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風波很快就平息了。仙盟特使和星劍流掌門成子衝會談之後出來,決口不提此事。反而很客氣地向他們告辭。那幾個天機道的修士跟在仙盟特使的身後,表情說不出的難看。


    在下山之後,嚴立風實在忍不住了,對仙盟特使道,“尊使,我們就這樣算了?”


    特使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不是我們這樣算了,而是你們就這樣算了。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沒憑沒據,你們根本奈何不了星劍流。再說你們的人潛入星劍峰是事實,所為的目的,你自然也心知肚明。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糾纏下去還有意思麽?”


    嚴立風一陣無語,但是他不甘地道,“但星劍流這樣的做法分明就是……”


    “我再說一遍,你根本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他們和魔道有關聯。剛才那個叫塗飛遠的小子,你也看見了,你說這是一個魔修?瞎子也看得出來,他學的是真正的星劍流的正宗功法。”特使搖頭道,“他前不久去過仙盟參加了六派之會,即便我會看錯,難道仙主和永先生也會看錯?哼!”


    嚴立風無語了,他訕訕地道,“我隻是覺得星劍流如此傲慢,不該仙盟不該這麽縱容他們……”


    “放肆,仙盟的事情,也是你敢品頭論足的?”仙盟特使沉聲喝道。


    “不敢。”嚴立風立刻低頭道。


    “諒你也不敢。仙盟內部目前形勢複雜。昆侖遺脈和你們這些新興流派之間素有矛盾。這些年來,為了製衡雙方勢力,仙盟沒有少扶植你們天機道和太玄門之類。


    但是仙主原本的意願隻是為了平衡,而不是讓你們去取代這些昆侖遺脈,因為他們畢竟是擁有強大底蘊的修仙宗門,是仙盟最堅實的基礎。”仙盟特使冷冷地道,“你跟他們鬥,也得懂的適可而止。”


    “是……”嚴立風尷尬地點頭道。


    “仙主不想看到任何有損仙盟實力的事情生。所以在很多事情的處理上,刻意壓製像星劍流和青鸞峰這樣的昆侖遺脈。避免他們太過強勢而影響其他宗門的壯大。但並不想看到你們反過來壓製他們,因為他同樣見不得你們太強勢。懂我的意思了麽?”仙盟特使冷冷地道。


    “懂,懂了……”


    “懂了就走吧,別再糾纏這件事,否則對你們沒有好處。回去把我這幾句話,轉告給你們的門主。他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兩個仙盟特使一拂袖,揚長而去。天機道的一眾修士,來的時候是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卻是垂頭喪氣。


    塗飛遠也沒有再受什麽質疑,成子衝似乎刻意淡化這件事的影響,揮揮手,讓他自行離去了。


    這正中了塗飛遠的下懷,他是真怕成子衝要找他問個明白,一大篇謊話已經編得不離十了。但既然成子衝不追究,他自然也就免得再受盤問,立刻點頭下山去了。


    繼續回到山穀下苦修,這一修煉又是十來天。


    這十幾天他的修行依然難以寸進,百無聊賴之下他把注意力轉向了那把祖師星劍,每天仔細觀摩,時時拔在手裏把玩。


    最初的時感覺這柄劍入手沉重,劍身比一般劍寬厚,卻比一般的長劍短了許多。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觀察師傅所贈的這把祖師星劍。


    此劍整體感覺渾厚古樸,式樣明顯和常見的完全不同,卻有點象年代更為久遠的式樣,看上去就是一把古劍。


    塗飛遠從劍鞘裏緩緩拔出劍,劍鋒一寸一寸展現出來。這是一把青銅劍,塗飛遠似乎更加肯定了這把劍出自更久遠年代的想法。或許那個時候冶鐵技術尚未成型,才會使用這樣的銅劍。似乎因為歲月的流逝,劍身顯得晦暗無光。塗飛遠用手指輕輕撫過劍鋒,順著劍鋒帶來的微微涼意,感受著這把劍的淡淡的古韻。


    還是如同原來一樣,這把古代銅劍毫無反應,似乎真的是一把死劍。


    塗飛遠突然微微一皺眉,指尖傳來的痛楚讓他不由自主地輕輕吸了一口氣,一滴血已順著劍鋒緩緩滑落。


    他愕然地看著那把劍,根本未曾料到那看似古舊的青銅劍竟然鋒利如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體內的靈力已不由自主運轉起來,順著沾血的手指瘋狂湧向那把古劍。


    古劍由晦暗的青銅色澤瞬間變為明亮的青色,出青蒙蒙的豪光。他指尖的鮮血猶如得到了某種神秘的指引,在古劍上蔓延,如同有生命的蛇蟲般扭曲蜿蜒,迅爬滿了劍身。


    青色的古劍上布滿了紅色的血絲,又逐漸消失,最終在劍身上留下了幾個古老的類似篆文的古怪符號。這個突然而來的變化令塗飛遠瞠目結舌。他連扔掉這把劍的力量都沒有,青銅劍似乎要把他完全吸幹一般。塗飛遠猛然大驚,隻覺得自己體內的消失的不光是靈力,還有大量的血液正在急湧向這把劍。


    瞬間大量的靈力缺失和大量的失血,使塗飛遠一頭栽倒在地上。


    塗飛遠的皮膚和口唇變得蒼白,手足濕冷,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卻偏偏不能動彈一下。他真的驚懼納悶到極點了:這是怎麽回事?我要死了麽?搞什麽,經過了這麽多大難不死,卻死於一根被割傷的手指?


    塗飛遠的神智逐漸模糊,逐漸失去了知覺。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現自己躺在了瀑布邊的岩石上。那把劍卻依然捏在手裏,一如既往的深沉晦暗,顯現出一種古物常見的色澤。塗飛遠抬起了手,手指上的一道淡淡傷痕,似乎在提醒他,這並不是一個夢境。


    “靈劍擇主,是一把不錯的劍。既以沾了你的血,便是此劍擇你為主。劍是一把好劍,似乎大有來曆。上麵的銘文似篆似符。不過,此劍嗜血如斯,似有些不祥。你知不知道,如不是你天賦異稟,我又在你昏迷時切斷了你和劍的聯係,這劍便會輕易要了你的性命?”禹無極在他腦中輕歎道。


    “我去,這麽凶的劍?”塗飛遠看著自己被割傷的手指,一陣無語。


    “夫兵者,不祥之器。既然是劍,自然便是凶器。”禹無極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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