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一中除了上學放學,其餘時間是不可以出校門的。


    可就算是這樣,方小果也每天一下課就往外跑。


    溫陌盯了幾天,終於捉住方小果的蹤跡。


    她雙手環胸,倚靠在樹上,眯著眼看向圍欄旁的草叢裏鬼鬼祟祟的短發女生。


    隔著圍欄,一個黃毛精神小夥叼著根草,不知道在說什麽。


    隔的太遠,溫陌聽不清,也看不到他們的表情。


    課間還剩下兩分鍾,黃毛轉身離開。


    方小果依依不舍地盯著黃毛的背影,滿臉紅暈地走過來。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從溫陌身邊經過都沒有任何反應。


    溫陌皺了皺眉,叫住方小果。


    “啊?”


    方小果下意識地轉頭,看到溫陌後愣了愣。


    她有些心虛地撇開眼,雙手揪著校服,聲音很低:“陌神……你怎麽在這兒?”


    溫陌走過來,注視著方小果:“那個人就是你的訂婚對象?”


    方小果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她頭低了下去,輕輕嗯了一聲。


    溫陌摩挲著耳垂,聲音平淡:“怎麽回事?”


    方小果迷茫地抬起頭:“什麽怎麽回事?”


    “不是說大學再找嗎?”


    方小果聞言臉頰紅紅地,有些羞赧:“就是……他是我爸的一個朋友的兒子,他對我挺好的……”


    “對你挺好的?”


    溫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將方小果的校服袖子擼上去。


    暖白色的皮膚上滿是斑駁的青紫色傷痕。


    方小果慌忙掙開溫陌:“不要!”


    “誰幹的?”


    溫陌聲音很冷,手指蜷縮起來:“那個黃毛?”


    方小果猛地搖頭:“不......不是他!他對我很好!真的,陌神,你相信我!”


    溫陌按了按眉心,眸色冰冷:“那你告訴我這是誰幹的?”


    方小果向後退了一步,咬了咬唇,滿眼無措,支支吾吾地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溫陌捏著耳垂,深吸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上次不讓我看手相是因為這個?”


    方小果頭更低,手指緊緊地擰著衣角,腳尖不停地磨著地。


    僵持了許久,她極快地點了點頭,眼眶泛著紅。


    吸了吸鼻子,她扭頭用袖子抹了把淚。


    溫陌一頓,忽然泄了氣,她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抱歉。”


    方小果怔怔抬眸,邊搖頭邊擺手:“沒......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溫陌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方小果。


    方小果小心地抬眸看了眼溫陌,囁喏著:“陌神,那個......已經上課了。”


    溫陌深深看了她一眼,按住太陽穴:“你先回去吧。我去找趙老師請個假。”


    說完,她直接轉身朝著和教學樓相反的方向走。


    方小果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咬了咬牙,轉身跑走。


    **


    校長辦公室。


    關斯年看著突然進來的女生,有些懵。


    “溫陌同學,你......你不應該在上課嗎?”


    溫陌抬頭看向關斯年:“我有事想找趙老師,但是他不在辦公室,您能聯係上他嗎?”


    關斯年愣了愣,思索了一下:“趙老師應該是今天請了半天假,你有什麽事?”


    溫陌頓了一下,開口道:“我想查一下方小果的資料。”


    “方小果?”


    關斯年皺了皺眉,遲疑道:“她怎麽了?”


    溫陌垂下眼簾,神情莫測:“我懷疑她長期在家遭到毒打。”


    關斯年猛地站起來:“這怎麽可能!”


    溫陌眼眸微眯:“怎麽?您認識方小果?”


    關斯年抓了抓頭發:


    “她是方家的人啊!方家在安城也算是排得上名號,她父親方明山也是出了名的慈善家,怎麽可能會家暴?你是不是弄錯了?”


    溫陌挑了挑眉:“方家?”


    關斯年點點頭:“對啊。方小果雖然是方明山前妻生的大女兒,但是他很偏愛方小果的。”


    溫陌冷笑一聲:“偏愛?那方小果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關斯年表情變得嚴肅:“傷?什麽傷?”


    溫陌捏著耳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您知道方小果訂婚的事嗎?”


    關斯年一頓:“說到這個,我跟老趙為了這事我已經找過方小果了。她才剛成年,根本沒必要這麽急。”


    “但這姑娘,平時話不多,安安靜靜十分乖巧的模樣,誰知道提到這件事跟點了火藥桶一樣,甚至想休學去訂婚。”


    皺著眉猶豫了一下,關斯年繼續道:


    “老趙說方小果之前很看重學習的,但是這次跟魔怔了一樣隻想跟十中那個學生走。”


    溫陌抬眸:“您既然知道,沒有幹預?”


    關斯年歎了口氣:“十中那個學生是秦家人,方小果又是方家人,我倒是想幹預,但是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秦家人?”


    溫陌神色一頓,想起來了什麽。


    她煩躁地撚著耳垂。


    沉默了一瞬,她開口道:“我想請個假。”


    關斯年一愣:“你不會是想插手方家和秦家的事吧?”


    他皺著眉:“他們兩家都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多半是兩家聯姻,你不好插手。”


    “而且,你一個人跟兩家對著幹,根本不可能。”


    溫陌臉上毫無波瀾:“誰說我要跟他們對著幹了?”


    關斯年不明白了:“那你要幹嘛?”


    但是溫陌並沒有想要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她揮了揮手:“關校長,幫我請個假哈。”


    關斯年十分無奈,但是溫陌實力在這兒擺著,他也沒理由拒絕。


    溫陌如願請了假,走到高三一班門口等著下課。


    ……


    溫瑤最近沉迷於做題,下課基本上不怎麽離開座位。


    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


    溫瑤抬起頭,看到溫陌後,眼睛一亮:“小陌,你怎麽來了?”


    溫陌掃了眼四周:“我們出去說。”


    兩人走到樓梯拐角,溫瑤忍不住問道:“是出什麽事了嗎?”


    溫陌靠在牆上,垂著頭:“抱歉,主要是這件事跟秦家有關。”


    “秦家?”溫瑤愣了一下,遲疑著說出了一個已經許久未說過的名字,“秦塵逸犯事了?”


    溫陌微微搖頭:“不是他。”


    她抬起頭:“你知道秦家有人要跟方家訂婚嗎?”


    溫瑤點頭:“方家的大小姐和秦塵逸的堂弟秦塵許?前幾日,秦阿姨讓人送了請柬。”


    她反應過來:“秦塵許犯事了?”


    溫陌搖頭,有些躁意:“方家大小姐方小果是我同桌。”


    溫瑤皺了下眉,想到溫陌的那些能力,壓低了聲音:“他們兩個的訂婚有問題?”


    溫陌抿著唇。


    她用靈力探過,方小果身上並無術法痕跡。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前不久方小果還表達過不想談戀愛的意願。


    隻是......若靈力測不出問題,剩下的可能就不多了。


    溫陌眸色幽深:“我懷疑方小果被下了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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