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與他同桌之人紛紛站起,從桌下拿出各式刀劍。★


    桌下藏刀劍?


    桌前隱人性?


    果真如此!


    葉秋卻不急不緩,越過這些虎視眈眈的人,坐在了慕容語那桌,徒手捏起一塊鮮嫩的肉放在嘴裏,咽下去後,這才笑道:“怎麽?事情敗露了就準備魚死網破?你堂堂天香樓樓主怎麽這麽耐不住性子?”


    陶孟然沒想到葉秋如此年紀卻有著異於常人的沉穩,當下冷哼一聲,人已躥出,一招“蜻蜓點水”的輕功,從花中撿起剛剛被他扔下的名人帖,旋即一個翻身,人已穩穩站在葉秋麵前,將名人帖往桌上輕輕一拍,道:“名人帖給你,你走,她們三個留下!”


    他提的要求實在簡單,正好印證了剛剛葉秋的一通胡亂分析。


    葉秋不理會桌前的名人帖,把手當筷子夾著菜吃了一陣,本是笑嘻嘻的臉猶如晴天變陰天般驟然板著,沉聲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陶孟然斜過頭,手指丁竹洲,微微道:“看到了嗎?”


    葉秋驟然停下手裏的動作,皺眉道:“你幹的?”


    他意味深長看向丁竹洲,直到丁竹洲無奈點頭,他這才明白過來,但他卻不害怕,反而淡然問起丁竹洲道:“紫玉喜歡穿什麽樣的衣服?”


    丁竹洲不明白葉秋為何突然提出這樣一個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但是他沉默了片刻,手指向一處掛在深紫色薄紗的屋門道:“就是那樣的衣服!”


    葉秋想也不想,沉聲道:“快去,紫玉定然就在裏麵!”


    丁竹洲相信葉秋,他聽到葉秋說出這句話之後,腦海裏甚至沒有一點思考,人便一拍輪椅,輪椅竟掉頭便向著那邊滾去,度雖不是極快,但卻也不慢。


    “站住!”陶孟然見狀,手掌一震,桌麵上的一雙筷子便憑空而起,他再喝道:“去!”


    言罷,那雙筷子宛如長了眼睛的兩條毒蛇,直挺挺刺向丁竹洲的後背。


    葉秋沒想到陶孟然竟然內功深厚到如此地步,竟不必殤無心弱,當即感覺不妙,眼中盡是那雙木筷,本能直呼道:“危險!”


    丁竹洲迫於去見紫玉,根本無暇顧及身後,他甚至已然感覺背後一陣寒風,但是他卻咬著牙,拚命滾動著輪椅一直向前,焦慮的他一點都不畏懼死亡。


    “嚓!嚓!”


    兩聲,隻需要一刀,兩根致命的筷子在半途之中被紛紛成了兩段,旋即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莊晨的刀收回了鞘。


    慕容語聽得聲響,雖不見如此壯觀,但耳根一動,心歎道:“竟比乜詠的刀法高出三層有餘。他們都是跟葉秋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這個江湖似乎有些不適合我們了!”


    他歎了口氣,將才提到一半的拐杖重新敲在了地上。


    陶孟然突然鼓掌,笑望著一臉無情的莊晨,道:“見名人帖如見白雲裳,倘若不是這個死規矩,我非好好領教領教刀狂之徒的刀法。”


    他隻能目送丁竹洲進了那掛著深紫色衣服的屋子,旋即盯向尤憐露,搓手笑道:“好美的人,好美的顏色,倘若你肯留下,我必然不會泄露你的身份!”


    尤憐露一臉茫然,不知如何是好,正此時,葉秋突然一手擋住了陶孟然的眼睛,沉聲道:“泄露了又如何?”


    陶孟然原本還正常的臉頓時猙獰起來,他實在沒料到葉秋這樣的人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不動一根手指,一番話便將他所有的想法說光。


    但是他沒有動手,他的實力再強,也不能同時對付眼前這些人,他隻能避開葉秋的手掌,看向葉秋,微微道:“你很聰明,那我還想問你一件事情!”


    葉秋思忖片刻,問道:“你想問我為什麽你們一直保持安靜嗎?”


    陶孟然笑著,他的笑很不自然,道:“你很聰明!”


    葉秋想也不想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跟那些屋子裏的女人有一定關係吧?”


    陶孟然承認,點點頭,自己解釋道:“當然,藝術品驚不起一點吵鬧,隻要一吵,她們便容易凋零?”


    葉秋不明白陶孟然話中的意思,他實在搞不懂這種扭曲的人性,就像他不明白江湖的深淺一般。他凝眉,他霍然站起,一聲不吭走著剛才丁竹洲走過的路。


    沒有人攔住他,沒有人攔得住他!


    他想起曾經的雲瑤,那種極端的存在,他感覺陶孟然和雲瑤有幾分相似,不,還有那個叫姚小娥的女子,他們之間雖然經曆了不同的事情,但是卻有些類似的結果。


    對一種事物極端的渴求!


    葉秋看著屋內!


    ......


    丁竹洲果真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熟悉的身姿。


    但是他高興不起來!


    紫玉赤身**地被吊在半空,**的部位皆是用鮮豔的花遮蔽著,那些花好像還有生命,竟開得如此蓬勃生機。


    沒有土壤的花開得妖豔?


    紫玉是被紅綢緞纏繞住四肢橫躺在半空的,她的烏如雲垂落而下。她的睫毛好似蝴蝶棲息在一處還沒有開放的花朵之上,她的薄唇輕閉,宛如海棠,她的皮膚白皙竟照亮了這間獨有一種花色的屋子。


    花都不及她半點美豔。


    但是她身上的花卻例外!


    她身上的花好似在攫取她的美,她的芬芳,開得異常妖豔!


    丁竹洲不懂,所以他心疼,但是他無論怎麽費盡心思想將紫玉從半空放下都無從下手。


    他隻能留下一滴又一滴由淺入深的淚,他低吟著:“紫玉!”


    “紫玉!”


    紫玉是花,一朵睡著了的花!


    既然睡著了,那小聲的呼喚又怎麽叫醒?


    許久......


    好像有人在呼喚?這般熟悉的聲音?


    紫玉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自從那次寫了那段話,自從那次進了這天香樓的門之後,她再沒有笑過。


    此刻,她緩緩露出一抹淺笑。


    丁竹洲看見了。


    他開始聲嘶力竭地喊,大叫道:“紫玉,你醒來,你告訴我,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到底是什麽意思?”


    ......


    這扇門外,除了葉秋,早已站了好些人。


    他們表情一致,看著屋內的一切。


    唯獨陶孟然露出想要阻止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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