了起來,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魏智的麵前。


    “父皇。”


    魏智處在魏明儒的陰影下,昂起頭望著他。


    他第一次覺得,魏明儒的眼神是如此的陰鶩。


    “魏智。”


    “父皇。”


    “你告訴朕,真的是不是你?”魏明儒托起了魏智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


    魏智搖頭,“不,不是兒臣。”


    “真的不是你?”


    “兒臣,兒臣對天發誓——”


    魏明儒丟開了他,“好,你下去吧,不管怎麽說,馮彩吉是你的人,你用人失誤,也是你的錯。”


    “是,兒臣接受懲罰。”


    “去吧,閉門思過一個月,這個月不用來上朝了。”


    魏智退著,退著,退出了殿門。


    外麵的微風拂過他的身體,他才赫然發現他已經全身都濕透了。


    遠遠的,他看見了扶鸞的身影,才稍稍鬆了口氣。


    地上還散落著那些紙片。


    零零散散的。


    窗外有風吹來的時候,吹得地上到處都是。


    魏明儒歎了口氣,他昂起頭來。


    想到這幾十年來,他經曆的所有風雨。


    那小小的伎倆,小小的陰謀詭計。


    早在他年輕的時候,他什麽沒有見識過。


    或者說,這都是他已經用的老套了的伎倆。


    生在皇室。


    是每一個人的幸運,也是每一個人悲哀。


    無論他們想不想爭鬥,大多數,沒人能逃得過。


    魏智,一直以來,都是他最喜歡的孩子。


    魏賢和魏渲是華蘭依所生的,魏延是墨戈意所生的。


    他一直不喜歡這兩個女人。


    隻有魏智和魏武不是。


    可魏武生性太冷,並不親近。


    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準備把皇位傳給魏智。


    可是這兩年來,他突然感覺到他可能想錯了。


    魏智可能並不是一個真的能擔得起皇位的人。


    他的謀略不夠,他的膽子也不夠。


    如果剛剛他跟他承認,是他指使馮彩吉的,或許他還能高看他一眼。


    可是,他不敢。


    一個人既沒有膽量也沒有謀略。


    他如何能夠勝任這個位子呢?


    隻要墨戈意來搶。


    他能守得住嗎?


    大赫的宮廷,是不是又得經曆一番風雨。


    他在這個位置待了半輩子,是不是也得為這個位置負責任?


    他的腦海裏,突然閃現過一個人影來。


    他深深歎了口氣,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後悔了。


    魏智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到淩雲殿的。


    隻聽到孫裳玉的呼喊聲。


    孫裳玉把她拉了起來,他坐在了軟塌上。


    “二殿下,你喝點水,喝點水呀。”


    魏智勉強抿了一口。


    他著急地追索向劉賢妃,“母妃,母妃,怎麽辦?真是嚇死我了。”


    “你別怕,馮彩吉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這件事隻能就這樣結束了。”


    魏智搖搖頭,“母妃,就算馮彩吉死了,可是很多人都會懷疑我的。還有,還有啊你知不知道,這一回跟父皇揭發我的人,又是魏渲,又是魏渲啊。”


    他害怕了,雙手捧著杯子,“這才是昨天魏渲說的,送我的賀禮吧,他,他實在太狠了。”


    “二殿下,沒事啊,你不用怕啊,母妃在的。”孫裳玉安慰著道。


    “我,我在出來之前,父皇托著我的下巴問我,問我是不是我,我說不是我。父皇要我,要我閉門思過。”魏智六神無主,整個人蜷縮在了椅子裏。


    聞言,劉賢妃的眼中也生出了一抹懼色。


    但她很快掩蓋住了,“智兒,你不要這樣,這樣讓人看見了,會說你外強中幹的,真的沒事的,你回去好好休息,這一個月,你老老實實的,什麽事都不會有的。裳玉呀,你快,帶著二殿下回去了。”


    “是,兒臣明白。”


    孫裳玉也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她拉著魏智,急匆匆地就離開了淩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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