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看似普通的家常飯,暗地裏卻潮流暗湧。


    每個人都在心照不宣地玩著心計,明裏暗裏互相試探,小動作頻頻,卻都在竭力掩飾。


    趙守正裝聾作啞,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一頓飯吃下來,趙守正覺得自己得少活幾年。


    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緊握著張綰的胳膊,無奈地歎道,“誰說多子多福,可我如今連一個兒子都沒有,光是兩個女兒就弄得我焦頭爛額了。”


    張綰靜靜地看著忙碌收拾的丫鬟們,心中同樣五味雜陳。


    她看向大女兒趙蘊的眼神中,已經開始流露出失望。


    先是趙蘊在瑞王上門退婚時,故意透露趙稚不在家且夜不歸宿的消息,試圖將趙稚推向風口浪尖。


    再就是今日的蟹黃獅子頭事件,更是讓張綰對趙蘊產生了懷疑。


    她覺得趙蘊的性格越來越偏執,行為也變得越發難以捉摸。


    此時,沈含山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趙大人,皇上隻許你中午回府用膳,可沒說你下午就能翹班哦。”


    趙守正聞言,眉頭一皺,不悅地說道,“不勞瑞王費心提醒,我自然記得!”


    他依依不舍地鬆開張綰的手,轉身走向門口,“夫人,我這就進宮去了。家裏的事就交給你了,辛苦你了。”


    張綰輕輕點頭,示意他快些上馬車,以免誤了時辰。


    好在皇宮離趙府並不算遠,趙守正也不必太過匆忙。


    沈含山的馬車與趙守正的馬車在官道上交錯而過,不久後,沈含山的馬車卻突然來了個急轉彎,竟然掉頭沿著原路折返。


    趙稚與崔笙鶴正剛踏上台階,準備回府。


    遠遠地,又傳來了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響。


    趙稚起初以為是父親遺忘了什麽重要物品,才折返回來,於是她停下腳步,打算等待父親。


    等馬車近了,看到馬車上瑞王府的標誌,她一下子沉下臉來。


    趙稚望著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沈含山,疑惑地問道,“王爺下午是打算翹班嗎?”


    沈含山在馬車裏已經換過了便服。


    此刻他一身朱色常服,腰間束著一條精致的玉帶,玉帶扣上雕刻著精致的瑞獸圖案,栩栩如生。


    他徑直朝趙稚走過去,帶著一絲得意說,“本王並沒有什麽要緊的事要處理,上不上班倒是無所謂。


    可趙大人可就不一樣了。他是內閣大臣,需要準時點卯的。”


    經沈含山提醒,趙稚想起夫子曾告訴她,大宣朝自文宣帝開始,削弱了親王的勢力,大部分王爺是沒有什麽實權的。


    下了早朝後,他們的主要時間都用在社交和娛樂消遣上。


    於是,她沒好氣地說,“我爹已經進宮去了,我們府裏沒有什麽供王爺消遣的地方。王爺請回吧!”


    沈含山見趙稚一副將自己拒之門外的態度,有些生氣。


    他正要把趙稚強行拉走,崔笙鶴往兩人中間一站,淩厲的目光對上沈含山說道,“怎麽,瑞王要在青天白日下強搶官家女眷嗎?”


    沈含山好整以暇地看著崔笙鶴,笑道,“本王與隻隻有事相商,何來強搶一說?倒是崔公子,似乎對本王與隻隻的私事有些過於關心了。”


    崔笙鶴冷嗤道,“隻隻是朝廷命官之女,更是我的義妹,她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王爺若是有事相商,大可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何必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讓人誤會的舉動。”


    趙稚見狀,皺著眉頭想,這倆人怎麽哪一次見麵都得掐起來?


    她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快步走到沈含山麵前,壓低聲音問,“你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沈含山不屑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崔笙鶴,質問趙稚為什麽可以把崔笙鶴留下來,卻不肯多跟他待一會兒。


    “你們不一樣。”趙稚眉頭緊鎖,顯得頗為煩躁。


    沈含山附耳過去,親昵地說,“我和他,當然不一樣。咱們倆可是同床共枕過的,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淹沒在呼吸之中。


    趙稚瞧見沈含山戲謔的神情,心中又羞又惱。


    她秀眉緊蹙,低聲罵道,“沈含山,你就隻癩蛤蟆!粘上了就叫人惡心!”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抬腿,向沈含山的襠部踢去。


    這個總用下半身思考和威脅她的男人,她得讓他嚐嚐教訓。


    沈含山雖在談笑風生,但眼神犀利,早已察覺到趙稚的意圖。


    他眼疾手快,迅速伸手,一把將趙稚連腿帶人緊緊抱在懷中。


    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同時讓崔笙鶴與趙稚大吃一驚。


    崔笙鶴心中焦急,深吸一口氣,凝聚全身力量,猛地一記掃堂腿朝沈含山下盤踢去。


    沈含山猝不及防,下盤一空,身體搖晃著向後倒去。


    趙稚瞧準時機,手腕一翻,一枚銀針準確地紮向沈含山的手背。


    沈含山吃痛,手上一鬆,趙稚趁機掙脫了他的束縛。


    崔笙鶴一個箭步衝上前,穩穩地攬住趙稚的腰肢,將她帶離沈含山的攻擊範圍。


    他轉身麵對著沈含山,眼神冷冽,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瑞王殿下,年紀大了,動作也慢了許多。今日承讓了。”


    沈含山看著趙稚和崔笙鶴並肩而立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忽然衝趙稚笑道,“隻隻,你覺得雪色與緋色相比,哪個更耐看些?”


    趙稚的臉色一下慘白。


    她在心裏罵道,沈含山這個瘋子!


    兩人在山洞那一日,她穿的是雪色的肚兜。


    趙稚有些抓狂地質問沈含山,“沈含山,你到底要幹什麽?不把人折磨瘋不罷手是不是?”


    “那倒不是。本王隻是想讓隻隻幫忙參考意見,買身常服而已。”沈含山老神在在地說。


    杜衡在一旁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王爺的常服都是私人訂製,哪用得著再去逛街買去?


    王爺擺明了是吃醋未來王妃與崔公子走得近,想製造機會同王妃多親近親近罷了。


    可追人哪有這麽追的?


    王妃不是敵人,王爺用戰場上對付敵人的那一套對付她。王妃自然也把他當敵人一般對待,時刻防備警惕。


    這兩人這樣鬧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崔笙鶴看著趙稚與沈含山也是非常苦惱。


    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趙稚肚子裏的孩子定是沈含山的。雖然他不知道他們的過往,但從趙稚現在對沈含山的態度來看,她非常討厭這個男人。


    趙蘊送走李淮安後,本來準備回府了。


    她聽到外麵的動靜後,便隱在門後默不作聲地注視著外麵的情形。


    她在心裏恨恨地想,好你個趙稚啊,一邊是清貴無雙的崔公子,一邊是大宣朝的風流王爺,兩個男人為了你在府門口大打出手,真是好大的臉麵呢!


    “我跟你走!”趙稚咬牙切齒地瞪著沈含山。


    沈含山笑嘻嘻地看她上了馬車,心情大好。


    過程不重要,是他想要的結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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