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能這樣!”趙稚的聲音帶著哭腔,來不及多想,她從袖中抽出銀針,指尖微顫。


    趙稚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當她再次睜開眼時,那雙含淚的眸子已是一片清明。銀針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精準地刺入崔笙鶴胸口幾處大穴。


    第一針,她輕輕刺入崔笙鶴的心俞穴,那是護心脈的關鍵所在。隨著銀針的深入,她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暖流自她掌心湧出,沿著銀針緩緩流入崔笙鶴的體內,溫暖著他那幾乎停滯的血液。


    第二針,她刺向了氣海穴,試圖喚醒他體內沉睡的力量。這一針下去,崔笙鶴的身體微微一震,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體內被輕輕觸動,開始緩緩蘇醒。


    第三針、第四針……趙稚的手法越來越熟練,每一針都精準無誤。她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但她無暇顧及,隻想盡快將崔笙鶴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幾針下去,崔笙鶴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漸漸平穩,但那雙眼眸依舊緊閉。


    她知道,崔笙鶴這是存了死誌。


    趙稚握著自己發麻的手,伏地痛哭。


    “哥哥,你還有隻隻啊。你連隻隻也放棄了嗎?”


    “哥哥——哥哥——”


    許是趙稚哭得太傷心,不知過了多久,崔笙鶴的眼皮終於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


    他望著趙稚,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微笑,虛弱地說:“隻隻,不要哭。”


    “哥哥,你終於醒過來了!”趙稚緊緊抱住崔笙鶴,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咳咳,隻隻,你再抱下去,哥哥隻怕真的要死了。”崔笙鶴虛弱地同趙稚開著玩笑,趙稚難為情地放開他。


    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轉而以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委屈地哽咽道,“哥哥,你剛才,你,你竟然真的不想醒過來了。”


    崔笙鶴緩緩坐起,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卻還是嘴硬地說道:“我沒有。”


    “你忘了我會醫術!你騙不了我!”趙稚的情緒突然有些崩潰。


    “好了。以後不會了。別哭了。”崔笙鶴愧疚地伸手輕輕擦拭掉趙稚眼角溫熱的淚水,而後將玉璽輕輕放在趙稚手中。


    “隻隻,此玉璽乃我雲朝之根本,今我將其交予你手,望你能以仁德治國,護佑萬民。”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趙稚,見對方在猶豫,隻慢慢地等著,也不催促。


    趙稚雙手接過玉璽,隻覺一股沉甸甸的責任壓在了心頭。


    她抬頭望向崔笙鶴,想到自己剛答應他當女帝他就存了死誌,後怕地哽咽道,“哥哥,這……這擔子太重了,我怕我承擔不起。”


    崔笙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釋然也有鼓勵。“隻隻,你比任何人都要堅強。我相信你,就像你一直相信我一樣。”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我已寫下禪位詔書,就放在秦漢那裏。禦書房有一份人員任命名單,還有,還有我為你物色的皇夫……”


    “哥哥!”趙稚連忙打斷他的話。怎麽聽,她都覺得崔笙鶴是在交代後事。


    “我們快離開這裏吧,那些事情,回去之後,你再好好給我交代。”


    “好。”崔笙鶴輕輕地歎了口氣。


    兩人相互攙扶著,一步步向山洞的出口走去。


    當他們經過崔姣的遺骨旁時,崔笙鶴停下了腳步。他緩緩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輕輕觸碰那冰冷的骸骨,以示最後的敬意與告別。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遺骨之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骸骨突然自燃起來,熊熊火焰瞬間吞噬了他原先蓋在骸骨上的衣服。


    趙稚驚呼一聲,連忙拉著崔笙鶴後退。火星四濺,仿佛要將他們一同吞噬。但崔笙鶴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他的眼神中反而多了一份釋然與解脫。


    “隻隻,不必驚慌。或許這是母親在告訴我們,她已放下過往,希望我們也能如此。”嘴裏雖然這樣說,可他的心裏,卻像被針紮似的,痛得難以呼吸。


    就在這裏,趙稚驚恐地發現,山洞開始微微晃動起來。


    “哥哥,小心!”


    隨著一聲轟隆巨響,他們腳下的地麵開始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如同張開的巨口,吞噬著一切。


    崔笙鶴神思恍惚,怔怔地望著崔姣燃燒著的骸骨。


    看到這一幕,趙稚毫不遲疑地脫掉自己的外衣,將兩人迅速綁在一起。因為按照現在的情形,他們,肯定是逃不出去了。她隻能寄希望於這水多山多的朝虞山山洞底下,還有一處暗流。


    幾乎是在她打好結的同一瞬間,兩人一起掉入了縫隙之中,四周是無盡的黑暗。


    耳邊傳來山石崩裂的聲音,隱隱約約,趙稚似乎聽到沈含山撕心裂肺的喊聲,“趙稚——”


    “我一定是瀕死之前,出現幻聽了。”趙稚在心裏苦笑道。


    “永別了,沈含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她在心裏默念著。再然後,她不知道撞到了什麽,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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