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歡呼聲中,田介慢慢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廢墟。夜風吹過,將他半敞的衣服吹的獵獵作響,英俊的臉龐之上,毫無表情,但一雙眼睛,不停地凝望著這片煙塵中的廢墟,怔怔出神!


    塗飛遠抓了抓腦袋,歎了一口氣走上去道,“你贏了。要摧毀這樣的雲台,我一定做不到。”


    田介淡淡地道,“你當然做不到。這雲台不愧是上古遺物,威能巨大。若是沒有金丹後期的實力,絕對無法撼動。你隻是希望借我的手毀掉這座雲台,好打開一條通向中州的道路。”


    塗飛遠愣了半天,隻能抓抓頭苦笑。“你早就知道我的意圖,卻依然和我打這個賭?”


    “是的。”田介微微一笑道。


    “為什麽?”塗飛遠皺眉道。


    “或許是因為我天生就厭惡中皇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又或許是,我也實在不喜歡看到被隔斷的天空。”田介看著倒塌的雲台高塔哈哈一笑道。“世人都說我是個殘暴的魔修。但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我或許隻是一個試圖追求自由的人。”


    “追求自由的人?”塗飛遠皺眉重複道。


    “不錯。天下就該是這樣的天下。人可行,獸可走,飛鳥可以毫無拘束的飛翔。一切試圖阻止這一切的人,而設置障礙的人,都是我所深深厭惡的。”田介搖頭道,“就像這樣的高山大川,卻被無形阻隔,你說有多討厭?我田介的世界不想有什麽臭規矩,但憑真性情。”


    看著這個眼神桀驁不馴,笑容卻如同嬰兒般純真的男人,塗飛遠很認真的拱手道,“多謝。”


    “不必!我們都是要去中州,有緣再會!”田介竟然不再理他,狂笑著轉身,和他手下的那幫兄弟一起遠去了。塗飛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個世間不但有這樣神乎其神的能力,也有這等自由灑脫的魔道修士。此人是應該元嬰中後期,這麽說來,他應該和秋無妄的修為相當。


    在修為上秋無妄和成天雷都不會弱於他,隻是他們平時深藏不露而已。但是要論這心境灑脫,隻怕他們比不上田介,這也等於說明他們在修行的道路上未必能夠比這個田介走得更遠。


    天魔神鑒,如果練到極致會是什麽樣子呢?塗飛遠突然心中微微一動。


    “哼,別亂想了,此地並不安全。田介走了,恐怕沒人能夠保護你了。還在這裏什麽呆,走吧!”禹無極在塗飛遠的腦中提醒道。“此地雲台被毀,必會驚動附近的其他龍驤鐵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塗飛遠打了一激靈,確實不及多想!這裏的雲台一破,必然會驚動附近其餘的龍驤鐵衛。現在如果不走,錯過了時機,就想走也走不了。他不敢遲疑,立刻足狂奔,向著中州而去。他胖胖的身形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影,將遁術揮到了極致,幾個起落已經奔出了好幾裏。


    他的度已經算是極快,卻沒有想到有人會比他更快。幾道金色殘影在遠處幾個閃現就已經追到了他的身後,隱隱快到倒塌雲台的位置了。塗飛遠心中一陣駭然。這種度,來的隻怕是龍驤鐵衛之中真正的高手。


    果然等這幾個人站定之後,看著倒塌的雲台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分散疾馳,在塗飛遠的前後圍追堵截。其中一人度極快,瞬息之間已經攔在了塗飛遠身前。這動作已經是快如閃電,絕非尋常修者所能夠達到。


    眼看就要和那人撞在一起,塗飛遠隻得猛然停住腳步。雙足一跺,硬生生在地麵上立住。


    對麵那個人一身金色鎧甲,冷冷地看著塗飛遠。他比常人高大威猛的身形,閃耀的盔甲,使他像天神一般震懾著全場每一個人。


    那人向前走了幾步,在距離塗飛遠隻有幾尺近的距離,大聲吼道:“少年,你是何人?為何毀壞雲台和荒山關隘?”


    塗飛遠冷笑著應道:“你又算是什麽東西?”


    那個批著厚重鎧甲的人出一聲怒吼,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今天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塗飛遠故作輕鬆地道:“這句話應該由我向你說。”他故意貶低對方,好讓這個人憤怒。對方任何情緒上的波動起伏,都是他脫身的機會。


    孰料對麵那個人微微一皺眉,接著大笑起來,道:“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還敢故意激怒我?龍驤鐵衛因我而名,我就叫龍驤!”這句話像驚雷般響徹全場。


    塗飛遠微微一愣,他確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龍驤是什麽人。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龍驤鐵衛之中的高級將官。看著一身行頭,和之前遇到的那個虎賁一樣,都是金甲護體,估計也是一個軍中好手。


    看著這個小胖子的一臉迷茫,龍驤冷笑了一聲“無知的小子,想來這雲台也不是你能夠破壞的,但你必然知情。老子這就拿下你,回去細細盤問。”他高達七尺巨人般雄偉的身型,像座不能推倒的高山,向著塗飛遠直衝過來。他密裹全身的奇異甲胄在陽光下閃爍生輝。


    “當”塗飛遠和龍驤擦肩而過。和他毫無花假的硬拚了一下,頓時覺得虎口麻,這個披甲大漢果然神力驚人。


    塗飛遠的整條手臂麻痹得失去了任何感覺,虎口立時爆裂,若非他的意誌堅強,手中那半個的葫蘆瓢早就掉在地上。龍驤卻扭轉頭,眼中閃動著震驚的神色。他沒有想到這個胖乎乎的少年竟然能夠和自己硬拚了一擊。雖說自己未盡全力,但是這麽年輕就有如此手段,也是極為難得。


    龍驤厲聲喝道:“好小子!你手中的東西得自那裏?”


    塗飛遠看著手中的那隻破瓢,他的手臂由麻痹轉為劇烈的疼痛。但他反而心中暗喜,因為那代表重新恢複知覺,握著破瓢的地方濕濕粘粘的,那是他虎口震裂下滲出來的鮮血。看著手中的這隻瓢,他忍不住一陣苦笑。


    自己這堂堂塗大劍仙,為了隱匿行跡,竟然沒用一把像樣的劍,有的隻不過是個灰不溜秋的葫蘆瓢。早知道這樣,該把自己的那幾把偽劍亮出來。雖然是假冒偽劣,但最起碼外形唬人啊。跟人交手,一出手就能先聲奪人,誅仙四劍,是開玩笑的麽?!還沒等對方細看,就能把他嚇一跳。


    這叫輸人不輸陣,逢敵必亮劍,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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