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腿上的傷意味著移動的不便,他最大的依仗失去了,奕劍術也不能再救他了。


    塗飛遠順著肩頭流下的血,已經完全沾濕了他那那隻右臂和右手,粘稠的血液使得他的手心有些滑膩而黏。他在不住地後退,誰也沒有現他藏在袖子下的手變得有些微微白,透出一絲邪異的蒼白。


    看著對麵的王歡手中再次凝聚的劍影,塗飛遠的臉愈凝重。但是王歡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額頭出了汗,她也沒料到這個憨態可掬的小胖子居然如此難纏。


    看著掌中凝聚出的銀色劍影,王歡美豔的容顏閃過一絲狠厲,再次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指向劍刃抹去。她要以血祭劍,再次催動加大劍影的威力。


    斂氣聚精,塗飛遠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奕劍而出,流星襲月,他右手燦爛的光華如經天的流星般迅疾。歸元劍訣的劍氣凝聚他的右臂,他的整條右臂就仿佛是以柄劍!


    這不是刺,是投!一往無前,一氣嗬成,正是當日塗飛遠初上星劍流的山道上,在石壁上領悟到的那一絲殘缺的劍意!僅僅這一絲劍意所揮的卻是一種接近極限的度,勢如奔雷。


    在王歡以血祭劍的同時,塗飛遠揮手奕劍,他手中無劍,惟有將自己那隻右手化為一柄意想之中的劍。這一刻傷人的不再是劍,而是驚天動地的劍意。意在劍先!


    塗飛遠整個人騰空激射投出了他那驚鴻般的一劍!修仙者的世界就是弱肉強食,不擇手段。沒有所謂的榮譽,隻有一條艱辛的成仙得道之路。手中無劍,但歸元劍訣的受到那道殘缺劍意的催動之後,威力簡直令人恐懼。


    塗飛遠的整個人極飛行,甚至能夠感覺到周圍空氣在急的顫動,如同憑空生出的道道水紋。那腦海之中一抹劍意驀然綻放,仿佛有種奇異的魔力,可以輕易攫取人們的目光,漸漸讓心神迷失其中。王歡來不及躲避。也來不及驚訝,雙手中凝聚的劍影潰散了。


    她感覺到了死亡的來臨,她甚至閉上了眼。是的,如此冰冷直接的死亡氣息。但是,她沒有死。


    就在她閉上眼等待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一個人閃到她身邊揮手彈開了塗飛遠這拚死一擊。反手一轉,將塗飛遠的劍勢引開到了一旁。來人步履懸空,輕袍大袖,似乎永遠麵帶笑意。星劍流,成鍔!


    沒有人看清楚成鍔是怎樣來到王歡的跟前,但是他隻用一根手指就化開了塗飛遠的攻擊。“叮!”塗飛遠整個人,帶著這一道驚人的劍意,劃過一道弧線,極旋轉落下。


    成鍔衣袂飄飄,淩空而立,從容恬靜仿佛仙人一般。他看看塗飛遠,麵露微笑道:“好久不見了。”


    王歡又驚又怒,厲聲道:“你是誰!究竟是星劍流的哪位高人。你們想以多欺少麽,盡管來好了,本少…本姑娘怕你不成?”


    王歡轉過頭,笑容和睦而溫婉,緩緩道:“我是成鍔,不過隻是個星劍流的一個散人罷了。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的事,我是從來不做的。”頓了一頓,他又開口道:“我在這裏,你殺不了任何人。而我也會不殺你。你也可以走了,這裏不是你可以鬧事的地方。”


    成鍔說完也不等王歡答話,寬大的衣袖一揮,王歡在驚叫中被卷出很遠,直往山下落去。遠遠還聽到她傳來一陣喝罵:“死胖子,本姑娘饒不了你們!啊喲!”


    成鍔轉頭看著塗飛遠等人,歎了口氣道:“幸虧我早來一步,你們兩個,險些闖下大禍。”


    塗飛遠微微一驚,他知道成鍔修為很高,眼界也極為高明。他既然這麽說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正想再問,卻被成鍔伸手阻住。


    成鍔拿出一瓶藥扔給他,道:“這藥對傷口有奇效,拿去服了。不要浪費太師叔的苦心。”


    被嫣嫣扶著的徐小墨見是水寒子不由大喜:“成鍔師兄,你怎麽來了!那個,我也受傷了。”


    成鍔轉過頭,微笑道:“徐小墨,我如果是你就趕緊走。你膽子很大啊,惹了這麽大的事。修真集市這裏出了事,搞不好公孫長老不久也要來的。你師傅看到你,恐怕是要打屁股的。”


    徐小墨聽說公孫崖要來,頓時臉色大變連忙說“那個,成鍔師兄,沒事我先走了。”剛想走,又忍不住不住回過頭,替塗飛遠向水寒子求情“師兄,這次是我帶塗師弟來開眼界的。他現在還在觀星樓思過,你能不能別讓我師父責罰他。”


    成鍔一撇嘴,似乎有點不屑道:“我又不是你師父,天到晚板著副棺材臉,到處罰人。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快走。”說完對著黃姍和嫣嫣道“你們倆丫頭,也趕緊走吧。”


    徐小墨如蒙大赦,向塗飛遠使了個眼色,一溜煙跑了。


    看塗飛遠和成鍔似乎有話要說,黃姍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可愛地吐吐舌頭,也拉著嫣嫣順著集市街道向山下跑去。


    成鍔見他們走遠,才對塗飛遠緩緩說:“你體質特殊,竟然也能如此快的築基成功,想必太師叔費了不少苦心,而你天資悟性也極其出色。但是要切記,修仙界雖以實力為尊。但你平時要注意藏鋒,鋒芒太露不是好事。就像一把沒有劍鞘的劍,雖然寒光四射,看起來威風八麵,但卻極易傷到自己。”


    塗飛遠隻能點頭道是,不免又有點疑惑道:“成師兄,方才那個女子極為厲害,到底是誰?”


    成鍔沉吟一番道:“我猜應該是百花穀的人,而且與百花穀主有些瓜葛,一般人是不會有這幻影劍功法的。不過好在此女道行尚淺,性子浮躁,運劍的手法生澀勉強。否則,你是絕對接不下幻影劍全力的一擊。”


    塗飛遠奇道:“百花穀,那不是十方界魔修麽。既是魔道中人,又在此搗亂,為何師兄阻我出手?”


    成鍔看著他淡淡地道:“正魔兩道相爭數百年,各自傷亡極大。雖然勉強停戰,但從未停止過紛爭。剛剛那個女子身份特殊,若是死在你手,百花穀豈會幹休。星劍流將會麵臨大難,到時候連無妄太師伯也保不住你性命。


    而且隻怕十方界魔修以此為借口,正魔戰端立刻會再開啟,到時不但你必死無疑。不單是你,所有星劍流的低階弟子恐怕沒有幾個能活下來的,一如以往雙方大戰。低階弟子對於高階修士而言,永遠都是敵對方沒有抵抗之力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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