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林辰陽冷冷看著她冷哼道,“哼!打你我還怕髒了我的手!若是我們參軍之後你敢欺負我娘子,待我回來,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你……你……你可別威脅我!你敢碰我,我家辰棟不會饒了你的,我家辰棟以後是要當老爺的,我可不怕你!”林大嬸說著又看了看那些兵,才敢把話說下去,畢竟她可能真被林辰陽打過的,不過即便這樣,她說話的時候還打著顫。


    林辰陽瞟了她一眼,“我這話隻說一遍,若是不信,你大可試試!”


    “我……我試試就試試!反正你參軍走了,管的了啥!”林大嬸硬著頭皮說道。


    林辰棟聽了,大聲喝道,“娘!你說的什麽糊塗話!”


    林二嬸見自己兒子也數落自己,那可不得了了,高聲哭喊道,“我做的什麽孽啊,侄兒欺負我就罷了,連兒子也胳臂肘往外拐,真是一群白眼狼……”


    “娘,你小點兒聲!”見大家都往這裏看,林辰棟覺得麵上沒光,紅了臉道。


    然而林大嬸並不聽勸,那聲音一聲大過一聲去,直接將那隊長吸引了過來。


    他聲音雄渾,大聲道,“是誰在那裏吵鬧?!”


    林大嬸被這麽一嚇,立馬噤了聲,做鴕鳥狀。


    見隊長已經走過來,林辰棟隻好陪著笑道,“大人,我娘她嗓門向來大,沒想到驚擾到了您。”


    隊長的視線在林辰棟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林辰陽身上,他用力在他肩上拍了一掌,林辰陽卻站在原地不動絲毫。


    隊長突然地便咧開了嘴笑道,“你小子可以啊,以後你就跟著我了,我叫蔣大壯,大家都喊我蔣隊長,若是有人想找事,你便直接來找我!”說著他還特地看了眼林大嬸。


    林大嬸駭的直接躲在了林辰棟的身後,連頭都不敢露出來。


    林辰陽朝他握拳,“那便多謝蔣隊長了。”


    等蔣隊長走了之後,林大嬸才從林辰棟身後出來,看著他的背影“呸”了一聲道,“不過就是個小隊長,還真把自己當將軍了!辰棟啊,你去了戰場可要爭氣,讓娘在他麵前揚眉吐氣一把!”


    林辰棟忍不住因為她的話皺眉道,“娘!你能不能消停點!這些兵可不是好惹的,惹急了他們,二話不說開打!”


    林辰棟這話還是很有殺傷力的,林大嬸終於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的站著了。


    而光頭,點兵開始前的一刻才同吉祥著急忙慌的趕過來,一見二人麵色便知是纏纏綿綿去了,慌忙入隊的光頭少不得被好一頓罵,他卻仍是笑嘻嘻的入了隊。


    等到了時辰,蔣隊長手裏拿著一款名冊,大吼道“安靜!”


    他那一聲遠比村長的要厲害的多,原本嘈雜的場子立馬安靜了下來。


    他道,“下麵挨家挨戶的清點人數,我點到的人若是沒到,也沒有合理的解釋,那便按逃兵處置!”


    說著,蔣隊長打開名冊,挨個的點了名,點到林辰陽時,林老太太和林二嬸便在一邊偷偷的抹了眼淚,點到林辰棟時,林老太太又抹了一次眼淚,這段日子林老太太本就蒼老了許多,原本拄著拐杖還能行走的身子變得更加笨拙起來了,而如今兩個孫子都去參軍,林老太太肯定要傷心的!


    等到蔣隊長點完了人,林二嬸在旁邊歎了一口氣道,“總算叫寡婦他兒子躲過去,不然白斷了一條腿了。”


    聽她這麽說,齊芸芸才想起來,剛才蔣隊長點名的名冊裏並沒有隔壁寡婦那故意摔斷腿的兒子,她抬頭看了看台上長相黝黑的漢子,估計若是換了個隊長來她們村裏負責征兵,寡婦她兒子不死都得少層皮,想到他說的,讓林辰陽有事便去找他,齊芸芸的心裏稍稍寬慰了些,這樣的話好歹林辰陽不會在軍營裏受欺壓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哪裏是林辰陽的幸事,而是那蔣隊長的幸事,就是因為他對林辰陽的特意關照,所以給自己贏了個好前程。


    點完了兵後,便有人上前給謝謝準新兵剃發,林辰陽便站在那隊伍裏如同一棵翠竹,那剃頭的人到了他麵前看了看他的長相,掂了掂他的發,搖頭道,“真是可以了,多俊的後生。”


    隨後一剪子下去,那長發被剪斷,齊芸芸的心咯噔一下,腦子裏是昨晚林辰陽青絲披散的模樣,那水袖輕揚,發絲飛舞,然而如今這些都即將成為過去……


    眾人剪了發,蔣隊長道,“列隊,走!”


    於是滿滿一打穀場的村裏漢子幾乎都哭成了淚人,卻也不得不聽從命令往前走去,而這一走,便不知何時是歸期了!


    打穀場上剩下的老弱病殘以及婦孺,均是跟著向前走,那眼淚都成了河流……


    “辰陽,辰陽!”林二嬸像其他人一般哭著追上去。


    林辰陽聽見,回過頭來道,“娘,別送了,回去吧!”隨後他看了看眼圈通紅的齊芸芸張了張嘴。


    齊芸芸的眼淚“嘩”的便落了下來,因為他說的,是三年。


    他說過,三年之後定會回來。


    見村裏眾人跟的緊,嚴重擾亂了秩序,蔣隊長立馬下令眾人全速跑了起來,這幾乎全是些年輕的男子,他們這麽一跑,後麵人哪裏還追的上,沒多大一會兒,便隻能看得見背影了。


    齊芸芸見再也追不上,索性蹲在地上抱著胳臂大哭起來……


    林二嬸抹了眼淚道,“芸芸,快起來吧,外邊天冷,咱們回家哭去。”


    齊芸芸點了點頭,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些恍惚,昨日不過是相思,今日卻是達心底的痛。


    隨著林二嬸回到了房裏,齊芸芸便將屋內的門閂閂了上,鋪在床上大哭了起來,林二嬸在外頭聽了,直搖頭,這一對冤家,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珍惜,這離開了才知道自己的感情。


    都是過來人,林二嬸識相的沒有去打擾她,回了自己的屋去。


    而齊芸芸哭著,便累的昏睡過去,等她起來已經是月亮掛在窗前,她打了水洗了把臉,便聽見林二嬸喊她道,“芸芸,你終於起來了,剛才吉祥來找你來了,她見你睡了,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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