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爺轉身回屋打盹的功夫,高星塵就進了隔壁的破爛屋,尋找他想要的東西。


    他從高為民那拿到的八百塊錢,成功在001那解鎖了新的發財路——古董。


    這個年代遍地是古董,隻要有心收,撿漏不在話下。


    高星塵在001的指示下鎖定了孫大爺的垃圾站。


    這個老頭早年收垃圾撿了一些好東西,開始隻覺得好看,再加上那段時間對四舊的封鎖,他也不敢往外倒騰,就放垃圾站沒動它們。


    直到幾年後,他上了年紀,家中子女幫他關了收破爛的垃圾站,翻出了老爺子收破爛留下的那些古董,轉手賣了出去,前前後後賺了五十多萬。


    聽起來不算是天大的數目,可在這個年代,萬元戶都能在城裏橫著走。


    五十萬足夠一個家庭起家,出國留學,購置房產,一個收破爛大爺的後代,就這麽翻身成了身家過億的有錢人。


    這誰聽了不眼饞?


    其中一幅名畫大家所作的仕女圖,和一隻宮裏出來的雙耳瓶最為值錢,經年輾轉幾手,更是拍賣到了千萬的價格!


    高星塵都打算好了,要把這兩個東西留在手上,隻賣那些小玩意,緩解他眼下的燃眉之急。


    書畫好藏,小心點混在他要的資料書裏就好,瓶子什麽的並不好拿。


    高星塵也沒打算一下把這些東西搬空,今天先帶些好拿的小玩意,還有那卷名貴的古籍就好,剩下的回頭再多來一次,慢慢帶走。


    十幾斤的書,花了三毛錢。


    誰也不知道裏麵夾雜了一幅價值千萬的仕女圖。


    高星塵口袋裏還裝了一些小物件,銅錢、銀元、鼻煙壺、蒙了塵的玉石筆擱,全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帶了出去。


    下一步,是尋找買家。


    燕京這麽大, 玩古董的人可不在少數。


    高星塵已經看到發財的日子在朝他招手了。


    ……


    自從決定要去燕京,周以衡就開始整理手頭的事,每天天不亮起床先去田地裏安排幹活,把他那份幹完,再和駱全一塊加快速度蓋小屋。


    江敘扭傷的腳也好了,開始自己騎車往返縣城上班,在村裏跟周以衡同框出現的幾率減少,村裏的流言也跟著變少了。


    村裏人見周以衡每天早出晚歸,比平時更辛苦,遇上都要調侃一句,是不是想娶媳婦了,這麽鉚足勁攢老婆本。


    周以衡笑笑沒答話,村裏人早就習慣他話少的樣子,玩笑話說過便不當回事了。


    倒是旁邊的駱全,表情古怪得很。


    江敘也開始跟學校那邊交接工作,這次一起回城的還有知青點的一個女知青,返城指標一下來,江敘要走的消息就瞞不住了。


    離開學校之前,江敘用學校給他結的工資上供銷社買了一堆大白兔奶糖,分給那些眼淚汪汪,戀戀不舍的學生。


    最後一次站在講台上,江敘微笑著說:


    “要想再見到老師,就好好學習,老師在燕京等你們。”


    雖然時間不長,但這些淳樸的孩子,很讓人心疼。


    腳上的鞋子都是破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換下來的。其中許多學生不住在縣城,每天天不亮就要從家裏出發走路到縣城。


    有條件的啃個餅,沒條件的就餓著肚子,走到學校喝幾口水就上課。


    這樣的條件下上學,可以想見有多不容易,到最後能走出大山的更是鳳毛麟角。


    江敘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但還需要從長計議。


    做完告別,江敘騎著車去了考古隊。


    修複完古籍,把他要離開的消息隨口也跟顧則遠說了一嘴。


    後者詫異:“你要回燕京?”


    “怎麽這麽突然,不是應該還有半年嗎?”


    江敘扯起嘴角笑了下:“機會來了也不能錯過不是?以後就賺不了考古隊的外快了,師兄保重啊。”


    原身為了陪高星塵結束高中學業,推遲了家裏走關係讓他回城的機會。


    眼看江敘要轉身,顧則遠下意識伸手拉住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拉住江敘。


    江敘低頭,剛要抽回胳膊。


    “我……”


    顧則遠還沒組織好語言,一道身影突然出現,站在江敘身邊,並把他拉了過去。


    周以衡臉色不大好,目光落在江敘身上:“我去了學校,他們說你已經走了,買了排骨,回去吧,燉湯給你喝。”


    吃著醋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濃濃的人夫氣息。


    江敘忍不住想笑。


    【小周隊長原來是霸道人夫掛的。玉米貓微笑.jpg】


    【人夫好,人夫會疼人!】


    【接人夫老公。雙手合十.jpg】


    “好,少放點蔥,”江敘衝顧則遠微微一笑,禮貌客氣,“那師兄你忙吧,我們就先走了。”


    周以衡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顧則遠看著他們轉身走遠的背影,微微皺眉,陷入沉思。


    村裏的流言他不是沒聽過,原本想問問江敘,但沒多久就又聽說是那個盜竊傷人潛逃的高星塵故意散播的謠言。


    既然確認是謠言,他問這種讓人尷尬的問題,多少有點不禮貌。


    可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那麽回事。


    顧則遠覺得他後知後覺地錯過了一些事。


    “顧老師!你過來看看這個!”


    身後傳來考古隊員召喚的聲音,顧則遠收回目光和思緒,算了,之後再整理吧。


    再過半年,他也該回燕京了。


    ……


    回去的路上,周以衡騎著江敘的自行車載他,他回頭總瞥見江敘唇角帶著笑,不是禮貌的笑,發自內心的笑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笑什麽?”他有些奇怪地問。


    江敘更明顯地笑出了聲,將手搭在男人緊窄有力的腰上,感受著每一次踩下踏板用力時的緊繃。


    “還能笑誰,當然是笑你啊,笑我下個鄉得了個寶貝。”


    這話說得直白,周以衡耳根一熱,握著車把的手也緊了緊,不自在地說:“什麽寶貝,別亂說。”


    “怎麽亂說了?”江敘探頭看他,眼裏布滿笑意,“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長得好,身材也好,怎麽不是寶貝了?是個大寶貝!”


    聽著這些誇獎的話,周以衡險些一腳踩空,紅著耳根,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我才是撿了個寶貝。”


    【行行行,你們都是寶貝,不用管我們的死活,我們是地裏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行了吧!小貓擦淚.jpg】


    【……臭情侶,好了,秀到所有人了,這下你們滿意了吧!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永遠都不會!(bushi)】


    【大寶貝,有多大?】


    【大?不信,除非給我看看。】


    大寶貝載著小寶貝回了家,江敘的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明天一早的火車,要坐一天才能到燕京。


    吃完飯燒水伺候小寶貝洗澡,周以衡看著屋裏裝好的行李包,抿起唇角,眼裏閃過一抹鬱色。


    江敘收回晾曬的衣服進門,就見周以衡盯著自己的行李看,瞬間了然。把衣服放在炕上,走了過去。


    “別不高興了,隻是間隔幾天而已。”


    周以衡回神,薄唇依舊抿著,話是這麽說,但他們這就好比剛新婚就要分開,他心裏自然不會好受。


    可追究起來又是他這邊耽擱了時間。


    接的活不能不幹完,要等全屋的水泥幹了才能進行下一步,掃完尾巴最快也還要一周的時間。


    江敘的返城又近在咫尺,他隻能推遲時間,讓江敘先去燕京,他結束這邊的工程,再辭去雙樹村大隊長的職位,才能去燕京。


    一想到要好多天見不到江敘,周以衡的心情就煩躁了起來。


    “是一周,最少一周。”他強調道,“一周就是七天。”


    江敘倚在木桶邊,忍不住笑道:“那怎麽辦?不然我把你裝口袋裏一塊帶走吧。”


    他倒是想。


    周以衡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上前一步,攬住江敘纖細柔韌的腰,埋頭在他肩上,悶聲道:“我會盡快結束這邊的事,村口代銷點有電話,號碼你記好了,安頓好了就打電話給我。”


    “好。”江敘笑彎了眼,抬手落在男人後腦處,像給大狗順毛一樣摸了兩把。


    這人的頭發跟他的性格一樣,都硬硬的。


    身後木桶的熱氣熏染上來,江敘側頭瞥了一眼,某個念頭隨之升起,放在周以衡腦後的手,慢慢順著他的肩線往下滑,落到腰上。


    周以衡有所察覺,從江敘肩上抬頭,微微彎著身子,與他對上視線,眉梢微挑。


    “上次……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江敘的手指隨著他的話音,慢慢從後腰勾到前麵,指尖纏繞腰帶,半斂的桃花眼裏滿是勾人的魅惑。


    單問這個問題,周以衡是想不起來一點的,配上這個神情,他就懂了,逐漸緊張,“要怎麽……”


    對這方麵知識,他似懂非懂,難道真的是……


    周以衡往江敘身後看了一眼,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


    “一起洗澡吧。”


    江敘發出邀請,手指稍稍一用力,係繩腰帶便鬆開了。


    是個人麵對這種境況都無法忍受,周以衡捧著江敘的臉,溫熱強勢的吻掠奪了他所有的呼吸。


    水聲四濺。


    “櫃子裏有雪花膏。”


    “……我從來都不用這個。”


    “我在供銷社買的,去拿來……”


    水聲暫停了一會,而後濺得更加厲害。


    雲消雨歇已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沒人想管屋裏的水桶和地上的衣服。


    周以衡懷抱著人躺在炕上,回味著不久前完整吃下去的桃,眼神有些發直。


    那滋味還真是,堪比極樂。


    這下好了,更舍不得放人走了。


    江敘這會可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他累得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後麵洗澡擦身、穿衣服,都是周隊長親力親為。


    就是穿衣服的時候,剛開葷食髓知味的周隊長沒忍住,半哄著又壓在炕邊來了一回,徹底榨幹了江敘最後一絲力氣。


    這會他抵在周以衡頸窩睡得正香,看著多了幾分平日沒有的乖巧。


    周以衡心癢,怎麽看都看不夠,想想明天就要獨守空房,長歎一口氣。


    這一晚有人睡的香甜,有人幾乎徹夜未眠。


    雞叫了不知道多少聲,江敘才皺著眉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入眼就是周以衡線條淩厲的下頜、薄唇,眸光逐漸柔和。


    這人就連睡覺的時候,眉頭都是皺著的。


    視線又回到周以衡淡色的嘴唇上,下唇右側有一處破口,江敘忍不住勾起嘴角。


    是最後那次他累到不行,周以衡哄著吻住他時,他氣惱咬破的。


    要不是念著之後要分開一段時間,他才不會放任周以衡這麽索取無度,初男真的是……


    【真的嗎?】001淡淡的質疑聲突然響起。


    好吧,假的。


    他要真不想,周以衡也成不了事。


    未來一段時間不止是周以衡要素一段時間,他這也是一樣,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男人啊……


    江敘歎了口氣,抬起手,指尖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從山根勾勒到山尖。腦子裏不由得聯想起那個流傳已久的說法。


    【聽說鼻子大的人……咳咳,昨晚睡得早,家人們都被屏蔽了多久?】


    【天殺的,西虹市那幾個小時你欠我的用什麽還!】


    【不道哇,我一進來就看到常威(bushi),一進來就看到浴桶空的,地上都是水,褲衩子還在窗台上。】


    【別說了,羞死了羞死了羞死了!(捂眼)(偷偷留條縫)】


    【(路過)(關上縫)(無情離開)】


    “幹什麽?”男人晨起喑啞的嗓音響起,隨之抓住了在臉上作亂的手,墨色瞳孔尚未清明,就偏頭看向江敘。


    “大早上的,別亂摸。”


    周以衡發出警告,“除非你今天不想趕火車了。”


    江敘連聲咂嘴:“嘖嘖嘖,這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哦不對。”


    他頓了頓,眉頭微妙地挑了一下,糾正道:“是淦。”


    周以衡:“……”


    總覺得昨晚上不止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們江老師好像也有哪裏不一樣了。


    “你以前不會說這種話。”周以衡低咳一聲,將那點不好意思藏在眼底。


    江敘卻勾起眼尾乜他一眼,“你以前也不會睡我,難道都這樣了我還要客氣氣跟你說話嗎?”


    說完,他往下看了眼,笑得揶揄。


    “很精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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