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沈莊主是沒教好兒子規矩,現在看來倒更像是父子一脈相承。”


    “救命恩人都能這般對待,沈莊主的家教可真是讓人不敢苟同。”


    那人邊說邊咂嘴搖頭,滿臉鄙夷。


    這話像是戳到沈乾的肺管子似的,雖然一閃而逝,但江敘還是注意到了他麵上的那抹寒意。


    江敘在心中猜想,沈乾莫不是受過段莊主恩惠?


    那當真是恩將仇報了。


    “什麽救命恩人?你們在說什麽?”沈漸清眉頭緊皺,“我自懸崖上摔下之後遺忘了一些事,不論過去如何,如今你既對我父親不敬,我與你自是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江敘搖頭歎氣:“我若是你,不明事情真相便不會輕易開口。”


    【點了,不明真相就別亂站隊,要是明白真相還無腦站隊,那……他就是這個。豎大拇指.jpg】


    【沈漸清給人一種不顧人死活想融入他融入不進去的話題的醜感。小醜竟是你自己.jpg】


    【點了,而我們有種看樂子的美感,我的互聯網寵物,沒有你我可怎麽看樂子啊。】


    【沒事,這父子倆總有人收拾的,嘻嘻。捧臉.jpg】


    “我如何行事,不用你教我。”


    沈漸清冷了臉,“若我眼睜睜看著你們圍攻我父什麽都不做,那才是不孝子!”


    江敘點頭:“無妨,那你便做你的孝子,我管我的閑事。”


    “沈莊主說不知道我居心何在,我這人嘛,大家也都知道。”


    江敘勾起唇角。


    “行事向來沒個章法的,一時興起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那晚聽到些熱鬧,便忍不住好奇,剛巧我玄月教的情報閣也曾搜集到一些信息,如今想來與沈莊主同賀莊主密談的事息息相關。”


    話音落下,高台之上沈乾的表情和動作,都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


    “哦?”沈乾強行穩住自己,擺出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樣,“不知是什麽信息,江教主為何不直接說出來?為何要放這些煙霧彈?莫不是虛張聲勢吧?”


    沈乾話音落下,視線往賀山川所在的方向偏移了一瞬。


    賀山川整個人已經完全靠在牆柱上,沒了動靜,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似的。


    這個發現終於讓沈乾鬆了口氣,他心裏更多傾向於江敘說這些隻是虛張聲勢。


    當年九霄山莊滅口是他親眼所見,唯二的活口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被他教養成一個以他為尊的乖徒兒。


    江敘登上玄月教教主之位也沒多少年,如何能搜羅到二十年前發生的秘事?


    除了頂上頭那位他滅不了口,這事事關皇室顏麵,那位不可能跳出來自爆。


    而今唯一一個知情者也被他滅口,一個毛頭小子教主還能拿什麽說事?


    沈乾的自我安慰讓他鬆了口氣,卻不想江敘壓根不按套路來。


    又或者說,江敘他自己才是那個最深的套路,誰上套,誰迷糊。


    “嗯?什麽虛張聲勢?”江敘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而後頂著最無辜的表情開口:“我這不是也打算跟沈莊主一樣,想等到武林大會結束之後再說麽?”


    說著,他又停頓了一下,急急補充道:“沈莊主不要誤會,我這麽做絕對不是在拖延時間哦!”


    話音剛落,擂台下方聽懂話中含義的江湖人爆出陣陣哄笑。


    沈乾:“……”


    這跟指著他鼻子說他此前的打算是在拖延時間有什麽區別?


    他究竟是犯了什麽太歲惹上這位行事毫無章法,隨心所欲的玄月教主了?


    【笑瘋了!!!誰懂啊!!】


    【論主播的一萬種陰陽人的小技巧(偷偷打開小本本記上)】


    【什麽?你看直播還做筆記!那我也記!】


    【一拳打爆這個內卷的星球。我想要你們的錢.jpg】


    【我~這麽做~絕對不是~在拖延時間哦~~露比歪嘴.jpg】


    【拖延時間說誰是誰。狗頭.jpg】


    看著+1+1上漲的爽點值,江敘唇角微微揚起,又轉而歎了口氣,似是苦惱,“我這人天生好奇心重,沈莊主也別見怪,誰讓這種一聽就有隱情的事偏偏就讓我撞上了呢。”


    “不然這樣吧。”


    他突然話鋒一轉,提議道:“我倆也都別等什麽武林大會結束了,正好現在人齊,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把我知道的說出來,說不定咱倆這一對,當年的事就清楚了。”


    沈乾的眉眼已然冷了下來,打嘴皮子官司他根本就站不了上風,一直讓江敘這麽纏下去也不是個事。


    他不能再讓江敘牽著鼻子走了。


    思及此,沈乾冷笑了一聲,不再做溫和假象,氣場壓了上來。


    “江教主不必在這裏詐沈某,九霄山莊一案發生在二十多年前,如若沈某沒記錯的話,江教主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歲,即便當年已經出生,也不過是嬰孩。且當時玄月教內部似乎也出了亂子吧?”


    “你那個大逆不道竟敢弑殺師父的父親,僥幸撿回一條命後不僅不知悔改,還創立了玄月教收攏天下邪門歪道的江湖人,在江湖上重新站穩腳跟後頻頻挑釁傅盟主,竟還顛倒黑白,說當年殺害逍遙掌門的人其實是傅盟主?”


    “當年門派中人皆親眼所見江雪弑師後逃竄,若不是傅盟主及時出手,隻怕逍遙派還會有更多人命喪他手!”


    “如今你又在這裏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說什麽九霄山莊滅門有隱情,甚至與我有關,同你父親當年倒打一耙有什麽區別?”


    “你們魔教中人是都偏好給人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嗎?”


    “可笑至極!”


    沈乾說的大義凜然,江敘明顯注意到傅鴻被他提到的時候麵色稍有不自在,怕是沒想到沈乾惹來的麻煩竟把他那些陳年舊事都牽扯出來了。


    傅鴻皺了下眉,心有不悅。


    這個沈乾!


    自己的事情都沒掰扯清楚,把他拉出來做什麽?


    是非要拖人下水麽!?


    當他不知道當年九霄山莊一事有隱情?


    早年他四處廣交好友,江湖人脈甚廣,因為玄月教主竟是江雪而頭疼不已,無暇顧及其他,不代表他什麽都沒了解。


    許多人都是被煽動前去九霄山莊圍堵的,也曾聽聞有人收了好處。


    但此事並沒牽扯到他,且他又因江雪這個不確定因素煩惱,手裏的人都派出去關注玄月教和江雪的動向,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麽再殺江雪一次,便沒過分關注九霄山莊那邊的情況。


    他也沒想到後來事情會鬧得這麽大,盛極一時的九霄山莊就這麽被圍堵滅門了。


    牽頭的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劍客。


    或許是同類人的嗅覺,傅鴻那時便覺得沈乾不對勁,解決掉江雪之後派人查了查,調查結果是沒有結果。


    一切都如江湖上流傳的那樣,九霄山莊不肯交出秘籍救人,還失手殺了圍堵山莊的江湖人,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就是這樣的結果才讓傅鴻心驚。


    九霄山莊滅門之後的處理工作太幹淨了,先前他接觸到的知情人全都死在了九霄山莊滅門的那一晚。


    這跟他後來滅口逍遙派弟子有什麽區別?


    那時他便清楚沈乾有問題,不似表象那樣雲淡風輕,淡泊名利更是狗屁!


    若真是淡泊名利,為何要跟皇室扯上關係?每年經商都賺的盆滿缽滿,他當個武林盟主名下經營一些生意都賺不來這麽多錢,他沈乾淡個球的名利!


    傅鴻心裏一頭的火,麵上還要表現出淡然處之的模樣,他輕飄飄遞了一個不輕不重的眼神給沈乾,示意他點到即止就行了,別攀扯他出來說事。


    可沈乾這會瘋狂想反駁江敘,眼下唯一能緊抓不放的就是江敘的魔教身份了。


    再一個就是他覺得傅鴻作為武林盟主,放任江敘這個魔教中人在眾目睽睽下肆意妄為地糾纏他,實在枉顧武林盟主的身份。


    怎麽著也該出來管管吧!


    一個一心自保的人,哪裏會想到旁人?


    沈乾現在隻想盡快擺脫江敘的糾纏,隻要把江敘的形象徹底扭轉成前來搗亂的魔教中人,他就能鬆口氣了。


    殊不知自己又無形中掉進了江敘給他挖的陷阱。


    視線短暫地在傅鴻身上落了一會,江敘似笑非笑,開了口:


    “原先倒還沒往這處想,沈莊主這麽一說的話,如今細想想也覺得當年發生在我父親身上的事有些蹊蹺呢。”


    “有什麽蹊蹺?”


    傅鴻冷哼一聲,重重放下茶杯,“你父親辜負師恩,竟在師父彌留之際為了武功秘籍弑師,此舉不是泯滅良心是什麽?”


    “此後又創立玄月教,我不管前些日子你如何清理門戶,但玄月教總歸是給了這些作亂之人容身之處,如何獨善其身?有些東西不是你說清理門戶就能抹去的。”


    江敘笑笑:“傅盟主說的是,不過本座也要說明白,我父在世時玄月教並未作亂,從前隻是一個收留閑散江湖人的地界,你們隻說他是個弑父叛徒,玄月教被你們打成魔教是我父去世,魏昊焱上位之後,不過二十年時間,應該不會沒人記得吧?”


    “經曆過這些事的前輩們如今大多都在,總還沒到了老眼昏花忘事的地步。”


    “魏昊焱做的那些事,本座也在給他收拾,從未否認。”


    “倒是好笑,方才明明在說沈莊主的事,怎麽扭臉就扯到我頭上了?”


    江敘好整以暇地朝沈乾投去視線,一句話打掉了他的算盤。


    “本座是誰的兒子、是何身份,好像都不會對九霄山莊一事造成影響吧?當年這可是兩件事,沈莊主何必繞這麽多顧左右而言他?”


    “先是讓令郎上來搗亂,現在又扯這些有的沒的,嘖嘖嘖……”


    此話一出,傅鴻瞬間品出了沈乾的算盤,眼神微冷,心裏已然結下了梁子。


    原本他就不打算在九霄山莊的事上站隊,一直持觀望態度,事態需要他的時候才會出聲。


    現今沈乾拉他出來和江敘杠上是何居心,他自然明白。


    若是如此,就莫要怪他了。


    “罷了,本座說了這麽久也覺得口幹舌燥,無意再與你們爭論什麽,要打便打。”


    “沈莊主既然不想說那便不說,要等武林大會結束是吧?”


    江敘勾起一抹邪氣又透著些囂張的笑,“那就不要廢話了,要打就打,本座直接加快武林大會的進程,你們覺得如何?”


    底下人倒吸一口氣,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囂張。


    即便實力強勁,難不成當真能打過在場的所有人嗎?


    “江敘!”


    沈漸清氣得漲紅了臉,“你胡言亂語,實在是太囂張了!”


    江敘其實不太懂,為什麽比武之前總要喊兩句話,好像是自我鼓勵的口號似的,喊了就能贏麽?


    在武力值高強的人麵前,沈漸清刺出的這一劍就跟慢動作似的,隻需稍稍一閃身就能輕鬆避開。


    沈漸清攻勢未收,整個人和手裏的劍仍是衝刺狀態,江敘側身避開後,抬手就輕輕鬆鬆夾住了他的劍。


    再屈指一彈,注入一部分內力便讓沈漸清感到整個手臂都在發麻,下意識鬆了手。


    長劍直挺挺墜落,江敘抬腿,腳尖一勾,那劍便落到了他手上。


    “還要打麽?沈小少爺?”


    沈漸清震驚過後便是憤怒,收勢重新來過,要去奪劍。


    輕功的確不錯,可惜欠缺練習,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


    沈漸清一直都懶懶散散,沒多大的上進心,這段時間跟周承胤混在一起,濃情蜜意的,就更不會吃練功的苦了。


    而江敘這段時間陪著段逐風在穀底閉關,除了精練劍招和心法,每日等待段逐風出關閑著無事的時候,就會同那兩隻大老虎在林間戲耍。


    別人遛貓遛狗,他直接遛plus版的大貓。


    用彈幕的評價來說就是,在森林裏做一隻上躥下跳的嗎嘍。


    起初江敘是拒絕這個稱呼的,但想想也算恰當。


    做任務做到在樹林裏上躥下跳,不是打工嗎嘍是什麽?


    遛著遛著, 輕功就更進一層樓了。


    原身混跡江湖四處尋找武功秘籍修煉,自然也摸到過淩波微步的秘籍。


    說起來江湖上會這一招的也不少。


    沈漸清現在在他麵前想用速度取勝,就隻有被碾壓的份。


    他在江敘眼裏跟一塊易碎的豆腐沒什麽區別。


    江敘也不想繼續再他身上浪費多餘的時間,逗老虎都比逗沈漸清有意思。


    收著勁在沈漸清又一次近身的時候一掌將他拍出擂台。


    “沈小少爺,再沒有打的必要了吧?”江敘搖頭,轉而看向那邊等候多久,早已目瞪口呆的武當掌門莫青楓,“抱歉,讓莫掌門久等了。”


    莫青楓嘴角微抽,一時不知道該說是什麽。


    耽擱到現在明明不是江敘的錯,沈乾父子一個都沒認錯,反倒是江敘這個口口聲聲被他們說是居心叵測的魔教教主禮貌極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誰更魔。


    “無妨。”莫青楓壓著脾氣,重新走到台中,擺出劍勢,“正好,我也想見識見識紅蓮心法之中的星火燎原,還請江教主賜教——”


    “且慢。”


    又有一道聲音自台下傳來,將莫青楓醞釀好的劍氣打斷,抬眼一看是個將落下擂台的沈漸清接住的青年男子。


    莫青楓饒是有再好的脾氣,此刻都控製不住了。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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