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水。”王歡皺起了眉。“喝吧,不喝水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塗飛遠低聲道。


    王歡喝了一點水,感覺這黃泉水入口冰寒,但喝下去之後卻會逐漸回暖。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再次準備上路,畢竟他們還是在中州皇陵的地宮之中。雖然他們並沒有遇到那些在地宮之中終身守靈的中州長老,但是他們都明白,這裏絕非久留之地。


    王歡猶豫了一下,從儲物袋裏掏出裏一個瓷瓶拋給塗飛遠,“接著。”


    “這……”塗飛遠接過了那個瓶子。


    “你一直吵著要的解藥。”王歡低聲道,“接下來我們要走的這段路,不知道是凶是吉。先把藥給你,免得我們都死在這裏。”


    塗飛遠狐疑地聞了聞,一臉白癡地道,“這藥……是真的假的?”


    王歡怒道,“你廢什麽話,不吃就還給我!”


    “哎,你這態度這我就放心多了。不瞞你說,我這個人疑心病重。你要是甘心情願給我的話,我總覺得其中可能有詐。”塗飛遠笑嘻嘻地打開藥瓶,一口全灌進了嘴裏。感覺吃這藥簡直如同嚼蠟,根本沒有什麽特殊的味道。


    “死胖子,走吧!”王歡恨恨地道。


    虛空裏,隱約有一點一點的金光浮動,仿佛螢火。塗飛遠和王歡走過了那條通道。在他凝神去看的時候,這些金光忽然又浮動著變幻開來。因為離得近,這次他看清楚了,居然是滿空的螢火蟲!在這個巨大地宮內吞吐著光亮,忽聚忽散,絢麗無比。


    這個房間似乎在輕微震動,而每震一次,這些金色的浮光就隨之變幻一次,在那些浮動著的金光中心,懸浮著一顆明珠般的東西,出幽幽的光。這,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奇異景象?塗飛遠看得呆了,直到腳下踩在某個堅硬的實體上,才回過神。走過這條通道了?


    塗飛遠拎著的那盞長明燈,根本看不太清楚。隻是覺得自己的腳接觸到地麵,冷而堅硬,宛如金鐵鋪就,之間有密密的接縫。


    “小心!”忽然間,他聽到有人厲聲喝了一句。


    這是……田介的聲音?塗飛遠驚詫得幾乎脫口而出,然而不等他轉過頭來。黑暗中,他感覺到有巨大的利劍當空刺來,帶起淩厲的風。


    塗飛遠一個翻身在空中轉折,回手一劈,想借勢避開那帶著可怕殺意的一擊。然而他隻是輕輕一提身,瞬間便覺得在身後的虛空之中有嘶吼聲,空氣中回蕩著巨大的力量,滿空的金光都在劇烈攪動。


    那樣的力量在空氣中交錯回蕩,讓塗飛遠和王歡都驚得呆住了。


    那樣瞬間釋放出的驚人力量!難道有人遠處在和田介交戰?塗飛遠各種感官本就敏銳無比,不用眼睛、不用耳朵,他瞬間就知道了黑暗中有什麽龐然大物再度逼近。該躲開吧,先去剛才金光最密的地方看個究竟,不過這裏究竟是哪裏?


    念頭一起,塗飛遠動一下身形,拉著王歡轉瞬移到了金光之中。在看到身側金光中兩個人影時,王歡忽然掩麵驚叫起來。金光之中,赫然是田介和田楚楚兄妹。在他們的另一側,盤繞著一條巨大得可怕的龍,開闔著鱗片,扭動著身軀,張牙舞爪。


    “田介!楚楚!”塗飛遠脫口驚呼,定定看著金光凝聚之處,心膽欲裂。“我去,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看得出田介和田楚楚也經過了一場生死惡鬥。


    田介的身上又添了很多處新傷,配上他的滿身傷疤,顯得更加詭異而張狂。這個桀驁不馴的萬死城少主,臉上顯現出難得的鄭重之森。他單手抱著他的妹妹田楚楚。楚楚似乎已經半昏厥,黑色長拂在田介的手上,然而她的眼睛闔起了,絕美的臉上有某種已經凝定的從容淡然。


    “你們來的正好,助我一起拿下這妖獸。”田介厲聲道。


    塗飛遠還在盯著那條巨龍呆,這它媽的倒底是什麽,這世上真的有龍?


    “快躲!”暗夜裏有火光閃現,耳邊卻是聽到田介又一聲厲喝,“呆著幹什麽?”


    塗飛遠連忙拉著王歡閃到了一側,陡然覺得駭人的靈力在猛然爆。


    “胖子,快躲!”田介再度厲喝,聲音已經焦急萬分,“這東西狂了!”


    那條龍在呼嘯,扭轉巨大的軀體撞擊著禁錮它的空間這一團金光。吐出紅蓮烈火,轉瞬將田介吞沒了。


    “田介!”塗飛遠吃驚地喊道。


    暗夜裏,田介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沒事!”然而聲音未落,田介已經沐火而出,似有巨大的力量籠罩著,竟是毫無損傷。田介站在虛空裏,手持傲骨刀。


    “你們怎麽到了這裏?站在那裏幹什麽,過來幫忙!”暗夜裏,忽然有風掠過,田介伸出一隻手猛然拉住塗飛遠扯向一邊。狂怒的火焰從塗飛遠身側噴過,他直衝出去、跌倒在堅硬冰冷的鱗片上。


    但塗飛遠靈活得很,簡直像是皮球一樣反彈了回來,落在田介的身邊,“你們……你們還活著?”


    “廢話,我還不至於被這條瘋的蠢龍弄死。”田介護著田楚楚,擔手舞刀都斬在怒龍片片豎起的逆鱗上。萬死城的殺意之刀,讓這條巨龍更加瘋狂起來。


    王歡冷冷喝道:“你們是怎麽招惹這東西的?”


    “是這東西來招惹的我!娘的,要不是顧著楚楚,放不開手腳。我早就斬了這東西!”田介冷酷地添了一下嘴角的龍血,暴戾之氣外露。


    “我有辦法了!”塗飛遠猛然衝了上去,手中的一片冰寒灑出,如同萬點寒星黃泉之水!


    那蛟龍隻是沾了少許,便一聲哀嚎,翻身落下。所有怒張的鱗片緩緩閉合,磨爪咬牙的咆哮消失,火焰和怒意在一瞬間泯滅,暗夜裏的密閉空間中,巨大的異獸陡然反常地安靜下來。漆黑中燃起兩輪明月般的光,從半空裏俯視著虛空中的幾個人。


    那是龍的眼睛,從金索上方看下來。這個充滿憤怒和躁動的空間就忽然平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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