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蘭剛想要不要推辭,太後一把拿過玉佩,徑直放在她手中,語氣輕快道:“拿著,這可是好東西。”


    她微微側目,看到手中的玉佩,晶瑩剔透,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這是皇帝賜予的護身符,象征著皇家的庇護和尊重。


    然而,在她心中,這玉佩更像是一個燙手山芋,讓她感到無比沉重。


    太後的聲音如春風拂麵,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皇帝,人家一個女大夫,出門在外怎麽保護自己,你給的這玉佩能管什麽用?”


    文淵帝微微皺眉,無奈地點了點頭:“母後,您放心,朕明日就擬個旨。”


    孟澤蘭雖然是一名女大夫,但她並不希望被束縛在宮廷之中,更不希望被當作一個花瓶般的存在。


    她想要的是自由,是能夠在廣闊天地中施展才華的機會。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謝主隆恩。”


    然後,她轉身跟隨太後走出了禦書房。


    禦花園的花香撲鼻而來,卻無法緩解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隻能勇往直前。


    走出禦花園的那一刻,孟澤蘭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回頭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感慨。


    太後忍俊不禁:“你這孩子,看到皇帝有那麽緊張嗎?放心,哀家這兒子雖不言苟笑,但他正直、良善。”


    孟澤蘭不好意思捋了捋頭發,笑道:“陛下可是這天下之主,自然是喜怒不形於色,澤蘭又怎會不懼。”


    太後輕輕地拍了拍孟澤蘭的手,微笑著說:“你這孩子,不用那麽緊張。皇帝雖然身居高位,但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他雖然不言苟笑,但隻要你用心去觀察,就能發現他的善良和正直。哀家相信,你一定能夠和他相處得很好。”


    孟澤蘭感激地看了太後一眼,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感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向太後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太後的教誨和信任。澤蘭一定會盡心盡力,不辜負太後的期望。”


    太後點了點頭,然後拉著孟澤蘭的手,笑道:“好了,我們也別在這裏站著了。走吧,哀家和你一同回聽風院,哀家也好些時日未曾吃到鈴兒的手藝了。”


    “好,走。不知汐兒在不在家呢?”孟澤蘭滿懷期待見到他們。


    太後有些無奈說道:“真不湊巧了,汐兒昨日有事外出了。”


    雖然她知道汐兒隨時要外出,但不免有些失望。


    “沒事,我也想到了,隻是沒想到竟這般快。”孟澤蘭遺憾道。


    不知道怎麽的,她總有些心神不安,自那日做了個噩夢以來,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夢裏的汐兒如此決絕,她眼裏的絕望讓孟澤蘭揪心。現在她的心髒似乎要跳出胸膛,怎麽也平息不下來。


    “怎麽了?”太後看著孟澤蘭的臉色,關切地問道。


    “沒事。”孟澤蘭強忍住心中的不安,擠出一絲笑容。


    太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


    馬車吱呀吱呀壓在馬路上的聲音,一聲一聲撞進了孟澤蘭的心。


    她閉上眼睛,努力不去想那個可怕的夢。 可腦海中卻有一個聲音不斷回放著汐兒的低語:都怪我,都怪我······


    汐兒,怪你什麽?汐兒······孟澤蘭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嚇壞了一旁的太後。


    “蘭兒,蘭兒。壞了,怕是日夜趕路累壞了。”太後抱著孟澤蘭,憐愛看著她,催促馬夫加快回到聽風院,這時候,孟院判已經在家了。


    孫甜甜一直在門口等著孟澤蘭回來,聽到急促的吆喝聲,不禁緊張起來。


    聽到太後呼喚聲,她才回過神來,跳上馬車把孟澤蘭抱進了房中。


    正在用晚膳的孟仲聽到女兒暈倒了,鞋子都跑掉一隻。這好不容易回京了又被陛下召去了,難不成說了什麽得罪了陛下。


    等他趕到時,隻見孟澤蘭痛苦地呻吟著,口中不斷重複著“救她”二字。


    孟仲不禁落了淚,這孩子是不是又想起了她的娘親,終究是這些年苦了她。


    “蘭兒,蘭兒。”他嚐試喚醒閨女,但她似乎陷入到自己的魔障中,絲毫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鈴兒這時候也趕來了,擔憂問道:\"義父,蘭兒怎麽了,您快給看看。”


    孟仲慌了神,倒是忘記這事。


    好一會他才放下心來,蘭兒身體 並無大礙,怕是累著做噩夢了。


    心底有了數,他出去配藥了。


    太後也被人攙扶到了孟澤蘭的房中。


    她看到蘭兒突然暈倒慌了神,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擔心看著鈴兒問道:“蘭兒怎麽了,孟院判怎麽說?”


    鈴兒沒想到太後也來了,連忙上前攙扶她,回道:“蘭兒應是累著了,義父去煮藥了。”


    折騰好一會,鈴兒給孟澤蘭喂下藥後,又給她換上幹淨的寢衣。


    好一會,她皺起的眉頭漸漸舒緩開來。也不再說著胡話,似乎安然入睡了。


    一眾人才放下心來,甜甜留下來陪她。其餘人都散開了。


    孫甜甜雖然平時沉默寡言,但她心裏早已把她們當做自己最親密的親人了。


    這些時日看著孟澤蘭忙裏忙外,她隻能盡可能讓蘭小姐過得舒坦一些。


    沒一會,甜甜躺在木架床的另一側睡著了。


    夜裏的寒風讓孟澤蘭不經意抱緊了被子,似乎想從中尋找著安全感。


    “蘭兒,蘭兒。是我對不起你,我害了景元的百姓啊。我是個罪人,既然這一切起源於我,那麽就由我改變這一切。如果有來世,你一定要阻止我犯下這彌天大錯!”


    夢裏一道聲音不斷說著她的悲憤、她的痛苦。


    孟澤蘭不自覺流下了熱淚,她想伸手去摸摸汐兒的臉,但聲音越來越遠了,直到沒有聲息。


    半夜寒風吹得窗戶砰砰響,孟澤蘭此時醒了。


    她小心翼翼翻身下床,生怕吵醒了一旁的甜甜,這妮子跟著她這些時日也累壞了。


    她灌了一大口冰冷的茶水,走到書桌前翻起了奇聞雜記。


    此時的李汐正窩在山林裏吹著寒風,她運內力驅寒。


    一旁的陳泉抱著雙臂哆哆嗦嗦說道:“少當家,這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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