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衡聞言挑了挑眉,沒有異議。


    他們這些年沒回雙樹村,隻是那個村子裏沒有什麽需要留戀的。


    唯一掛念的周老太太,周以衡也聯係了人,不是外人,找的就是劉村長,每年讓他幫著掃墓,打掃周家的老宅子。


    從回憶裏抽離,周以衡握著江敘的手腕,指腹在光滑的肌膚上摩挲,觸感極好,他漫不經心開口:“多少年了?”


    江敘想了想,“七八年?”


    他都三十二了,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好在除了財富上的變化,沒在他的外形上留下太多痕跡。


    屬於是穿上西裝二十八,穿上衛衣是青春男大。


    周以衡今年二十九,但也不顯老,他那張線條淩厲俊朗的臉,在歲月沉澱下更添了幾分成熟穩重年上男的氣息。


    不看身份證的話,誰又知道他們其實是年上呢?


    “是很久了。”周以衡眼裏的情緒收斂著,看不出什麽,短暫的惆悵過後問道,“你想什麽時候動身?”


    “嗯……”


    江敘沉思片刻,“要不就明天吧,你那邊前段時間才結束對建陽集團的並購案,沒什麽能勞煩到你的大事了吧?”


    周以衡說:“暫時沒有,酒店建設工程也開工了,還真能跟你走這一遭。”


    “好,那我讓人買票。”


    江敘掏出手機,如今已經有半觸屏的手機了。


    由於他早早地從國外引進了技術和人才,並一直都在著重研究手機、電腦等等一係列電子產品的研發。


    這些東西比原世界出現的時間線要早得多,變得更先進隻是時間問題。


    吩咐完秘書購票,江敘拍了拍攬在腰上的大手,從雙人躺椅上起身,往屋裏走去。


    “明天中午的飛機,隻能到綏北市,到地方還要坐火車,現在該收拾收拾東西了。”


    “急什麽?明天上午不是還有時間?”


    雖然嘴上這樣說,周以衡已經跟著江敘的步子行動起來了。


    四合院裏夜色靜謐,偶有左鄰右舍傳來的說話聲,倒也不算吵鬧,透著滿滿的生活氣。


    “要不還是不坐火車了吧,我們自己開車去怎麽樣?火車人擠人的,估計現在也坐不習慣。”


    周以衡沒什麽意見:“好。”


    “唔……對了,我再聯係一下綏北那邊基金會的負責人吧,正好也親自過去看看他們的扶持工作做的怎麽樣。”


    江敘坐在床上想起什麽說什麽,周以衡在屋子裏轉來轉去,時不時聽他一聲吩咐往箱子裏裝東西,這才是真正動手收拾行李的人。


    頤指氣使的人突然又想起什麽,“駱全也有一年多沒回去了吧?你們那個超市擴大市場,他也忙得很,最近有時間跟我們一塊走一趟嗎?”


    周以衡停下動作,“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吧。”


    電話很快打通,駱全一聽他們說要回雙樹村,立馬來了精神,表示要去。


    “好,那就這麽說,我們定的明天中午那班飛機,你看著辦,掛了。”


    “好嘞。”駱全輕快地應聲。


    周以衡剛要掛電話,就聽見那邊卻傳來一道抗拒的聲音。


    “我不去!要去你們去!好不容易才從那窮鄉僻壤的地方走出來,我才不去!”


    “嘖,劉壯壯,你又欠收拾了是不是?”駱全說完,緊接著就聽見一道清脆的響聲。


    江敘挑了下眉,垂眼和蹲在地上很大隻的周以衡對視一眼,表情都很微妙。


    “駱大全!老子說了多少遍了,我早就改名了,我現在叫劉文青,你能不能把以前那破名從你腦子裏扔出去?!”


    “為啥扔?壯壯這名不挺怪可愛的?”


    駱全頓了頓,隨後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劉壯壯,我也跟你說多少回了,別在老子麵前充老子,等會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老子!”


    “行,那我也天天管你叫駱大全。”


    “叫,我挺喜歡你這麽叫我的,這不誇我呢麽。”


    “……你真不要臉。”


    一時間沒聲了,響起些別的動靜,聽起來親得是滋滋有味。


    江敘饒有興趣地聽牆角,眼見那邊動靜越來越過火,周以衡輕咳一聲,掛了電話不讓聽了。


    至於電話那頭正火熱的大全和壯壯,聽見這聲咳嗽是什麽慌張反應,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哎,”江敘抬腿踢了下周以衡,放光的明眸寫滿了他要聽八卦的信息,“這倆咋回事?駱全那麽鐵骨錚錚的漢子都彎成蚊香了,你知不知道?”


    周以衡淡定地點點頭。


    幾年前,駱全無意中在燕京的酒吧裏遇到改頭換麵,在酒吧抱著吉他駐場的劉大壯,嗯……應該是劉文青。


    當年從拘留所裏出來之後劉文青就開始認真工作,沒兩年他母親病逝,他為了賺更多的錢養活妹妹,選擇去燕京打工。


    白天上工地,晚上去酒吧,發現他會唱歌也是偶然,反正就漸漸開始在酒吧工作了。


    這兩人重逢之後怎麽相處的,他們不知道,畢竟他們和劉文青不算有交情。


    隻知道駱全在跟他來往,大約是因為一起從雙樹村走出來的那份情分,具體是什麽時候變質的,那就更無從知曉了。


    見他點頭,江敘不樂意了,這次不是輕輕踢,改一腳踹了。


    “這麽大的熱鬧,你知道還不跟我說,是有什麽心事嗎?周董事長?”


    周以衡不慌不忙,反手抓住江敘的腳腕子,摸著腳覺得有點涼,順手給它夾進大腿和肚子中間捂著,才開口說話。


    “之前駱全為這事問過我當初怎麽跟你在一起的,他倆在一塊了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應該是過了心裏那道坎,想通了吧。”


    “也是。”江敘摸著下巴,腳尖毫不客氣地挑開周以衡的衣服下擺,往裏鑽去,腳掌踩著他男人結實溫熱的腹肌取暖。


    肉貼肉地被冰了一下,周以衡輕輕吸了口涼氣,而後調整蹲著的姿勢,好讓江敘放的順腳。


    江敘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不是誰都跟周隊長一樣接受度那麽高,當初發現你喜歡我的時候嚇壞了吧?”


    周以衡想了想,認真道:“沒有,我隻覺得就應該是這樣,我應該喜歡你,我們也應該在一起。”


    這話聽得順耳舒心,江敘輕哼一聲,腳尖也跟著雀躍地動了動,沒察覺周以衡的眼神暗了下去。


    江敘回過味來仍是震驚,嘴裏還在念叨著:“這兩人能走到一起,還真是……抓馬中又帶了點合理,唔——”


    沒給他八卦別人感情的機會,周以衡直接握著腳踝把人掀翻在床,又欺身而上。


    “明天、明天還出門呢!”


    江敘聲音斷斷續續。


    “不影響。”周以衡沉穩中帶著一絲急切。


    春色滿園,盡數關在了那雕花木門後麵。


    ……


    到綏北是下午一點半,勞累一晚上的江敘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出來的時候還睡眼惺忪。


    出了機場就看到基金會的工作人員舉著牌子站在那,他才收起身上的懶散勁,擺出老板架勢,畢竟也算是來視察工作的,綏北和燕京本就天高皇帝遠,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好糊弄。


    江敘和周以衡並肩走出,身上的氣場與周遭人仿佛隔了一個世界,惹眼到機場大部分人的視線都忍不住落在他們身上。


    身後還有一高一矮兩個男人,一個模樣周正,動作間帶了點粗狂,另一個染了頭紅發,白白淨淨,看著有點像電視裏的歌唱明星。


    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也不用花費許多時間辨認,一下就瞧出前麵走的兩位是他們的老板,上前迎接。


    “江總,周總!一路舟車勞頓真是辛苦了!”


    江敘神情淡淡地點了點頭,說:“車安排好了嗎?”


    這倆工作人員雖然也稱呼周以衡周總,但實際這個貧困山區教育基金會是江敘牽頭,一手創立的。


    離開雙樹村的時候,江敘就念著福田縣城學校裏的學生,當時心裏已經有一個成立教育基金會念頭的雛形,隻是那時的狀況還不允許。


    投資公司開起來,開始盈利之後,他就分出了一些時間創立了這所基金會。


    這些年不止是福田縣城的學校收到過基金會捐贈的物資和款項,周邊的其他鄉鎮,隻要有學校,都收到過基金會的扶持。


    “安排好了,您和周總他們要不要在市裏休息休息?”


    “不用了,”江敘思忖片刻,說:“去基金會走一趟吧,之後再開車去福田縣城。”


    周以衡站在一旁,唇邊噙著幾分淺笑,欣賞地看著江敘認真工作時的模樣,比平時多了幾分冷峻嚴肅。


    一想到江敘私底下的慵懶勾人隻有自己能看到,周以衡就覺得胸腔裏被填滿了蜜糖。


    劉文青對那種正兒八經的工作環境不感興趣,回到以前去過的地方,雖然嘴上說著不想,眼神裏卻滿是懷念。


    駱全便陪著他在市裏以前活動過的地方走了一圈憶往昔,而後才和江敘他們匯合,開著兩輛車趕往福田縣。


    傍晚十分總算是到了村子裏。


    劉村長接到過電話,一早知道他們要來,原本還要安排腰鼓在雙樹村口夾道歡迎,被周以衡嚴詞拒絕才作罷,隻帶著老婆和如今已經榮盛為福田縣城中學校長的高建平,在村口大樹下等待。


    如今早已不是生產隊時期,隻靠種地活著,落日十分人們也有閑心聚集在村口大樹下閑聊了。


    村民們很是好奇,“村長,你在這幹啥呢?咋還帶著老婆和高校長一塊在這等,有什麽大人物要來咱們村嗎?”


    “縣裏的大官?還是市裏的大官?”


    雖說江敘和周以衡沒什麽架子,但從某種角度說,他們確實是大人物。


    “也不能說是當官的吧,到了你們就知道了,都認識呢!”劉村長的老婆揚起下巴,對她知道周以衡的動向,頗有些得意。


    不過劉村長的妻子隻知道周以衡和駱全這兩個小子那年去了燕京之後做起了生意,並不知道他們的生意做的有多大,所以此刻的心情還算單純。


    劉村長和高建平卻是知道一些的,他們看過新聞,偶爾能在財經頻道看到過周以衡和江敘的身影,一想到今天要親眼見到他們,心裏還是很激動的。


    這種激動不全是對‘大人物’的憧憬,還有對舊人的懷念,周以衡畢竟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駱全就更不用說了,打小在村裏長大。


    誰能想到他現在能有這麽大的出息呢?


    車聲在雙樹村前的路響了起來,劉村長和高建平打起精神,對視一眼,紛紛直起身往車開來的方向迎了過去。


    “來了!來了!”村長媳婦也激動起來,帶的大樹底下閑聊的村民都停了嗑瓜子的動作,十分好奇朝那邊看。


    一黑一白兩輛suv車型進入他們的視線,一個圓形裏麵框著三角,一個圓形分成四塊藍白兩色,村長媳婦一看這個車標就瞪大了眼睛。


    這種進口車,村裏人不一定認識,但她可認識。


    寶馬和奔馳看到劉村長他們便降速開到大樹前的空地上停下,車門一打開,許多雙眼睛像聚光燈一樣,都鎖定過來張望著。


    車門打開,兩雙長腿踩在地上,下車的兩個年輕人,一個淩厲俊美,一個清冷矜貴,相同的是一樣都高不可攀的氣質。


    還、還真是熟人。


    別說村民們了,劉村長他們都有點不敢認,愣愣地看著江敘和周以衡他們走到跟前,打了聲招呼才反應過來。


    “周、周……”


    看著眼前氣勢比從前更盛的年輕人,劉村長舌頭打結,忽然有了距離感。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心裏還有幾分把周以衡看做離家多年歸來的小輩的慈愛念頭,這會對著周以衡,心裏竟然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姿態。


    就像他去市裏開會麵對那些大領導,自下對上的態度一樣。


    而周以衡的氣場,明顯比市裏的領導還要讓人臣服。


    周以衡看出劉村長這份不自在,收斂了幾分氣場,笑了笑,“您還像以前那樣稱呼我就好。”


    話是這麽說……但就是不一樣了。


    劉村長點頭應聲,周以衡溫和的態度還是有些用的,他鬆了口氣,笑了起來:“真是好些年沒見了,你這變化我差點都不敢認了!好,好啊!打小你就跟村裏的孩子不一樣,如今確實是出息了,要是周老太還在,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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