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門鏢局的鏢旗迎風在空中飛揚,人們仰望著他卻不知道上麵究竟有多少的汙漬。


    韓江此時正坐在大廳的上座,他喝著仆人給他端來的上好的龍井茶,可是他怎麽喝也喝不出其中入口的香味,他隻覺得苦。


    一想到被那個少年羞辱,他就覺得他的口中全是苦澀的味道,他同時也在感歎自己為什麽要命自己的弟弟去搶人人覬覦的絕情紙,最終紙沒有得到卻得到一肚子的不悅。


    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後吐在了地上。


    他抬頭的時候就看見了五個人站在他麵前。


    這五個人,他除了中間拿著金雕劍鞘的人不認識,其他人他都知道。


    “黑白無常”孟家兄弟,殺人不眨眼的小人,傳聞江西錢家莊一夜之間全家上下百餘口都被殺就是他們所為,目擊到的百姓紛紛說有兩道鬼影從天而降,擒了錢家莊的魂。


    “關公斧”宗海,力大無窮,不在關公麵前耍大刀,卻敢在關公麵前耍大斧,虯髯紅臉,舉止無禮。


    “講理扇三郎”東方月,兵器便是手中那把既無山水也無詩詞的白麵扇,殺人總需要理由,為人彬彬有禮是東方家的三公子。


    至於這穿金戴翡的長得頗具風流的人究竟是什麽人,韓江倒是一點印象也沒有,江湖上也沒有聽聞過這個人的存在。


    他當然是柳公子。


    柳公子麵無神色,嘴角上揚,口中處處都是譏諷之意:“堂堂荊門鏢局也不給我們看座嗎?”


    韓江心中自然不服,隻是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寧可多個朋友休添一個敵人,所以起身弓手道:“閣下哪裏話,請上座便是,不知閣下是……”


    孟家兄弟奸詐笑道:“韓老兒有眼無珠,他便是薛勤仁世子麾下最得意的門客柳如煙的親弟弟柳如風。”


    柳如風瞪了眼孟家兄弟,顯得特別的尷尬,道:“讓你們多嘴。”


    孟家兄弟突然陰沉著臉,歉意道:“柳公子說的是。”


    柳如風眼露凶色,道:“敢對我如此無禮?”


    孟家兄弟立刻又嬉皮笑臉起來,臉上說不出來的猥瑣。


    柳如風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諂媚之輩,他也隻能對著孟家兄弟脾氣耍耍威風了,要是遇到一根筋的宗海和東風月他就從來不敢蹬鼻子上臉的指責他們。


    韓江聽得孟家兄弟對柳如風的介紹,心中也是覺得好笑,但是像他這種有身份的人從來都隻是表裏不一的人,心中想的和口中說的必然不同的多些。他此時客套說道:“原來是柳如風柳公子,久仰久仰!”


    柳如風也不是什麽跟你客套的人,他仰著頭,一副別人欠他錢的神情,指著韓江就說道:“少跟我套近乎,聽說絕情紙在你手上可有此事?”


    韓江說不吃的驚訝,他拿到假絕情紙的事情這才短短時間就已經走漏的風聲,心道:“那小子果然不是什麽善類,這前腳應了我不走漏風聲,後腳出了門就有人找上他詢問絕情紙的下落。”韓江思來想後,還是如實說道:“柳公子有所不知,老夫雖有心得到絕情紙,可不想中途出了岔子被人掉包,最終到手的竟然是張白紙。”


    柳如風這種人當然不會相信韓江說的話,大怒道:“你這樣說無非想私吞絕情紙,想騙我是萬萬不可能的。”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真話被當成假話,有時候假話也能成為真理。


    韓江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總不能說自己的義弟暗中做些無正當的行經去搶絕情紙吧,當下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了,隻能支支吾吾著:“這,這……”


    柳如風笑意中帶殺氣,正準備從腰間拔出佩劍,不想宗海早已經掄起巨斧砍向了韓江。


    韓江並不是蝦兵蟹將,當然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當下便迅地側過身體躲過了這沉重的一擊,同時大叫一聲:“來人啊。”


    “嘭!”


    宗海的巨斧本身就是一個巨無霸的存在,此時又是以一種剛勁的力道借勢而去的,雖然韓江躲開了這猛烈的攻擊,但是巨斧還是徑直地砸進了地板。地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深縫。


    可宗海哪裏會善罷甘休,拔出巨斧又是一劈,幾個來回下來,地上早橫七豎八的出現了各式各樣的斧痕跡。


    荊門鏢局裏的人聽得總鏢頭的喝聲,早已經將柳如煙等人團團圍住。


    人群混亂的時候,一把飛刀快地穿過人群直向宗海的心髒射去。東方月看到了這把飛刀,本來自顧自搖著扇子的他手上不知道施加了一種什麽樣詭異的力道,於是他的扇子像回旋鏢一樣朝著飛刀撞去生生將快要射殺宗海的飛刀撞開。


    他的扇子回到了他的手裏,而那把飛刀早釘在了柱子上。


    東方月溫如爾雅,淡淡說道:“閣下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怎麽做出這種偷雞摸狗,暗中傷人的事情呢,傳出去這不是影響了你們荊門鏢局的聲譽了嗎?”


    趙鐵心跳在了東風月的麵前,大笑道:“好一個講理扇,嘴上功夫和手上功夫果然都是了不得的。”


    東方月倒是不生氣,他總是那副不慍不火的脾氣,繼而悠閑地說道:“你是希望我動手咯?”


    趙鐵心倒不是害怕,他隻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地說道:“不希望,我倒是希望閣下還是能夠講些理的。”


    東方月以扇遮麵咯咯直笑,道:“我講理。”


    趙鐵心道:“好!”


    柳如風其實最受不了了的人就是東方月,偏偏自己又不是他的對手,隻能熟視無睹這樣的情況。


    宗海和韓江打得數回合,逐漸有些吃力。


    柳如風看在眼裏也是急在心裏,如果自己現在出手的話不免名聲落得個“以多欺少”的綴子,所以他隻是掩耳盜鈴地衝著孟家兄弟叫道:“你們還不快去助宗海一臂之力?”


    孟家兄弟眼裏突然露出殺意,一句話也沒說就也跳進了和宗海韓江的打鬥中。


    韓江以一敵三。


    孟家兄弟腳法入神,繞著韓江四周虛進實打,他們倆靈活有猴子在戲耍著自己的把戲。


    宗海又是斧斧生風,既不能直接對碰,亦不能一招製敵。


    頓時間,韓江陷入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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