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還是先瞞著夢晴吧。


    “呦,這青天白日的,誰家男男女女在這摟摟抱抱的?”


    二流子一樣的調笑聲響起。


    江夢晴害羞的連忙鬆開,蕭瀾將人護在身後,看向走來的那人。


    是流放隊伍中裏犯了欺辱女子致死之罪的人,平日裏,他在流放隊伍中就喜歡偷雞摸狗,沒個正行,被官差抽個幾鞭子也不老實,常常被官差分去馬廄。


    “哦,原來是蕭家的三爺啊。”那人嘻嘻笑著,聳了聳鼻子,在空氣裏到處嗅,說道:“我怎麽聞到有股肉味,你們是在偷偷吃什麽嗎?”


    蕭瀾眸光冷冽:“不關你的事。”


    二流子笑了笑:“小的我沒什麽壞心,不過是想討口吃的罷了。”


    江夢晴心頭一跳,有點擔心,方才吃過的盒子,被蕭瀾放在草叢裏。裏頭吃食雖然沒了,可沾著的湯水氣味,若是被這人發現,還不知道這人要傳出什麽話去。


    高調的王家早就很多人暗中盯著,二者之間像懸著一根緊繃的線,隻等一個臨界點,那些人就會一擁而上。


    蕭家雖然人多,可被人盯著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她目光急切的在草叢裏搜尋,想要將盒子藏的更嚴實些。


    結果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盒子。


    去哪兒了?她剛剛分明看見阿瀾就放在這塊的,難道他意識到二流子過來,提前藏好了?


    應該是吧。


    蕭瀾帶著江夢晴走了,二流子在那個地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一點痕跡。


    奇了怪了,分明是飯菜的香味,二人離開時手中也不見拿著碗筷。


    就是沒有吃的了,讓他舔個味,解解饞也好啊。


    怎麽找了半天,連片帶著汁水的葉子都沒找到個影子。


    -


    扶傾雲將剩下的盒飯交給蕭淮玉,就回到現代了。


    她預約了上午的醫生。


    兩個多月前,她確診胃癌晚期。


    如今雖然綁定了係統,有蕭淮玉源源不斷的信仰值供命,血槽咕嘟咕嘟往前冒了好多,不用擔心隨時會嘎掉。


    但既然來了星城一趟,去檢查一下身體還是很有必要。


    她正打算出門,就聽到酒店門被叩響。


    扶傾雲看著酒店裏一堆係統從大乾國運回來的飯盒,自己點的外賣應該都送到了啊,怎麽還有人敲門。


    她打開門,就看到她血緣關係上的親生母親林曉。


    她喊道:“宋夫人。”


    林曉是被宋明城逼著過來的。


    宋明城打探到傾雲在這家酒店入住,讓她來勸勸女兒,股份的事情私下協商,不要打官司。


    林曉看著她,脫口而出的一句卻是下意識的關心:“傾雲,你的身體還好嗎?上次婉月說你胃癌晚期,是真的嗎?”


    她後來又問了丈夫幾次,可丈夫每次聽到傾雲的名字,脾氣都不太好,她就也不敢再多問了。


    扶傾雲語氣輕飄飄的:“沒什麽事。”


    “那就好那就好。”林曉微微鬆了口氣,兩隻手揪在一起,想說的話,半天沒能吭出聲。


    扶傾雲抬手看了眼虛無的表,“我上午還有事,宋夫人要是沒什麽事,我這邊就先去酒店前台退房了。”


    “有,有事的。”林曉看了眼房間裏,示意有話進去慢慢談。


    扶傾雲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側身,讓她進去,關了門。


    兩個人坐在酒店房間的椅子上,中間隔著一個茶幾。


    “傾雲,我來找你,是想聊聊你爺爺遺囑上讓你繼承的股份一事。聽你爸說,你找了個人打官司,我們是一家人,這些事可以私下溝通解決好,其實也不必要非得走到打官司這一步的。”


    扶傾雲早有預料,輕笑了兩聲,“爺爺留給我的股份,一直被宋明城凍結,我沒有拿到過一分錢,這件事你知道嗎?”


    “啊?”林曉眼神裏露出一抹詫異,“我,我不知道。”


    她是一個家庭主婦,雖然有保姆,可自己的房間更喜歡自己收拾。


    婉月還小的時候,她所有的時間都在陪婉月上各種補習班,婉月讀書後,她則負責孩子的接送,包攬了她學習上的所有事情。


    公司、股份這些事情,她都不太清楚。


    扶傾雲淡聲道:“那你現在知道了。”


    “傾雲,這事我相信你爸會給你一個說法的。他說這件事可以私下解決,對誰都好,打官司會讓公司產生負麵新聞,對公司不好。”林曉還在試圖當說客。


    扶傾雲卻沒有了耐心。


    “我不想。”


    林曉聽後,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裏對我和你爸還有怨氣,這很正常。可我們終究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鬧到法院去,你爸和你的關係以後更加無法調和。”


    扶傾雲沒有吱聲。


    林曉又道:“今晚你要是不急著回去,來家裏吃頓飯好不好?我讓你爸把該給你的東西,都給你。”


    扶傾雲冷聲回絕:“不必。”


    林曉不知是想要解決股份官司這件事而無法,還是想要試圖靠近女兒卻被冷漠拒絕,隻覺得心頭一澀,難受的情緒襲上心頭。


    她溫柔的嗓音哽咽,像極了一位好母親:“傾雲,你要怎麽樣,才能原諒爸爸媽媽?”


    扶傾雲依舊不為所動。


    這不是林曉第一次知道女兒的脾性,她早就知道女兒骨子裏的底色是冷漠。


    可她仍是開口渴求道:“傾雲,就當我求求你,今晚回去吃個飯,好嗎?你的房間,我還一直留在那裏,每個禮拜都會打掃一遍,裏麵有很多……媽媽想要送給你的東西。”


    扶傾雲聽到從她口中說出的‘媽媽’二字,漆黑的瞳孔終於閃過一絲晦暗。


    她微微偏頭,看向林曉,出口的話一字一句,卻帶著理智的、冷靜的、平淡的冷漠:“我從小被人罵野孩子的時候,你們在哪兒?”


    林曉瞳孔微怔,眸光氤氳著眼淚,那雙柔情慈目定定的看著扶傾雲。


    “對不起,媽媽也是直到你六歲的時候,才知道你的存在。你相信媽媽,爸爸媽媽以後不會再這樣對你了,你想想,雖然你不在爸媽身邊長大,可你從小到大的花銷,都是你爸爸給的錢,就算看在這一點上……”


    扶傾雲聽著她說完,眸光愈發的冷:“你是說,我被當成貓貓狗狗養大的那些年,要對你們感恩戴德嗎?高興的時候,生活費多一些,不高興的時候,我隻能去外麵坑蒙拐騙,靠著別人微薄的同情心施舍,才能勉強活下來。你現在是在提醒,讓我看在這一點上嗎?”


    林曉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她皺了皺眉,宋氏集團的收益,每年淨利潤上億。


    從小婉月單個補習班一個月就是兩三萬,鋼琴、高爾夫、馬術……每個月培養婉的費用,幾十萬都算是小數目。


    可宋明城他怎麽會,連給傾雲的生活費都不給夠?


    在鄉下,哪怕是一個月一萬,都能過上很好的生活了。


    她不確定女兒話語裏的真實性,傾雲六歲時,她才知道養在自己身邊的並不是當初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女兒,她的親生女兒被養在了鄉下。


    所謂原因,不過是算命先生那一句,她的女兒天生克全家的命。


    宋明城的母親,又的確是在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去世。


    可她管不了那麽多,在知道親生女兒的存在後,當即決定把孩子接回身邊。


    隻是婉月雖不是親生,到底是養在身邊六年,怎麽可能會毫無感情。


    孩子是無辜的,宋家也不缺多養一張嘴的錢,婉月便叫傾雲一聲姐姐。


    直到那天,婉月被傾雲從樓梯上推下來,腦袋上流血不止,差點去了半條命。


    她滿眼心疼的抱著婉月,問傾雲為什麽要這樣做?


    對上的,卻是傾雲冷漠至極的眼神。


    那時,她就知道,這孩子是養不熟的。


    她缺席了孩子的六年,怎麽養的熟。


    對比冷漠的女兒,乖巧懂事的婉月,哪怕不是親生的,確實更讓她喜歡。


    宋明城決定要把傾雲送走那天,饒是她哭著求著不肯,結果她也沒辦法改變。


    她隻能提醒宋明城,別忘了鄉下還有個女兒。


    偶爾她也想去鄉下看看女兒,可婉月的事情,總讓她根本無暇抽身。


    “傾雲。”林曉心髒像是被針紮的疼,迫不及待的抓住女兒的手,好像以此二人便能心連心一些,“爸爸媽媽以後會補償你的,你相信媽媽好嗎?”


    扶傾雲淡漠的將手抽離,“你們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怎還能奢想從我身上得到信任?”


    她冷靜的陳述著事實:“我在武校被同學打到內髒受損,吐血的時候,你們在哪兒?我被教官關禁閉、遭受電擊痛苦時,你們在哪兒?我沒有奢望能回到你們身邊,隻是求你們不要把我送去武校,你們又是怎麽拒絕我的啊?”


    扶傾雲看著林曉臉上精致的妝容已經哭花。


    她輕聲道:“媽媽,愛是相互的啊。”


    林曉痛苦的捂著臉,可臉上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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