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階之上或許就是邱柔和徐飄飄的所在,但是究竟要不要去踩上這台階呢?


    葉秋很為難,他先前遇到的幾個機關皆是有明顯提示的,所以他才能安全抵達現在之境。


    茶亭老人並沒有非要了葉秋命的意思,當真隻是較量較量。


    倘若葉秋在較量中失敗了,那就意味著與茶亭老人的較量已然落下陣,那才代表著死亡。


    而失敗者的死亡是根本不值得人去同情的。


    葉秋思來想去還是對慕容語問道:“你說我該不該上去?”


    慕容語麵色柔和,隻揚起嘴角,淡然道:“上去!”


    葉秋沒想到慕容語此次竟然毫不猶疑地就回答了這兩個字,這讓他著實有些吃了一驚,不免多看了兩眼慕容語,看了夠了,這才重新將目光移到那台階之上的光亮處,他猛然嗅了嗅鼻子,笑道:“我也聞見了異香。”


    說罷,他竟踩上了那台階。


    然而這才他猜錯了!


    正當他才踩下第一腳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台階的晃動,旋即這種晃動感傳到了葉秋的腳底。


    他下意識地施展輕功,借力而起,直躍台階之口。


    這台階慢慢重疊得向上收攏。


    葉秋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這機關也隻是個唬人的玩意兒,當即心裏的壓迫感鬆了下去,他宛如蜻蜓點水,落腳總在第一個台階之上,度竟與那台階收攏的度達到了一個極度相同的程度。


    而慕容語呢?


    他很聰明,就站在第一個台階之上,借著機關的力道,倒也是愜意得很。


    很快二人便完全離開了地下迷宮。


    “轟!”


    一聲震耳聲,那台階便完全將那出出入口給完全合上。


    慕容語再也感受不到壓抑,適才確定他們二人到了地麵之上,心情大好道:“剛才你是為了顯擺輕功才跟個螞蚱一樣跳來跳去嗎?”


    隻能說葉秋的輕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竟能完全把控住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輕重緩急也是拿捏的恰到好處,這才能將別人看來多此一舉的事情做得那般脫俗。


    慕容語知道這點,所以他所言語氣並沒有一點嘲諷,由於他早將葉秋當成了自己的知己,隨意說上兩句玩笑也是無傷大雅,反而還能調節下氣氛。


    葉秋其實一開始是擔心自己倘若一直站在台階之上,可能會又莫名其妙從下麵冒出尖刃,到時候自己是想反應也反應不過來,這才一步一躍。後來慕容語久站無事,葉秋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他突然現自己在一步一躍之間可以對氣息進行完美的把控,那時候想到:“絕情紙上所言‘內功為主輕功輔,招式百變陰陽怵’莫不就是這個意思?輕功可以輔助自己進行一些深層次的修煉。”


    如此他才不如慕容語那般偷懶。


    葉秋哼聲道:“你不懂我不怪你!”


    慕容語哈哈一笑,旋即麵色卻驟然一沉,謹慎問道:“我確定徐飄飄姑娘那異香就在這附近,可是為何人不在?”


    他知道如果葉秋看見了徐飄飄定然不會理會剛才自己說的話,所以感到十分的驚詫。


    葉秋卻聳肩道:“誰說人不在的?”


    慕容語更是一愣,他沒想到葉秋竟然會有如此氣定神閑的態度,當即皺眉道:“那你還有空跟我閑聊?”


    “慕容公子你看你又自作聰明了,你以為人不在但是人卻在,你以為葉秋本應該緊張起來但是他卻偏偏氣定神閑。”


    葉秋沒有說話,而是那茶亭老人。


    這間屋子空曠地讓人覺得處處殺機。


    葉秋和慕容語站在一端,而茶亭老人坐在另一端。


    茶亭老人手中把玩著一把細長的匕,時不時用拇指輕輕地在匕的刃上劃上一劃,旋即翹起二郎腿,那副天下之大唯我獨尊的模樣簡直瀟灑極了。


    他這般模樣和在茶亭時裝出來的落魄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慕容語看不見,但是他卻同樣不能聽見和感知到茶亭老人的存在。


    他驚詫道:“你什麽時候在的?”


    茶亭老人太喜歡看見別人無知的樣子了,他緩緩抬起雙眼,輕蔑二字就仿佛專門為他量身定做一般。


    他趾高氣揚道:“我一直在!”


    慕容語繼續追問:“那我為何不知道你的存在?”


    茶亭老人不可一世道:“因為你不像我,你隻是一個凡人!”


    他並沒有給出慕容語任何有價值的答案。


    慕容語對茶亭老人抱著難以置信的態度,對葉秋同樣抱著難以置信的態度,茶亭老人不對他說,他便隻好去問沉默在旁的葉秋,疑惑道:“徐飄飄姑娘在?”


    葉秋如實道:“是!”


    慕容語再問:“邱柔姑娘也在?”


    葉秋再道:“是!”


    慕容語眉頭皺的更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葉子,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


    葉秋當然不害怕,他既然看見柔兒和丫頭還活得好好的,終於不必爭分奪秒了,所以他才那般跟沒事人一樣。


    當他剛踩上這地麵之時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邱柔和徐飄飄,看到她們二人勻稱的呼吸,適才鬆了口氣,但是同樣也看見了茶亭老人,所以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好像看見了屎殼郎般,唯恐避之不及。


    他其實很奇怪為何慕容語突然連人存在都不能感覺到了,當即也不理會慕容語所問,提問道:“慕容,你難道感覺不到人都在嗎?我以為你跟我一樣是懶得搭理那老家夥,這才自動將他忽略掉了呢?”


    慕容語搖了搖頭,這才明白葉秋為何明明看見邱柔和徐飄飄二女而變現得一副沒事人一般,想必他心裏已然激動隻不過被茶亭老人澆冷水罷了。


    慕容語深吸一口氣道:“除了異香,我連一點感知都沒有......”


    正當他說完此話,他直感覺自己身體有些顫顫巍巍,渾身像是被馬蜂蜇了後一樣,麻痹感蔓延而來。


    葉秋重新將目光盯著茶亭老人,他有著跟慕容語相同的感受,所以他想也不想就認定是茶亭老人使得什麽鬼把式,當即怒色道:“真是小人!”


    茶亭老人突然憑空擲出手中的匕,匕宛如長了眼睛般直去慕容語的麵門。


    慕容語的拐杖還在地上壓著,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幸虧葉秋還看得見,所以他旋即身形一側,人已掠出,同時喝道:“往左閃!”


    慕容語耳聽得一聲,人已閃到左側。


    而葉秋則是害怕慕容語躲閃不及這才試圖攔住那匕,眼瞧得慕容語避開,他收勢也算及時,那匕便刺向後麵一堵厚牆,應聲落地。


    茶亭老人瞧得二人倒是有些默契,笑道:“配合的不錯啊!”


    葉秋根本不知道茶亭老人的目的,問道:“你究竟想幹嘛?”


    茶亭老人不急不緩道:“讓你試試我的機關,以後我好改進改進!第二就是想讓你試試我的新假人!”


    假人?


    葉秋從慕容語口中聽說過假人,但自己並未親眼所見,所以具體是什麽東西他還是一概不知,但是從茶亭老人語氣中他知道那定然不是一個善類。


    他倒是有些好奇,但還是有些關切問道:“如果我都試過了,你會放過她們?”


    茶亭老人雙手一攤,頭一動不動,隻是將眼珠子塔拉下去看著二女,旋即又笑看著葉秋道:“當然,這就是我傀儡樓的規矩!”


    葉秋聽得茶亭老人如此一番話,當即覺得此人非同小可,疑惑道:“你是?”


    茶亭老人很得意地笑了笑,片刻停頓後他一字一字道:“沈千機!”


    慕容語吃驚不已,他沒想到堂堂傀儡樓的樓主竟然是如此的待客之道,當即歎息道:“既是江湖上傀儡樓樓主,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在世公輸’,怎麽做人做事卻總是如此陰險?”


    茶亭老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露出得意之色道:“都是虛名,別人武功高,我比不了,所以我隻能靠智慧了!你說我陰險,我也隻當是你對我的敬佩。”


    他從不會因為別人的一言一行而變得憂慮。


    一旁的葉秋對這個沈千機大抵有了些許的了解,他見多了不可一世,恃才傲物之輩,他年紀尚輕見識了這些人的下場,所以他才懂得做人要學會收斂的重要性,當下對沈千機戲謔道:“蒼蠅總是以為屎是香的。”


    沈千機聽得此番比喻,本欲作,但最終還是忍住。


    他以為聰明的人不應該被任何被自己玩弄於鼓掌間的人左右情緒,他隻能咽下這肚子氣,咳嗽後重新擺正了姿態,沉聲道:“沒時間跟你們逞口舌之能了,你們最好能活著出來,我就在隔壁等你們!”


    說罷,他右手掌拍了下椅子的扶手,旋即他所在之處的地板開始往他身後的一扇門挪去。


    當然,邱柔和徐飄飄也在那塊地板之上,自然而然也跟了出去。


    正此時,那扇門突然滑過來十數個人形木架。


    人形木架很逼真。


    葉秋目光一沉,仔細打量著人形木架,心內驚呼不已:“嫻熟的技藝!”


    他來不及細想,那木頭人便滑了過來。


    為什麽是滑?


    因為它們其實並沒有像人那樣走動,而是宛如被扔到了冰塊上的木頭般。


    但是它們卻活動的及其有規律。


    此刻,十數個木頭人正滑向了葉秋和慕容語二人。


    危機再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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