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下聽明白了,怒道:“好!好!好!你就不怕我把你剛剛說的話放到網上?”


    溫陌微微一笑,抬手敲了敲桌麵:“有什麽話先跟警察說吧,搞非法囚禁?這可是法治年代啊李先生。”


    男人瞳孔驟縮,嗤笑一聲:“小妹妹,我提醒你,你這屬於造謠,我可以告你的。”


    溫陌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緩慢又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在敲了三次之後,溫陌唇角微微上揚:“來了。”


    男人狠狠皺眉,一股涼意從背後升起。


    他目光快速朝旁邊掃了一眼,停頓了幾秒,發現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後,翻了個白眼:


    “故弄玄虛!”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男人不知道聽到了什麽,臉色瞬間一變。


    溫陌輕笑一聲:“李先生怎麽不開門?”


    手機那邊迅速黑了下去。


    跑的倒是挺快。


    溫陌挑了挑眉,不再理會。


    她看向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彈幕,剛想說什麽,啪——,直播斷了。


    【您的直播涉嫌違規……】


    溫陌:“……”


    果斷提起申訴。


    不過今晚的直播怕是沒辦法進行了。


    ……


    距離高考還剩不到三十天,所有人都在進行最後的衝刺。


    溫陌低調的回到學校,投入到高考複習中去。


    不過,她發現,五班的同學們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僅如此,就連班主任趙久輝看起來都有些神遊在外。


    這可不是一個即將高考的班級應該擁有的狀態。


    溫陌下課把方小果叫了出來,皺著眉:“班裏發生什麽事了?”


    方小果神情猶豫,她拉著溫陌走到樓梯間,壓低了聲音。


    “陌神,你還記得之前說自己經常失眠,問你要音樂的那個女生嗎?”


    溫陌眸光一轉:“她怎麽了?”


    “她叫張穎菲。上個星期,她在家跳樓了。”


    方小果聲音很低:“人現在還在醫院重症監護室,她媽媽來學校鬧了幾次,搞的大家心情都不太好。”


    “她媽媽說了什麽?”


    “……她媽媽說是我們班同學排擠她,學習上不幫她……反正說的挺難聽的。”


    “本來大家學習壓力就很大,這個事兒一鬧,大家多少都受了點影響。”


    溫陌沉默了一瞬,點點頭:“你呢?”


    方小果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溫陌是在問自己有沒有受到影響。


    她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張穎菲平日裏看起來很開朗啊,怎麽會突然跳樓?”


    溫陌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先安心複習,若真的擔心,等放學我們去醫院看看她。”


    方小果搖了搖頭:“她媽媽不允許我們去醫院探視。甚至關校長都沒能見到張穎菲。”


    “放心,我有辦法。”


    **


    放學後——


    方小果來到跟溫陌約好的地方。


    她有些奇怪,她們不是要去醫院嗎?怎麽跑到公園裏來了?


    “姐姐!”


    衣服被人扯了扯。


    方小果低下頭,看到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女孩:“小妹妹,怎麽了?”


    “你是小果姐姐吧?壞女人讓我帶你過去。”


    方小果一愣,還未反應過來,額頭忽然被貼了個東西。


    她抬眼看去,是一張黃色的紙。


    下一秒,黃紙開始燃燒,她愕然地瞪大了眼,低下頭看去,發現自己的手開始變得透明。


    麵前的小女孩彎了彎眼,拉起她的手,朝前跑去。


    “等等......這是怎麽回事?”


    然而小女孩並沒有回答方小果的話,一路拉著她跑到了醫院門口。


    平日裏跑個八百都累得不行方小果,驚奇地發現自己跑了兩千米都沒有感覺到累。


    醫院門口,青衣少女站在樹下,來來往往很多人,但是都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


    方小果驚訝地張開了嘴,竟然有人穿過了溫陌的身體!


    “走吧。”溫陌走過來,看了眼拉著方小果的小女孩,“哪個房間?”


    小女孩冷哼一聲,聲音稚嫩:“十二樓!我要的棒棒糖呢?”


    溫陌隨意地扔出幾根棒棒糖,小女孩眼睛一亮,喜滋滋地接了過去。


    揭開糖紙,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我走了嗷!”


    方小果驚奇地指了指小女孩的背影:“她是誰?”


    “一個小鬼,不用管她。”


    溫陌朝醫院走去:“張穎菲是單親家庭?”


    方小果皺了皺眉:“這個不太清楚,不過確實沒聽說過她爸爸的事情。”


    溫陌點點頭,不再說話。


    兩人順暢地來到十二樓,找到了張穎菲的病房。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獨自坐在病房裏,看著雙目緊閉的張穎菲,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溫陌閃了閃眸,拉著方小果穿門而過。


    “菲菲,你醒過來好不好,是媽媽錯了......”


    女人將頭埋在張穎菲手上,帶著哭腔。


    方小果抿了抿唇,看向溫陌:“陌神,張穎菲還能醒過來嗎?”


    溫陌沒有說話,走到病床旁邊,盯著張穎菲看了一會兒。


    “菲菲......媽媽錯了,你醒過來好不好?媽媽求求你,媽媽不能再失去你了。”女人雙眼紅腫的像個核桃。


    溫陌手中出現了一根銀針,刺到了張穎菲身上。


    張穎菲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女人驀然一愣,停止了哭泣,目光死死地盯著張穎菲的臉。


    她遲疑了一下,試探道:“菲菲?菲菲你醒了嗎?”


    方小果剛想開口,卻忽然皺了皺眉。


    她視線落在了女人麵前的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上。


    手機中正在直播。


    彈幕滾動,禮物特效不斷。


    方小果湊近了看,眼中劃過一絲震驚。


    【家裏沒錢,不想讓女兒高考,卻沒想到女兒想要跳樓自殺導致昏迷......大家來評評理,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誰的錯?】


    這個標題,讓方小果猛地抬頭看向溫陌。


    溫陌眯了眯眼,忽然開口問道:“小果,你知道張穎菲的母親叫什麽嗎?”


    張穎菲的母親?


    方小果低下頭思索著。


    前幾天張穎菲母親來學校的時候,她好像聽到老趙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似乎是叫張若梅?


    溫陌輕嘖一聲。


    異調局查到的那個網站用戶的資料上,可不就是有個張若梅嗎?


    隻是......怎麽自殺的卻是張穎菲呢?


    溫陌揚了揚下巴:“小果,去把她手機關了。”


    方小果雖然不解,但是下意識地照做。


    手機突然息屏。


    張若梅擦了擦眼淚,疑惑地拿起手機:“網不好?卡退了?”


    她眉頭皺了起來,煩躁地在拍打著手機。


    床上的張穎菲手指再次動了一下。


    張若梅猛地頓住,眸光凝了起來:“菲菲?”


    她抬手在張穎菲臉前揮了揮。


    然而張穎菲並沒有反應。


    張若梅鬆了口氣,冷哼一聲,翹起二郎腿,從櫃子裏拿出一大袋的零食。


    方小果愕然看著這一幕,久久說不出來話:“......她真是張望菲的媽媽嗎?”


    怎麽會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醒過來的?


    張若梅臉上的傷心之色完全消失,漠然看著床上的張穎菲:


    “菲菲啊,你不要怪媽媽,誰讓你不聽話呢?你再等等,等媽媽賺夠了錢,你就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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