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陌笑容一僵:“你說什麽?”


    祁歸的目光格外專注,漆黑的眸中似有繁星點點。


    他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溫陌聽得清楚:“我向溫紫蘇討了你的生辰八字,可是卻算出來你與我無緣。我本以為是我學藝不精,卻不想是你的生辰八字搞錯了。”


    “為了避免我再搞錯,這次,你來幫我算算可好?”


    溫陌捏緊了掌心的銅錢,聲音平淡:“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自然。”祁歸唇角一彎。


    溫陌眸光一凝,認真道:“你要明白,我並非常人。十年前我救你時,就是這副模樣。十年後,我也會是這般模樣。”


    “我知道。”祁歸輕笑一聲,“不過,我也不是普通人不是嗎?”


    溫陌收起銅錢,轉過身,俯視著一片燈火輝煌,聲音十分平靜:


    “祁歸,我活了很久。久到身邊的所有人都進入了輪回,而我依舊活著。”


    “我見證了無數朝代更替和文明的進步,經曆過許多事,遇見過許多人,其中不乏有天賦異稟的玄術師。”


    “他們達到一定的境界是可以延長壽命,永葆青春。可卻從未有一個人如我這般活了幾千年。”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溫陌偏著頭,眸光淺淡:“意味著就算你能夠有幸多活個幾百年,可總有一天,你會離我遠去。我依舊會是孤身一人。”


    祁歸緊緊握住了手,沉默半晌,鬆開了手,輕輕歎了口氣:“所以,是因為害怕離別,所以才一次次逃避嗎?”


    溫陌垂眸不語。


    祁歸低頭看她,閃了閃眸,語出驚人:“要不......我們打一架?”


    “啊?”


    溫陌愕然抬眸,有些懵:“打架幹什麽?”


    祁歸若有所思道:


    “你說你見過的所有玄術師都未曾有能一直活下來的人,那他們的實力是否與你相差甚遠?”


    溫陌奇怪地看了眼他,雖然不解,但依舊點點頭:“這是自然。”


    “就算是人界為了天地平衡,壓製了一部分我的實力,普天之下,我也沒見過有人實力高於我。”


    這話說得毫不誇張。


    就算是跟她活了同樣長時間的妖族赤綾,也隻是堪堪和她打了個平手而已。


    祁歸笑了,挑眉道:“那若是我打贏了你,或是我與你打成平手,那是不是意味著我有可能一直陪著你走下去呢?”


    溫陌愣了一下,失笑著搖了搖頭:“這不可能。你才剛剛開始修煉,體內的封印還尚未完全破除。你打不過我的。”


    祁歸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伸出手,讓金色的靈力躍然於掌心:“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溫陌察覺到那股深不可測的靈力,詫異地抬眸。


    祁歸未等溫陌反應,拉住溫陌的手腕,帶著她消失在陽台上。


    ......


    屋內——


    方小果切完了蛋糕,打算給溫陌送一塊兒,可隻是轉眼的功夫,就找不到溫陌了。


    她有些奇怪道:“陌神和祁老師呢?”


    關文心頭也不抬地指著陽台:“不是在外麵嗎?”


    “沒有啊。”


    “嗯?”關文心聞言抬起頭,掃了一圈,確實沒看到兩人。


    “不用管他們。”


    赤綾悠然地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搖著扇子,意味深長地笑著:“嘖嘖,以後人家的地位可就不保了啊......”


    方小果和關文心沒聽清,但是一旁的溫紫蘇聽清了。


    她眼睛一亮,快速走到赤綾身旁,壓低了聲音:“師姑,他們兩個......”


    赤綾手中的扇子驀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紅線。


    她將紅線一圈圈繞在指尖,輕笑道:“命中注定,逃不過,也躲不掉。”


    溫紫蘇眨了眨眼,剛想繼續問,卻見赤綾忽然抬頭揶揄地看她:“小紫蘇啊~要不要師姑幫你算算你的姻緣?”


    “我狐族可是對這些情情愛愛再熟悉不過了,要不要幫你出出招?畢竟,你總是躲來躲去的......師姑瞧了,都替你覺得憋屈。”


    溫紫蘇笑容一滯,猛地咳嗽起來。


    她慌忙擺了擺手,找了個借口離開。


    赤綾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麽。


    她看向窗外,黑夜中時不時閃過一道金白相間的光芒。


    赤綾輕嘖一聲,連連稱奇:“人家牽紅線牽了這麽多年,還第一次見表白打架的小情侶。”


    一直沉默的葛長河忽然開口道:“祁家這小子不簡單啊。”


    赤綾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可不是嗎?擁有金色的靈力能簡單嗎?”


    葛長河雖然有些閱曆,但跟赤綾相比還相差甚遠,他問道:“我隻知道曆來的玄術師中,從未出現過金色的靈力,隻是不知這金色的靈力到底是怎麽回事?”


    赤綾垂下了眸,神情莫測:“金色啊......那可是相當神聖的存在,你覺得呢?”


    葛長河有些懵:“神聖?”


    到那時赤綾並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她笑著站起身,朝溫紫蘇招了招手:“不用等他們兩個了,讓人上菜吧。”


    ......


    虛空結界——


    溫陌神色專注,眼底帶著些許震驚。


    她眯了眯眼,唇角上揚,磅礴的靈力湧出,化為無數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對麵的男人。


    男人麵色從容,神聖的金光化作一道道流光,與白色的利刃碰撞,產生巨大的餘波,打散了周圍的雲層。


    長劍出現在手中,溫陌飛身過去,瞬息間,兩人已經交手數十招。


    風雲最終停息,兩人落在一片空地上,僵持在一起。


    祁歸幾乎將溫陌禁錮在懷中,右手用靈力緊緊地握住溫陌的手腕。


    而溫陌手中的長劍反手抵在祁歸的脖子上,滲出些許血液。


    溫陌勾了勾唇,忽然卸了力,快速打出一個法印,將祁歸的手震開。


    祁歸向後退了幾步,穩住身形,抬手摸了下脖子,無奈道:“下手真狠。”


    溫陌眉眼一彎,挑眉問道:“你的靈力怎麽回事?”


    祁歸不答反問:“這算是平局嗎?”


    溫陌眸光一閃,盯著祁歸脖子上的紅印揚了揚下巴,輕嘖一聲道:“你確定?若我真下了殺手,此時你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


    祁歸輕歎了口氣:“那......陌神通融通融?”


    溫陌頓了一下,閃身到祁歸麵前,抬手點住他的額頭。


    過了兩秒,溫陌睜開眼,有些奇怪:“真是稀奇。你的封印並未完全破開,你的靈力怎麽會這麽高?”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男人,雙手環胸:“你還是人嗎?我修煉了千年才有如今的修為,你卻隻是修煉了幾個月,就能有如此實力?憑什麽?”


    祁歸啞然失笑:“異調局有刺激人潛能的地方,我試了試,對破開封印有些用處。而封印每破開一些,我的靈力會成倍增長。”


    “這點,我也很奇怪。”


    祁歸思索了一下,繼續道:“除此之外,我還發現,我能像你一樣,將信仰力轉化為靈力。”


    溫陌愕然抬眸:“你能將信仰力轉化為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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