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飛遠拽著田楚楚飛身躍入了斬開的這道裂隙,但足一踏地,他立即察覺不對,似乎有一種極大的力量,在將他們向外撕扯。?塗飛遠拉著田楚楚刹那間退後百丈,單手遙指虛無。他凝立一刻,驟然一聲喝,古劍竟脫手飛出!


    古劍的劍芒掃出十丈,前麵立即湧出重重黑氣,劍芒將黑氣劃開!


    塗飛遠的動作看起來並不如何快,可就是恰到好處地避開了這一片混沌之中的黑氣……這一步看似平常,實則已在其中蘊含了無上道法,步瞬息千變,絕無規律可循。這是太上道德經之中的道法之妙,已可奪天地造化。


    隻在這兩步間,塗飛遠決斷已下。他立定原地,雙眼垂簾,宛如入定,對周圍一切視而不見。那持劍訣的手穩若泰山,動如行雲流水。


    突破空間的一刹那,塗飛遠立時覺得神識中一聲轟鳴,無數意識碎片洶湧而出。他麵色忽白忽紅,體內真元幾已沸騰。凝定心神,度更增,疾向前麵衝去!


    轟然巨響,塗飛遠拉著田楚楚一起衝出了這片被封禁的空間,跌落在了西天池那座古老的門樓之前。


    三名天墉城的門眾驚駭之餘,紛紛運法寶兵器撲上,還以為是西天池的漏網修士。卻現虛空之中一道大得異乎尋常的大力襲來,身不由已地向後飛出,塗飛遠拉著田楚楚重重撞在一棵古樹上。


    塗飛遠狼狽不堪地爬起來,然後拉起了田楚楚,“怎麽樣,沒摔壞吧?”


    “我沒事。”田楚楚搖頭道。


    “城主,你可算是出來了。剛才神水門玄女還帶著人來找你,我看她們……”那個天墉城修士看著塗飛遠道。


    “找我?”塗飛遠皺眉轉過頭道,“楚楚,你師傅會不會是在找你?”


    “呀,那我得趕快回去了!”田楚楚吐吐舌頭道。


    塗飛遠搖搖頭道,“算了,她們應該在天一生水泉。還是我送你過去,免得你路上瞎跑又出什麽事。”


    他把田楚楚帶到了天一生水泉,見到了神水玄女。


    神水玄女卻是一臉怒氣,雖然蒙著臉也能感受到她雙眼之中的怒意,“塗城主,我是給你麵子才放這幫西天池修士一條生路。但是她們冥頑不靈,頑固不化,根本不肯歸順我神水堂,這你可就怪不得我了。”


    塗飛遠愣了愣,立刻陪笑著道,“這是哪裏話,你們不是一家人麽?”


    “少跟我廢話,我已經夠給你麵子了。她們要是再不肯向我低頭,我可不保證她們還能活下來。”神水玄女厲聲喝道。


    “神水門主稍安勿躁,燕冰雲在哪裏,我們去見見她。或許我有辦法改變你們兩人的看法。”塗飛遠轉身看著她道。


    “你?哼。”神水玄女冷笑道,“她在裏麵,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想見她。”


    “不,神水門主,你必須跟我一起去。因為這件事關係的,並不隻是你一個人。”塗飛遠搖頭道,“而是和你們兩派,甚至所有昆侖遺脈都相關的事情。”


    神水玄女沉默了一會兒,才看了他一眼,轉身道,“跟我來。”


    塗飛遠低著頭跟她走進了天一生水泉高台上的一排房間裏。西天池的門主燕冰雲被捆縛在地上,身上下了十幾重禁製,動彈不得。


    塗飛遠走進去之後,笑嗬嗬地打招呼,“燕門主,感覺如何,這藥效應該已經過了吧?今次的事情,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原本隻是想跟你們友好地談談。”


    燕冰雲厲聲罵道,“塗飛遠,你這仙盟的叛徒。欺師滅祖之人,少在這了假惺惺的賣好。”


    “燕門主,我是仙盟的叛徒不假,但欺師滅祖卻是未必。因為我隻奉昆侖人族正統為祖。而昆侖的分崩離析,也正是仙盟和十方界相互大戰的結果。誰才是是欺師滅祖,大家心裏都有一本賬。”塗飛遠搖頭道。


    “呸!”燕冰雲啐了一口,“跟你這樣的無恥之輩說話,純屬是多餘。我西天池修士乃是瑤池正宗,寧死不受你這小人的侮辱。”


    “是麽?”塗飛遠搖搖頭,“那麽我們就不說,我先讓你看看。”他叢懷裏拿出了一個青銅麵具,低聲道,“知道這是什麽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這是古代人族修士留下的昆侖遺物。你不妨帶著它看看過去是什麽樣子。”


    說完他把那個有些猙獰的青銅麵具扣在了燕冰雲的臉上。


    “你想做什麽?該死的惡徒,放開我!”燕冰雲掙紮著。她雖然貌若少女,但年紀卻真是已經不小。這麽多年還沒有人敢摸過她的臉。這個小叛徒如此無禮,怎能讓她不感到屈辱?


    但是青銅麵具上的兩隻鑲著寶石的眼睛閃動,燕冰雲驟然現了眼前浮現出了無數畫麵。都是古代的人族修士和妖族修士作戰的畫麵。最後一個虎頭豹尾的妖修戴上了冠冕,坐上了象征昆侖權力的寶座,化身為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然後大量人族修士或是被驅逐,或是被殺戮。


    又過了許多年,這些妖族開始教導人族修士,他們把所有人族闡教的經典全部付之一炬。並且大肆刪改人族的典籍,以傳授他們新的功法,新的知識,甚至新的觀念。告訴人族修士的後裔,妖族是昆侖山上的神仙。隻有跟著他們這些神仙修行,才能長生不死,甚至飛升仙界。


    之後的很多年,人族但凡有傑出的修士出現,都會破界而出。但是他們從未在所謂的仙界現身,而是一去無蹤影。人族修士一直在卑微地活著,就像是被圈養的豬羊。他們不想,也無法對抗自己的神。


    燕冰雲終於停止了喝罵,終於變得平靜。“這不是真的。”她喃喃地道,“這一定不是真的。”


    “很可惜這就是真的,接下來的展在這個麵具之中找不到了。因為這個麵具是古代閶闔城的修士所製作。他們希望後人銘記著這些過往。因為忘記過去,才意味著背叛。”塗飛遠緩緩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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