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送走了同窗。


    再回去就撞見老劉氏正在搬禮品回正屋。


    秦老頭看著沒發話。


    倒是秦老大皺眉道:“娘,人家送來有一份是給大郎媳婦的補品,挑出來送去給她。”


    “是啊娘,不補好點兒沒奶喂你兩個曾孫。”小劉氏幫上一句。


    老劉氏撇嘴,“家裏養著頭羊呢。”


    當她是傻子嗎?


    小劉氏可不傻。


    讓老劉氏搬回去就沒他們的份了,連忙上去不管是啥的,先搬去宋錦的屋子,再向秦大丫使眼色。


    於是小劉氏和秦大丫一起搬。


    林氏上前去搭把手。


    等老劉氏搬一趟回正屋,剩下的禮品已經不見了。


    “東西呢?”老劉氏氣得拐杖都扔了。


    秦老頭幾個沒說話。


    老劉氏在正屋轉了一圈兒,又一拐一拐的到門口查看,“老二媳婦!老三媳婦!都死去哪裏了?”


    不管老劉氏怎麽罵。


    宋錦現在看著自己屋內桌麵上一堆東西,有些哭笑不得,“等阿奶不留意,二嬸和三嬸分了。”


    “這可不行,人家是給大郎送的。”


    小劉氏連忙擺手。


    林氏心裏緊張卻沒有說什麽。


    秦大丫湊到門前關注著外麵,生怕老劉氏殺過來搶東西。


    其實今日此舉很出格。


    敢同婆婆作對的媳婦不多。


    老劉氏的威嚴快要掃地,或者說幾個媳婦的膽子越發大了,終於懂得了適當的反抗,而不是老劉氏說什麽就是什麽。


    宋錦對此不置可否。


    當初她敢和老劉氏對著幹,是因為她就沒有將老劉氏當成自己的長輩,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長時候留在秦家。


    這時候孩子都有了,想法也隨之改變。


    在大家對著一桌子東西,不知該如何的時候,銀瓏上去查看了一下,“我來幫你們分一分吧。”


    於是銀瓏挑出一些宋錦用得上的,好比紅棗桂圓山藥幹等一些幹貨。


    布匹和糕點等就做主給兩個嬸子分了。


    再精挑細選兩三樣送去給李氏。


    至於茶葉酒水等,銀瓏讓小劉氏拿去給秦老頭。


    有銀瓏這麽一分,條理分明。


    大家都滿意了。


    小劉氏更是笑得有牙沒眼。


    林氏抱著布匹等也很開心。


    “當年他小叔中秀才的時候,也有人送了一堆賀禮。可惜我們就吃了一塊糕點,其他的影兒都沒見著。”小劉氏感慨了一句。


    這真不是胡說的。


    林氏點了點頭,“那些布娘都給小叔做衣裳了,還有些送回了娘家。”


    剩下的部分自然是老劉氏和秦老頭用了。


    等她們離開,銀瓏收攏起東西,笑道:“小小家這兩個嬸子倒是妙人。”


    “本性各有瑕疵卻不算壞。”


    宋錦隻給出一句評價。


    有共同要應對的老劉氏,兩人才會齊心,若是沒有了頭頂的大山,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小摩擦定然不會少,久了說不定就有一堆意見了。


    銀瓏看了眼床上兩個熟睡的奶娃,“兩個娃兒起名了嗎?”


    “還沒,小名叫什麽,婆婆還在想。”宋錦沒說孩子大名也輪不到他們夫妻來取。


    大名是由舅舅起的。


    富貴人家給孩子起名很講究,還要找德高望重的高僧或道士看過生辰八字,批過命之後,再看過五行缺什麽,然後才會選個八字壓得住又喻意好的名字。


    不似鄉下農家。


    大丫二丫,大妮兒小妮兒的,狗剩狗蛋大牛二狗子等名字,哪個順口就來哪個。好比若有人站到村中心,大叫一聲“二狗子”,應聲的人保管有一堆兒。


    但鄉下人有說法,說是賤名好養活。


    秦馳進來了,說等會兒要去書院了,下次回來大概是孩子滿月的時候,“剛中了秀才,縣裏還有一些人情往來。”


    此外還有一些事務需要處理。


    不可能長時候留在秦家溝陪宋錦。


    宋錦讓銀瓏幫忙,給秦馳收拾幾件衣服等,“相公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得空就送個平安信回家。”


    “我會的。”秦馳含笑應著。


    銀瓏幫忙將東西提到外麵。


    留下小夫妻獨處的時間。


    秦馳靠近張開雙臂,欲要摟住宋錦。


    結果宋錦先一步避開了,還拉遠了和他的距離,“別!我好些日子沒有沐浴了,總感覺一身是怪味。”


    不是她不想沐浴,而是銀瓏不允。


    坐月子不讓洗頭,也不讓洗澡,整日就躺在床榻上,偶爾才讓下床走動一會兒。


    “我不嫌棄。”秦馳挑眉。


    宋錦還是伸手擋住,“我自個兒嫌棄。”


    “那行吧。”


    秦馳麵露遺憾,接著他又道,“府城那邊你還關注嗎?如果關注的話,有消息我讓人送回給你。”


    “好。”


    有樂子誰不想看?


    根據宋錦對宋繡的了解,秦明鬆沒有那麽容易拿捏住她的。


    或者表麵上宋繡會乖巧,也會安分幾天,背後會幹什麽就難說了。


    正如宋錦猜測的。


    事隔小半月。


    白翠微勾引有婦之夫的謠言,便傳遍了街頭巷尾,自然也傳到白府。


    白府幾個主子聽了大怒。


    當即白翠徽被禁足,還把她身邊伺候的下人都處置了,又派人去打聽謠言是誰放出的。


    結果查到了宋繡頭上。


    白大儒找上了秦明鬆,“你該知道我找上你的意思。”


    “這事是內人的不是了……沒有把家中妻子約束好。”


    秦明鬆得知宋繡所為,先是震驚,再是誠懇地表示歉意。


    最後才將對宋繡的說辭稍加修飾,狀似沒有絲毫遮掩,因為這些皆有跡可查。接照秦明鬆的說辭就是陰差陽錯的造成如今的局麵,他已經和白翠微說清楚。隻是前些天白翠微突然找上他,二人在觀景亭說話,造成他妻子誤會等等。


    “人一時沒有想開就容易犯錯,請您願諒她的淺薄無知。有什麽懲罰,就由我一力來承擔。”


    秦明鬆不但沒有將過錯推到宋繡身上,還主動替宋繡收起爛攤子,很可靠又有擔當似的,一言一行頗有幾分磊落的君子之風。


    若對象不是自己精心教養十幾年的女兒,白大儒大概會欣賞秦明鬆作為。


    可換成自己一向疼愛的女兒,白大儒羞怒之下又心堵。


    他女兒名聲壞了,偏生對方還片葉不沾身,風光霽月的模樣,換作誰來不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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