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趙稚滿意地將筆一收,吩咐南星將信紙與畫稿晾幹,小心折起來交給蘇木。


    收信紙的時候,南星餘光瞥了一眼信紙上的內容。


    “致吾愛駙馬:一別之後,相思日濃。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思君念君,奈何君心向他人……”


    如此露骨表明自己的愛意和相思之情,南星不禁在心裏為長公主豎了個大拇指。


    蘇木收到回信,快馬加鞭趕往朝陽郡。


    朝陽郡郡守府。


    沈含山與郡守徐暉正對著偌大的沙盤規劃偷襲計劃。


    他來朝陽郡表麵上是監督朝陽公主府邸的建造,實際上是受皇上密詔,加強朝陽郡與雲朝南部的邊防力量。


    在朝陽郡郡守府內,沈含山與徐暉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眼前的沙盤。


    雲朝的春勝郡與大宣的朝陽郡,兩地毗鄰,一河之隔,自古以來便有互市之習。


    市井繁華,人聲鼎沸,商賈雲集,但也因此魚龍混雜,暗流湧動。


    沈含山立於沙盤前,目光銳利如鷹隼,他手指輕輕劃過沙盤上的一條路線,沉聲說道:“春勝郡與朝陽郡的互市,人員往來頻繁,魚龍混雜。我們必須提高警惕,以防有奸佞小人趁機搗亂,挑起兩國紛爭。”


    徐暉鄭重地點頭,“沈將軍所言極是。請您放心,我已秘密挑選了一批精銳之士,他們或偽裝成商販,或混入普通百姓之中。一旦發現有任何可疑行為或鬼鬼祟祟之人,我們會立刻采取行動,將他們緝拿歸案,嚴加審問。”


    沈含山聞言,微微頷首,“如此甚好。雲朝新帝初登大寶,國內諸事待興,他們定然不願此時與我們大宣交惡。而我們大宣雖然承平日久,但兵士們的戰意卻未曾減退。隻是,戰爭終究是國家政治生活中解決問題的一種重要手段,它能為國家帶來安定和富強,但,過度使用武力,窮兵黷武,隻會導致國家的衰敗。”


    徐暉深以為然,歎息道:“是啊,雲朝與大宣這十餘年來和平相處,百姓安居樂業,實乃幸事。但願這種太平盛世能夠長久維持,若戰火重燃,無論勝敗如何,最終受苦的都是無辜百姓。”


    兩人的目光在這一刻交匯,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定與信念。


    他們深知,自己肩負的不僅是兩國的和平,更是無數百姓的福祉。


    朝陽郡的夜風輕輕吹過,帶著郡守府後麵河邊的水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


    但這股涼意,卻怎麽也吹不散兩人心中的那份執著與熱血。


    沈含山餘光打量著徐暉,心道:趙益果真會選人。徐暉此人辦事穩重,又善於籌謀,必定是長公主日後的得力助手。


    等等,他怎麽想到長公主了呢?


    沈含山忙將亂掉的思緒收回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郡守府外響起。


    蘇木翻身下馬,穿過抄手遊廊,徑直來到二人身邊,呈上信和畫稿。


    “王爺,殿下的信!”


    徐暉見狀,識趣地找了個借口,先回自己房間了。


    沈含山接了信件,大步流星地回了自己房間。


    “府中一切可好?”他邊走邊問。


    “府中遭了賊,但清點過後發現,沒有丟什麽東西。”蘇木粗喘著氣回道。


    沈含山腳步一頓,下意識問道:“殿下可有受到驚嚇?”


    蘇木搖搖頭:“無人員傷亡。”


    到了房間,沈含山借著燭光緩緩將信件展開,輕聲念道:“致吾愛駙馬:


    一別之後,相思日濃。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思君念君,奈何君心向他人。


    思君眉星目劍,念君寬背如山。


    盼,與君夢中巫山。


    盼,與君雲雨再現。


    願君無恙,莫忘此情。


    另附君小像一幅。”


    一封信讀完,沈含山臉漲得通紅。


    他猛地放下信件,又迅速打開那張被一同送來的畫像。展開畫卷的那一刻,他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熊熊燃燒,幾乎要衝破他的胸膛。


    “趙春華!”


    就算他們二人是夫妻,可哪有妻子畫自己丈夫那種畫的!


    沈含山感到羞愧難當,他還要臉呢!這樣的畫像若是傳出去,他還有何麵目見人?他憤怒地將畫像撕得粉碎,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這個趙春華,實在是太過分了!


    蘇木去了一趟茅房回來,看到沈含山怒火衝天,手裏拿著一封信,置於燭火上方,正準備燃了。


    他心裏雖然有疑惑,但也不敢多嘴。


    他垂首立在一旁,片刻後,沈含山又將信件收了起來。就連地上被他撕碎的畫像也重新收起,隨手放在一個盒子裏。


    “王爺,可還有別的吩咐?”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含山搖搖頭。蘇木正準備走,忽地想起一件事,“對了,王爺,殿下派來給咱們送信的人,您見著了嗎?”


    “和府中失竊有關的信件嗎?”沈含山反問道。


    蘇木點點頭。


    沈含山搖搖頭。


    下一刻,他猛地抬起頭,神色凝重道:“蘇木,你留下來配合徐大人。我需要回陵陽一趟,王府恐怕已經被人盯上。殿下,怕是會有危險。”


    蘇木聞言,神色一凜,立刻應道:“是,王爺。”他深知事態嚴重,不敢有絲毫懈怠。


    沈含山迅速收拾了行裝,準備連夜趕回陵陽。


    他擔心,此次王府被盯上,必然不是簡單的失竊。


    背後定有更大的陰謀在暗中醞釀。


    而長公主作為王府的女主人,無疑是最有可能成為攻擊目標的人物。她的安全,岌岌可危。


    他雖然口口聲聲要與她和離,但也不想她因為自己身陷險境。


    在離開之前,沈含山又找到徐暉,詳細交代了朝陽郡的事務,並囑托他務必小心防範,保護好朝陽郡的安全。


    徐暉也深知事態嚴重,鄭重地應承下來。


    沈含山騎上快馬,星夜兼程趕回陵陽。


    陵陽城,國公府。


    黃昏時分,霞光滿天。


    正堂內外,賓客熙熙攘攘,皆是恭賀李讚李國公之子李淮安的。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恭喜!恭喜!”


    李讚與白薇站在門口開心地接受賓客的祝福,笑得合不攏嘴。


    雖然趙蘊是前首輔大臣之女,但趙守正門生遍天下,能帶給李淮安的助力還是不容忽視的。


    趙蘊身著大紅嫁衣,在正堂與李淮安正準備拜堂成親。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打破了這喜慶的氛圍。


    對方的聲音洪亮而有力,來的正是嵐茹:“朝陽長公主賜新婚夫婦趙蘊與李淮安世子金步搖一對!賜妾室趙柔玉鐲一副!”


    此言一出,滿堂賓客頓時安靜下來,紛紛轉頭看向門外。


    隻見一位宮廷內侍手持托盤,上麵放著一對金光閃閃的金步搖和一副晶瑩剔透的玉鐲,緩緩步入正堂。跟在他身側的,正是先太後身邊的掌事姑姑——嵐茹姑姑。


    “李家什麽時候和長公主扯上關係了?”“誰知道呢?說不準是趙家同長公主的關係呢?”


    “你忘了,趙家主母是先太後的侄女,她的女兒成親,長公主看在先太後的麵子上,才來送賀禮的吧?”


    一時間,現場的賓客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李讚與白薇夫婦,趙蘊和李淮安一對新人也是一愣。


    他們隨即反應過來,他們上前接過禮物,向瑞王府的方向深深一禮,表示感謝長公主的深情厚誼。


    趙蘊與李淮安在正堂熱熱鬧鬧拜堂的時候,趙柔穿著一襲玫紅色的衣裙,被一頂轎子抬著,從角門抬進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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