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趙稚麻了。


    沈含山驚呆了,他從未見過姿色如此出眾的女子。


    麵如春日桃花,眼眸深邃如潭,鼻梁挺直,唇色如櫻。


    如瀑般的長發慵懶地垂在腰間,隨著她站起的動作輕輕晃動,更添幾分飄逸與靈動。


    短暫的驚豔之後,沈含山迅速收回了目光。


    趙稚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


    她現在的麵目是本來的麵目,而不是沈含山認識的戴著人皮麵具的那個趙稚。


    “嵐茹姑姑,你們先退下去吧。”趙稚轉換了聲音說道。


    嵐茹與鳳鴻相視一眼,提醒道,“殿下,您肩上還有傷,不適合劇烈活動。”


    “什麽劇烈活動?”趙稚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沈含山幹咳了一聲,她瞬間心領神會,臉立刻火燒火燎得熱了起來。


    嵐茹和鳳鴻憋著笑,躬身退了下去。


    “那個,你,殿下的傷好些了嗎?”沈含山的目光投向別處,他掃視四周後,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書案上的那本兵書上。


    他緩緩走過去,隨意翻了幾頁,問道,“殿下對用兵之道也感興趣?”


    趙稚將兵書從他手中抽走,隨意放在一邊,而後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駙馬,本公主美嗎?”


    沈含山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實話實說道,“殿下的容貌,在我認識的女子裏,實屬上乘。”


    雖然他心裏更愛他的隻隻,可也不能因此否認長公主的美貌。


    趙稚咯咯笑起來,“果然男人都是見異思遷的。”


    沈含山慢慢將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來,往後退了一步,“殿下好好養傷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在他轉身的一刹那,趙稚出其不意地抓住了他腰間的玉帶,順勢一扯,玉帶便被她抽了下來。


    朱色的常服一瞬間散開,露出他白色的裏衣。


    沈含山腳下的動作一頓,下意識說道,“方才嵐茹姑姑叮囑過,殿下肩上有傷,不宜劇烈運動。”


    趙稚從身後拎著他的腰帶,往他脖子上一搭,慢慢轉到他麵前來。


    沈含山不知道長公主要做什麽,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趙稚一隻手拉著玉帶往一旁走,繞過屏風,慢慢來到臥榻旁。


    她走一步,沈含山走一步。


    等走到臥榻旁,沈含山不淡定了。


    他小心翼翼地攥住長公主肩上沒有傷的那隻手臂,喑啞著聲音勸解道,“殿下,使不得。”


    “駙馬好掃興。”趙稚隨手鬆了玉帶,仰麵往床上一躺,懶洋洋地吩咐道,“我這腿啊,有些浮腫,辛苦駙馬給我捏捏吧。”


    “我,我去喊嵐茹姑姑來。”沈含山將玉帶往腰裏一扣,就要往外走。


    “哎,駙馬,你要是不想服侍本公主直說嘛!”趙稚自嘲道,“我這一箭啊,是白挨嘍!”


    沈含山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轉頭麵向長公主,忍氣吞聲道,“我捏!”


    他從一旁拿了隻海棠形圓杌坐在上麵,小心翼翼地將長公主的一條腿搭在自己腿上,從腳踝處開始,一點一點地揉捏著。


    起初他怕弄疼了長公主,沒敢用太大力道。


    趙稚不滿地嚷嚷道,“駙馬沒用晚膳嗎?力道怎麽這麽小?不舒服!用力些!”


    她這一嗓子喊得挺大聲。


    外間的嵐茹和鳳鴻聽見了,對視一眼,鳳鴻小聲道,“要不要進去提醒提醒殿下?她那肩上的傷,真的折騰不起啊!關鍵是,這,這還懷著孩子呢!”


    嵐茹沉聲回道,“殿下雖然性子跋扈了些,做事多少還是有點分寸的。咱們就別打擾他們小夫妻的閨房雅趣了。”


    沈含山也因長公主這一嗓子喊得臉上像是燒起來了一樣,他垂下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趙稚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這樣才舒服嘛!”


    她躺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半躺在床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沈含山。


    沈含山注意到上方有一道目光一直鎖在自己身上,本能地抬頭去看。


    這一看,他便移不開目光了。


    緋色紗衣包裹下的那團濃濃春色,掙脫了藕色肚兜,傾瀉而下。


    “駙馬,你流鼻血了。”趙稚輕笑著提醒他。


    沈含山低頭,這才注意到趙稚白皙的腿上,滴了兩滴自己的鼻血。他一時慌亂地站起來,四處去找可以阻止流鼻血的東西。


    “駙馬,我這裏有個帕子,暫且借你用用吧。”


    說著,趙稚隔空將一隻帕子丟給他。


    沈含山伸手接過,用帕子沾了沾鼻血,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改日洗了再還給你。”


    趙稚想說“不用你還”,沈含山已經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間。


    嵐茹先鳳鴻一步進入裏間,嗔怪道,“殿下,駙馬年輕氣盛的,雖說你這五個月的身孕不妨礙你們做些夫妻間的事,可你也不好一直刺激駙馬。”


    鳳鴻也在一旁提點道,“殿下,駙馬要是憋得急了,出去找女人,到時候您可別後悔呀!”


    趙稚哭笑不得,“駙馬流鼻血關我什麽事啊?”


    嵐茹將她鬆垮下來的肚兜往上提了提,意味深長地說,“殿下,你這讓駙馬看到,又吃不到,他當然火氣大得要流鼻血了。”


    趙稚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她害羞地將頭埋在錦被裏,低聲道,“姑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鳳鴻看她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趙稚更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不過,她也真的擔心沈含山趁她在孕期,肝火旺盛,出去找別的女人。


    “南星,過來!”


    “哎,殿下,來了!”南星聽到長公主喊自己,麻溜地跑到床榻前,殷勤地問道,“殿下有什麽吩咐?”


    “去!讓駙馬將自個兒洗幹淨了,過來侍寢。”


    趙稚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些話,南星卻漲紅了一張臉,跑去前院,把長公主的話原封不動地講給杜衡,讓他去給王爺傳信。


    她可不敢親自去傳這些話。


    “滾——出——去——”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房間裏就傳來王爺暴跳如雷的罵聲,緊接著是杜衡的聲音,“來人,上熱湯!”


    南星給杜衡豎了根大拇指,又麻溜地回鳳來儀院回複長公主去了。


    沈含山故意磨蹭到很晚,才去了鳳來儀院。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長公主換了一套更為清涼的衣服,慵懶地躺在床上,等著他。


    而她看向他的目光裏,是獵人對獵物的那種誌在必得。


    沈含山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聽到咣當一聲,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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