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香公主費力說完最後一句話,頭已經耷拉下來,烏黑長上滴著血,死在女王椅上。沾滿血跡的臉上放著光彩,嘴角掛著幸福滿足的微笑。從她身上涓涓而出的晶瑩血流,像生長的樹根一樣在她周圍蔓延,芊芊玉手還放在我的臉上。


    她真的已經死了,死在她最心愛的人手裏。她的手,仍然放在最心愛的人的臉上。


    她真的死了,在愛的幻覺中死去了,和二夫人一起飛向了夢中的地方。她們得到了我的愛,神秘地帶上了享受的桎梏,高興地帶上了苦難的枷鎖,卻不得不擔受猜忌、懷疑、憂懼、憤恨、爭吵和殘忍鞭打,甚至是挖心的痛苦。


    現在,她們解脫了,同時將過著沒有毒打,沒有奴役,也沒有痛苦,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


    房間門已慢慢地被推開,冰兒和思蕾說笑著走了進來,臉上都帶著種美麗而愉快的微笑,笑容裏還有些許的詭秘,就像淘到動心寶貝的笑容一樣。


    我呆呆的坐在那裏,看著她們,忽然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她們的笑臉,此刻簡直就是戳在我心頭上的刀子。


    我不想再看,怕看多了會狂。隻可惜不看也同樣會狂的。


    她們已經走到我麵前。冰兒忽然笑道:“皇後和二夫人,今天咋滴這麽乖,竟然會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睡大覺!這可實在是件稀罕事兒,我還買了更好的東西送給她們呢!”


    我忍不住張開眼,瞪著冰兒,道:“你不會是買了金鏈子,想把她們拴起來吧?”


    冰兒聞言卻仿佛很驚訝,道:“難道你在跟蹤我們?”


    我平靜道:“我猜也能猜出來。”


    冰兒道:“你難道不覺得,我這樣是為了她們好?”


    我苦笑道:“你買的東西恐怕用不上了,因為她們已經死了。”


    冰兒大驚失色,道:“你說什麽?咋說她們死了?難道是你把她們殺死了?”


    我忍不住叫了起來,道:“她們既不是你的狗,也不是你的貓,更不是你的寵物!整天被你這樣禁錮著,活著有什麽意思?所以,我就把她們給殺了。”


    冰兒吃驚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突然看見個瘋子一樣,“你真的把她們殺了?誰允許你這麽做的!你是不是瘋了?”


    我又忍不住怒吼道:“我是她們的老公,決定不了她們的生,難道還決定不了她們的死?問題不是我瘋了,而是你瘋了!”


    思蕾忍不住已經衝到床前,掀開了被子,然後渾身一軟,跪倒在床前,放聲悲哭起來。


    如果冰兒憤怒時是冰貴妃,開心時是單純的自己,那麽她現在的樣子,應該就是吊死鬼屍體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像現在這樣緊張,這樣驚恐,舌頭伸得老長,甚至連她那張總是白裏透紅的臉,現在都已變成了死人一樣的死青色。


    “劉薰元,你竟敢真的把她們殺死!”冰兒握緊雙拳,聲音裏也充滿了緊張和恐慌,甚至還帶有種說不出的崩潰,簡直是歇斯底裏。


    “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冰兒用相對嬌小的身軀,搖動著我魁梧雄壯的身體。


    我指著雪香公主血肉模糊的屍體,冷冷道:“她唆使鬼嬰,殺害了思蕾腹中的孩子,還數次陷害你。更甚的是,竟然處心積慮,三番五次要謀殺我。”


    “那二夫人呢?她有什麽錯?你為什麽要殺她?”


    “她不但觸犯了天條,而且還是她的幫凶……”


    房間裏安靜下來,沒有人再出聲,連一根針掉到地上,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世上,恐怕沒有比這再可怕的事情了。


    過了很長時間,冰兒突然又瞪起眼睛,大聲道:“可蕾兒不是又懷孕了嗎?我不是好好的嗎?你不是也還活著嗎?”


    冰兒那性感迷人的眼睛,死死盯在我的臉上。


    思蕾已衝過來,一把揪住我衣襟,厲聲道:“你連她們都殺了,還有什麽人不敢殺?你為什麽不把我也殺了?”


    我凝視著思蕾,完全沒有表情,緩緩道:“你不是,非要我,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嗎?現在我為孩子報了仇,你還是不滿意!我到底怎樣做,才能讓你滿意?”


    思蕾瞪著我,臉上的怒容似乎漸漸退了,抓住我衣襟的手也漸漸鬆開,忽然長長歎了口氣,道:“這也不能怪你,都怪我太固執了。”說著她忽然又挺起胸,大聲道:“你早就知道是她們幹的,對不對?你為什麽不早些告訴我真相,為什麽要私自將她們殺死?如果你早些告訴我,我肯定不會讓你這麽做。尊神是我的救命恩人,二夫人是我的姐妹,她們就算要我的命,我也得給她們,何況是一個還沒有出生的胎兒……”說著已經哭起來,“我也是間接殺害她們的凶手……她們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要去那邊陪她們……向她們謝罪……”她的臉上又開始出了紅光,就像已經看到了雪香公主和二夫人在另一個世界向她招手,竟好像去另一個世界陪她們,是件義無反顧,必然得做的事。


    “蕾兒,你怎麽啦!”冰兒已經被思蕾的樣子嚇壞了,“你可不敢做傻事啊,如果你尋短見,姐姐也活不成了。”說著對我大叫,“劉薰元,你這個窮凶極惡的殺人凶手!如果蕾兒尋了短見,我也不活了。你不是整天吹牛皮,說自己是什麽老天爺嗎?你為什麽不救活他們?”


    思蕾聞言,仿若醍醐灌頂,雙眼都放出光來,抓到救命稻草般連爬帶滾衝過來,跪到我的麵前,抱住我的雙腿苦苦哀求道:“老爺,我知道你能救活她們,我知道你無所不能。求求你救活尊神和二姐,隻要你救活了她們,讓我做什麽都行。你不是喜歡看我穿安全內褲和安全胸罩的樣子嗎?我答應你,我馬上穿,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順著你,隻要你能救活她們……我讓你高興……讓你瘋?……”思蕾哭的聲淚俱下,喃喃說,“你不是喜歡看我跳舞嗎?我還可以跟你跳脫衣舞,給你跳豔舞,跳鋼管舞……我現在就跳……”


    我按住了衝動的她,為難道:“可是,她們犯了重罪,違反了天條……我身為大天帝,不能徇私枉法。”


    “徇私枉法個屁啊,啊!”冰兒的巴掌已經狠狠地拍到我的背上,“原來你果然能救她們呀!那你還在這兒裝模作樣嚇唬我們,難為蕾兒幹啥?你這分明是假公濟私,趁火打劫,借機逼迫蕾兒就範。”


    “你懂什麽呀!少在這兒給我添亂。”我心裏本來沒這麽想,反而被冰兒說得臉紅起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閉上你的嘴,聽我說!”冰兒這個衝動起來,就亂放炮的家夥,一張嘴就刹不住閘了,扶起思蕾,毫不客氣地打斷我的話,氣勢洶洶地對我指手劃腳,道:“劉薰元,你會不會當男人呀?男人掙的錢是給老婆花的,男人的權利是用來保護老婆的。她們是你老婆,就算把你的天下搞得天塌地陷,你也得由著她們。何況蕾兒這個當事人都不追究了,你還假惺惺的瞎追究個鳥呀!”


    “簡直是個潑婦……”我低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麽?”冰兒把美靚無雙的麵孔直對著我,我的腿馬上就軟了,實在想不出美成這樣的麵孔上那張性感無雙的嘴,怎麽會說出這麽多不講理的潑婦話。


    “你敢罵我!”冰兒強勢逼近,胸尖已頂到了我的胸上。我的心尖都顫抖起來,趕緊陪著笑,道:“我說……假如我當了大官……有你這樣的夫人,早晚得被王書記當老虎打!”


    “王書記他老人家,忙得很,哪有工夫理會你!少說廢話,趕緊救人!”冰兒凶巴巴地把手指伸到了我的鼻子尖兒上,我的腿已經軟了。


    “老爺……”思蕾的腔調,顯出罕有的溫柔,“臣妾……這兩天,會全心全意的服侍老爺……”我的心也融化了。


    “可是……”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老爺……冰兒姐,剛給我買了一身新內衣……”搞不清思蕾單純的小腦瓜在想什麽,想施美人計,還是想進行色攻?也隻她有膽,敢在冰兒麵前如此肆無忌憚。


    “那你把那個東西給我……”我向冰兒伸出了手。


    冰兒突然把我的手打到一邊去,瞪我一眼,道:“早看出來你的如意小算盤,偏不讓你得逞!”言罷,從兜裏掏出一串鑰匙,送到了思蕾的手中,“蕾兒你拿著,往後這件事就由你管。可不許寵著他,把身體累壞了。”


    思蕾紅著臉,咬著嘴唇兒接過鑰匙,突然不經意地朝我擠了一下眼,我瞬間麻在那裏,身體頓時被彩光籠罩,兩道光芒萬丈的彩虹從雙手祭出,將雪香公主的屍體和二夫人的屍體托起在床上空。二具屍體刹時蕩漾如湖水,瑞氣蒸騰,一時間又化作來勢洶洶的道道霞光,把房中每一個人的臉都映成了碧色。


    “老爺,臣妾的胸罩呢!”二夫人嬌呼著已經在半空中醒轉。


    “元哥哥……你含著我的腳幹什麽?”雪香公主也在半空中直起了腰。


    “都死過一回了,還是這副德性!看來這家法,往後對做什麽夢,也得規定進去。”冰兒氣哼哼地說。


    再看思蕾,陽光燦爛的臉上,早就笑成了一朵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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