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風塵仆仆回來,並不是花太多時間去應付宋繡。


    示意宋錦可以走了。


    偏生宋繡不走。


    宋錦瞥了眼宋繡,“白翠微怎麽算計你?”


    宋繡陰沉道:“她把我保胎藥,換成了落胎的藥。”


    “你在秦家溝,她怎麽換你的藥?”宋錦越想越覺得不合理。


    剛回來黟縣,還沒有問過小六子。


    宋繡又惱羞成怒,“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問那麽多幹嘛?”


    “不幫。”


    宋錦不耐煩再作戲,“哪兒來的臉,讓我幫你?咱們的關係早就斷了。我沒有對外宣揚,算是給你留幾分顏麵了。”


    宋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我都這麽慘了,你還落井下石?不要逼我恨你!”


    “你這話很可笑。”


    宋錦目光冷漠道:“自打踏入秦家開始,你哪一天不恨我的?哪一日不盼著我落魄?”


    宋繡一聽。


    又是心虛,目光閃爍。


    “不幫就不幫!”


    宋繡憤憤離開,離開前罵道:“除了換個親,我也沒幹啥對不起你的事,最多就是嘴上說說,心裏想一想,自己孩子都有了,還要惦記我夫君——”


    “夫,夫君?”


    宋繡錯愕望著秦明鬆。


    秦明鬆握了握拳頭,很快又鬆開,“爹說要回去,讓我來找你。繡兒,我們該回去了。”


    他伸手去握住宋繡的手。


    宋繡身子做顫。


    她感覺現在的秦明鬆很危險。


    秦明鬆帶宋繡離開了,宋錦終於安靜了下來。


    黃婆子燒了熱水。


    宋錦沐浴過後又吃了點東西。


    “建寧那邊還沒消息嗎?”


    宋錦目前最為惦記的,便是老霍和秦八的安危,見秦七回答說沒有,便又道:“有消息了,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夫人。”


    秦七恭敬應聲。


    宋錦又問起了宋小東兩兄弟,得知他們已經安置妥當,也就沒有再多說,讓秦七也下去休息。


    這些天連續趕路,是個人都會累。


    宋錦出去和李氏說了會兒話。


    再和孩子玩了一下。


    將秦馳在京城的情況,一一說給了李氏聽。其實也沒有多少可說的,秦馳的日子表麵上很平靜。


    背後的事情也不能說。


    “你還去京城嗎?”李氏詢問。


    宋錦溫聲道:“要去的,不過我想在家裏待一段時間,陪一陪孩子。”


    “那行,你們自己做主吧。”


    李氏沒有那種非要媳婦聽婆婆的想法,隻是這段時間被老劉氏鬧騰的,眉宇間難免有點兒愁緒。


    宋錦說道:“我離開之前,會幫你們解決老宅那的事兒。”


    “怎麽解決?”李氏詢問。


    宋錦笑道:“我會找祖父談談,家裏唯有他能管得住阿奶了。”


    李氏對此倒沒有懷疑。


    宋錦私下約談秦老頭。


    秦老頭麵對宋錦也有點心虛,“大郎媳婦這次要待在家裏嗎?”


    宋錦對這話題沒有回答,反而定定地看向秦老頭,“家裏該不缺銀子的,是不是?”


    “哎,你阿奶那人,我管不住。”


    秦老頭語帶無奈,“還有四兒想要外出求學,需要一大筆銀子。”


    秦馳去國子監讀書。


    這可刺激到了秦明鬆。


    秦明鬆落榜後沒多久,又重新站起來去書院求學,他先是回了紫陽書院,或許是因為白翠微的關係,白大儒對秦明鬆的觀感不好了。


    在紫陽書院待了一段時間,白大儒沒有再指點秦明鬆,或者說大多時候,即使是秦明鬆上門,他都會借口不見。


    秦明鬆算是認清了。


    白翠微的遭遇,讓白大儒惱怒上了秦明鬆。


    故而他也想去京城讀書。


    不一定要國子監,京城有名的書院也有好幾家。


    但秦明鬆沒有多少積蓄。


    上京讀書所需錢財可不少,消費也會更高。


    老劉氏不會去怪兒子為什麽要去京師讀書,隻會想方設法去給他弄錢,繼續供兒子考學。


    宋錦嗤笑,“要多大一筆銀子?五千兩一年還不夠嗎?”


    “你——”


    秦老頭猛地瞪大眼。


    宋錦勾起了唇,“秦伯父,家庭和睦不好嗎?非要弄得這麽難看,你另外三個兒子過得可不好。他們所賺的每一個銅板,都是辛苦錢。”


    秦老頭臉色有幾分難看。


    宋錦又道:“您真想父子離心嗎?您是可以將錯推到老伴的頭上,可是一家之主終歸是您。大家也不是傻子,對不對?有些事情一次兩次能忍,可一而再的就煩了,恨不得讓人毀滅掉。”


    她的聲音起伏不大。


    平平淡淡的,像是在閑話。


    可卻聽得秦老頭膽戰心驚。


    尤其是宋錦那淡漠的眼神,宛如上位者的目光,秦老頭可不敢把她當成是閑聊的話。


    於是當天。


    秦老頭就拽著老劉氏回去了秦家溝。


    家裏的鬧劇也就這樣落下了。


    第二天。


    二房和三房就整出了一大桌的飯菜。


    家宴大家吃得歡歡喜喜。


    事後宋錦去了一趟藥坊。


    銀瓏見到她回來很是驚訝,得知是有事情,路過的順便回來住些天,“藥坊這裏沒事兒,忙活得過來。”


    但沒有宋錦在這裏。


    藥材整體的質量上,比之前差了一些,所幸順安商行也是知道情況的,並沒有多說什麽。


    宋錦曾經教過銀瓏夫妻一些屬於宋氏藥材的手藝,但獨門的那些,也就是隻有家主可學的那些,她並沒有教。


    在藥坊看過之後。


    宋錦見了小六子。


    婁汝翰隨邢綸一起離開了徽州,現在鎮上的安然,都歸小六子負責。


    小六子也是盯著秦家溝,還有白翠微動向的。


    宋錦詢問過後才知道。


    白翠微這人真能作,比起宋繡都不遑多讓,這幾個月她借住在庵堂,卻一直在求醫,不甘心一條手臂被廢。


    徽州有名的大夫看了一個遍。


    依舊沒有起效果,卻將身上的錢財花得七七八八。


    秦明鬆也因此搭上了一筆錢。


    兩人糾纏依舊是很深,即便是白翠微落魄又殘廢,秦明鬆表現得仍舊是不離不棄,最後還將人從庵堂接了出來。


    在外麵買了間小宅子居住。


    對外是以夫妻相稱。


    周圍的鄰居都以為他們是夫妻。


    小六子忽然道:“東家可要聽聽宋繡落胎的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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