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飛遠和卓山君跟著成鍔趕了幾天路,成鍔始終一言不,直到把他們帶到了一處山崖。


    塗飛遠四下環顧,這裏已經是山的巔峰,四周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塊巨大狹長的岩石,很突兀的斜伸出去,懸在空中。那塊探出山崖的岩石之下雲氣湧動,根本看不到山下,也不知山有多高,穀有多深。


    塗飛遠走到巨石前端,看著腳下,高度讓他有些眩暈,臉色有些白。他麵前就是那塊探出山崖的巨石,再往前分明就是一片虛空,下麵是萬丈深淵。他不明白成鍔把他們帶到這裏來幹什麽。


    成鍔轉頭看了一眼卓山君,低聲道,“你跟我走!”


    “哎,那我呢?”塗飛遠眼看他們禦劍飛去,急得直跺腳,“你們倒是帶上我啊?我隻是看起來胖,其實並不重啊。”


    成鍔頭都沒有回,“帶你到這裏,已經算是我能幫你的極限。能不能進門,就看你自己了。”


    塗飛遠急得直跳腳,“廢話,我要是能飛過去,我還在這裏幹瞪眼麽?我……我去……你們這不是坑我麽?”塗飛遠像是泄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懸崖上。


    眼看他們禦劍而去,都已經沒影了。塗飛遠一陣鬱悶,“這懸崖峭壁,讓我怎麽過去?成鍔,你夠狠!娘的,老子不就是在路上抱怨了你們幾句麽,你居然跟我玩這個?!!”反正成鍔已經沒影了,塗飛遠再無顧忌,大罵了起來。


    當然,這純屬泄。要是成鍔在跟前,這話他打死都不敢說。小胖子罵了一通,覺得口都罵幹了,才憤憤地吐了一口痰,準備轉身要走。


    但是就在他準備轉身的時候,卻驚異的現,他吐出的痰有並沒有向懸崖下飄落,而凝在空中就此不動了。就像是,懸崖前麵有一條看不見的路。


    塗飛遠瞪大了眼,小心的試探著前行,果然能夠在看似空中的山道上緩步而行。他不由再次感歎修真者玄奇手段,竟幻化出一片虛空幻景,將一段山道完全掩蓋。若不是這一口濃痰,塗飛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虛空之中竟然是一條平坦大道。


    塗飛遠抖抖索索地沿著隱形的山道走了一段。似乎麵前驀然出了一股熱量,他還來不及驚訝,四周景色就在瞬間一變。


    這哪裏還是一條看不見的山道?分明是一片向上的台階。四周風景怡人,遠處一大片華麗的庭台樓閣,白鶴飛舞,雲氣繚繞不絕。塗飛遠一時看得呆了,良久才感歎道:“娘的,這是人間仙境,竟然真的有仙境。”


    台階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漢白玉牌坊,高大雄偉的牌坊邊,岩壁上刻著一個大字“劍”。塗飛遠走近才現,那山崖上的字是用利劍劃刻的,整個字似乎一氣嗬成。遠遠看去尚無感覺,近了之後那個字竟出一種滔天的威勢,令人不敢正視。


    “這……這是玩意兒……”塗飛遠看得心驚肉跳,隻覺得這個劍字似乎隨時會從山壁之中飛出來一般,有著靈動飄逸的感覺,同時又充滿了凜冽的寒意。


    他驚異地現。這牌坊和山壁範圍內寸草不生,似乎當年用劍刻下這“劍”字的人,所留下的劍意依然凜冽異常。看那山崖風化的程度,斑斑駁駁,這兩個字至少也應該有數百年的曆史了。


    然而這一劍揮成的劍意,依舊冷冽而肅殺,殘留在了岩壁的字跡間,這道肅殺之意令得數百年之後的今天此處仍然寸草不生。這是何等的驚天手段?!


    塗飛遠一時好奇,忍不住伸出手,摸著那兩個字。他的指尖順著巨大的“劍”字的刻痕緩緩移動,一股森然的寒意湧上他的心頭。’


    “哇!”塗飛遠的指尖刺痛,幾乎想立刻甩手。


    但卻冥冥之中似乎有著某種力量在吸引著他,不肯讓他的手指離開這石壁上的劍痕。“這是什麽見鬼的劍術?”


    這道劍意的起手似乎極為隨意,卻靈動之至,毫無軌跡可以尋覓。而為何隨著這筆畫運行轉折之間,卻不見絲毫停頓凝滯……要知道以人的肩肘腕力運轉,任何劍術都會有順有逆。這道劍意卻毫無這種感覺,渾然一氣,宛若天成。”


    塗飛遠傻愣愣地悶頭沉思了一會兒,又伸出手比劃了起來。起初他的手勢很慢,到後來他的手在空中越舞越快,像是有一種奇異的力量依附在他的指尖。


    “咦,有點意思啊。”一個刺耳的公鴨嗓子響起。而塗飛遠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這兩個字的劍意之中,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這兩個字所蘊涵的劍道真意,腦中根本沒有在意其他。


    “哼,無禮的小子。”那個說話的人似乎很不滿意,隔著老遠就朝塗飛遠擲了一顆小石子過來。這顆小石子擲來的力量頗大,直奔塗飛遠的腦門。


    塗飛遠沒有抬頭,右手的兩指為劍,隨手在虛空中劃了個圈。那顆石子竟被他指尖的力量帶動,頓時偏離了原有的飛行方向,像有吸附力一樣隨著他的手指間上下翻飛。舞動的軌跡依稀就是“劍”字。


    等他在空中劃完“劍”字的最後一豎,緩緩收勢,而那顆石子被他的指力牽引,在他的指尖之上滴溜亂轉,直到最後失去力量,滑落在地上。


    塗飛遠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他依稀像是學到了這兩個字所蘊涵的一絲劍意。劍術之道,形易得,意難求。這一絲殘存的劍意堪稱他平生所見的最強大劍術。越是體會到這劍意的深處,越是令他心驚。


    他搖搖頭歎道:“好奇怪,好奇怪。”竟然絲毫沒有在意剛才小石子的襲擊。


    塗飛遠正在搖頭晃腦的時候,一張臉湊到他跟前,距離近得差點快頂到他鼻子了,嚇了他一跳。“神個屁!我看你才是神神叨叨的神經病。”


    塗飛遠這才現他麵前站了個老人。這是一個奇怪的老人,明明年紀已經極大了,卻穿著一件鮮豔的大紅袍。


    塗飛遠雖然是個不識貨的土包子。但就算是他,也一眼就能看出老人身上那件紅袍是名貴的絲綢。看那紅袍的裁剪和做工,也是極為考究,袖口和衣領甚至用金線刺繡。


    在京城的紈絝子弟中也沒幾個人能穿這麽奢侈的衣服。偏偏這老人身材佝僂,神態猥瑣,雍容華貴的紅袍披在他身上毫無貴氣可言。反到顯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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