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章披了件外袍,轉身出了宸暉殿。


    夜色已深,春朝殿內卻還亮著幾盞柔和的宮燈。


    翠雲見雲章過來,正要通傳,卻被雲章一個眼神製止了。因為今日殿內並沒有“特殊”情況,她也就沒有阻攔,便放雲章進去了。


    這半個多月來,為了方便就寢,趙稚讓秦漢在寢殿放了一個書案,將批閱奏折的地方改在了寢殿。


    此刻,她端坐在書案前,手執朱筆,正埋頭批閱奏折。


    今日的她身著素雅的寢衣,發髻鬆鬆挽起,幾縷碎發輕輕垂在額前,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弱之美。


    雲章拂過紗簾,放輕腳步踱進寢殿內。


    他的目光溫柔落在趙稚身上,那抹素雅的身影在燭光下更顯莊重與不凡。


    雲章進來的時候,趙稚便知道了。現在聽到腳步聲逼近,她筆尖微頓,抬頭望向雲章,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睡不著?”


    “嗯。”雲章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緩緩在她身邊坐下。


    趙稚繼續批閱奏折,然後聽身旁的人自嘲道:“臣今日魯莽,刺傷大宣使臣,實乃罪無可赦。陛下身為九五之尊,為何不借此機會嚴懲微臣,以儆效尤?”


    “怎麽個以儆效尤法?廢了你的皇貴君之位?還是將你押入天牢?”


    趙稚輕輕放下朱筆,捏著眉心,低不可聞地笑了一聲,而後轉臉看向雲章:“朝堂之上,君臣之道,非止於刑罰。你雖有錯,但念在你一心為國,情有可原。再者,朕之天下,需文武百官共治,若輕易動刑,豈不寒了眾臣之心?”


    “皇貴君,你說對不對啊?”


    雲章聽到趙稚這番堂皇的言辭,不禁莞爾一笑,自語道:“你倒是將我曾經教授你的精髓學得淋漓盡致。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不敢在夫子麵前班門弄斧。”趙稚不留痕跡地接話道。


    雲章聽到她的稱呼,下意識重複了一遍,“夫子?”


    “難道不對嗎,夫子?”趙稚緩緩起身,揉著發麻的手腕,居高臨下打量著雲章。


    “朕隻是沒想到,夫子不僅學識淵博,戲法也是一等一的。”


    雲章木著身子,一動不動。


    他們二人短暫的師徒緣分,他原是寧願帶到棺材裏,也不想被外人知曉的。尤其是趙稚。


    可前段時間,趙稚就這個事情已經三番五次地試探過他。今天,他的馬甲又被自己給卸掉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趙稚。尤其想到他這段日子裏,還以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戲謔趙稚。


    當所有的迷霧一層層被撥開,他突然不知道怎麽麵對趙稚了。


    趙稚見雲章不說話,也不在意。


    她輕撫腹部,眼神柔和地看著他:“這孩子,她既是朕血脈的延續,便足以承載這天下。父親之名,於朕而言,不過是個稱謂罷了。


    朕既為母,自當護她周全,不論外界風雨如何,她隻需知道,有朕在,便是天高海闊,任意翱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雲章才微微動了動身子。


    他強撐著想要站起身來,但一陣眩暈襲來,眼前突然變得漆黑一片,他本能地伸手去抓身邊能支撐自己身體的東西。


    隻聽“嘩啦”一聲,桌上的奏折被他揮落一地。緊接著,隨著趙稚發出一聲驚呼,雲章高大修長的身軀轟然倒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翠雲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響,急忙衝進房間。當


    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皇貴君時,她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翠雲望著眼前這一幕,有些手足無措,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是不是皇貴君冒犯了您?”


    趙稚緩緩搖了搖頭,她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摸雲章的脈搏,臉色瞬間大變。


    “快!速傳禦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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