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昌說道:“這兩年我僅是暗中讓人調查,奈何一點線索也沒有查出來,大小姐知道內幕嗎?”


    “僅查出了一些。”


    宋錦將自己調查到的說了,“父親他們進入東海就斷了線索。我已經讓人盯著市麵上的藥材,若是有宋家獨有的藥材出現,就會立馬傳信給我的。”


    如同之前猜測的那般。


    倘若幕後的人是衝著宋氏炮製藥材的手藝來的,很可能會借此謀利。那麽市麵上也可能會出現宋氏藥材。


    隻要不是從濟方這邊賣出的,便可能是出於失蹤的宋家人之手。


    宋懷昌鄭重道:“那我也吩咐人留意一下?”


    “多謝懷昌叔。”宋錦語帶感激。


    “你這就外道了,我也是宋家的一份子。隻不過此事,要不要知會一下其他州府的宋氏族人?”


    “我想不必了。太多人知道反而容易泄露。幕後要害宋家的人到底是誰,我們都不清楚,可是能讓徽州楊知府聽命的,就不是我們宋氏可以抗衡的存在了。”


    宋錦不敢輕舉妄動。


    生怕牽連更多的族人。


    要知道幕後的人很是喪心病狂,動不動就是殺人和滅門。


    宋錦所說的事情。


    當中包括宋氏遭人陷害的內幕。


    這些都是宋懷昌之前所不知道的。


    未能探出幕後之人的深淺,再加之宋家人尚在對方手裏,宋錦再怎麽謹慎都是應該的。


    接下來宋懷昌和宋錦聊了許多事情。


    宋氏背後的勢力,其實就是旁支在嫡係的支持下,發展而來的勢力和財富。


    一直以來都是以徽州府宋氏為主。


    如今宋氏嫡支突然出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各自為主。


    宋錦若想以一介女流之身,去讓各地旁支的家族聽從其號令,這個可能性很小。


    這個世道以男子為尊,不可能會認同一個女家主,強硬去收攏十有八九會引發內部的爭鬥。


    宋懷昌分析了利弊給宋錦。


    宋錦與之交談時,他總是仿佛能洞察人心,給予了宋錦最大的尊重和溫暖。


    “懷慶府那邊的產業,我依舊會轉交給大小姐。我想以家主的本意,大概更想看到您平平安安的。”


    宋懷昌也是當父親的,最能了解這種心態了。


    若是宋錦想去收攏家族那些勢力,遇到的勾心鬥角不會少,也可能會讓自己身處於險境。畢竟人心難測,欲壑難填。


    兩人分開的時間。


    宋懷昌將另外一個盒子遞給了宋錦。


    這個盒子內的,正是懷慶府的產業,好比鋪子、田地和莊子等契書。


    “回春堂是我開的,大小姐若想找我,可以送信給回春堂的掌櫃。”宋懷昌來到鎮上已經有兩年。


    宋錦再三道謝之後。


    出去坐著老李頭的騾車離開。


    宋懷昌是站在門口,目送著她離開的。


    身邊是回春堂的掌櫃,稀奇地說道:“我之前聽說家主有個貌若天仙的閨女,是這一位嗎?可長得好看是好看,可也沒有達到讓人驚豔的地步。”


    “少見多怪。”


    宋懷昌沒有說宋錦理應遮掩過容貌,不然頂著原本那副樣貌在外麵走動,八成會惹出事兒來。


    作為家主的心腹。


    宋懷昌自然是見過宋錦真容。


    雖說僅是遠遠看過一次。


    當時也是十分驚豔的,恰似人間驚鴻影,疑似畫中仙。


    這時的宋錦不知道別人怎麽說自己。


    一門心思就落在兩個盒子上麵。


    這又是與前世不同的地方。


    回到秦家溝的時候,宋錦整個人還是好似做夢一般,連秦馳叫了她兩聲,她都沒有聽見,抱著兩個盒子徑直就回房。


    被忽視的秦馳嘴角微抽。


    老李頭樂嗬嗬道:“公子,夫人在想事情呢。”


    “嗯?”


    秦馳挑眉看向她,“這是去見了誰?”


    “回春堂的東家宋懷昌。”老李頭是認出宋懷昌的,“這人前年來到鎮上,開了一家回春堂,生意的口碑還行。”


    “姓宋啊。”


    秦馳立馬聯想到此人很可能和宋家有關。沒有再問,他轉身回去了房裏。


    見到宋錦坐在書案前。


    桌麵上擺著兩個盒子,其中一個秦馳認出來了,與宋錦箱籠裏的魯班盒一樣,但仔細看起來又能看出區別。


    原因是比較大。


    有錢人通常用這種盒子,存放的都是貴重的東西。


    宋錦抬眸瞅了秦馳一眼。


    很快又收回了視線,擺明了,她現在不太想說話。


    隻想安靜一會兒。


    秦馳倒是識趣,沒有當場詢問什麽,而是轉去了茶室,親自給宋錦煮了一壺參茶,再端回了房間裏。


    輕輕放到了宋錦跟前。


    “娘子喝碗參茶補補。”秦馳眸子裏充滿了關切。


    回來的時候,宋錦眼尾微微泛紅。


    即便是看起來和往常無異,實則熟悉的人不難看出,她回來秦家溝之前是哭過的。不然,秦馳不會詢問老李頭,她去見過誰。


    宋懷昌很可能是宋家人。


    而能讓宋錦難過的,還能惹哭她的,十有八九是與她的親人有關。


    宋錦恍惚似的端起參茶喝了一口,“多謝相公的好意。”


    “你我是夫妻,言謝就不必了。”秦馳拽了一張椅子,臨近宋錦而坐下,目光又落到桌麵的兩個盒子上。


    倒是君子似的,沒有去動盒子。


    秦馳問道:“是不是有嶽父的消息?”


    宋錦輕輕地搖頭,嘴角像是泛起笑,眼底卻不見笑意,“我隻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罷了,是我父親被官差帶走前的一些布局。”


    隻是這麽一句。


    再多的就沒有多說了。


    秦馳察覺出了她一絲的防備。


    這種防備不是對他。


    是長時間形成的一種本能的疏離,也是對他人的一種保留。


    等宋錦將參茶喝完,秦馳端起空茶碗就借口出去。


    邁出房間的時候,他還體貼的帶上了房門。


    這是要留給宋錦一人獨處的空間。


    聽到秦馳漸漸走遠的腳步聲,宋錦望著虛掩的房門,麵上有了些許的出神。


    自從看過父親的信。


    這心情就從未平靜過!


    回到家裏,她才有了些許的安定感。


    讓那一顆漂浮不定的心,漸漸的回歸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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