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是王爺,奴婢這就去……”青梅和綠薇臉色慘白跑了出去。


    蕭衍終於鬆開孟月,用指肚幫她慢慢擦去唇角細碎的桃花酥碎末,然後一把將她推開。


    浴間。


    青梅和綠薇小心翼翼地倒好熱水、撒上花瓣,生怕做錯了事會像孟月那樣受罰。


    之前兩人還以為孟月在王爺心中有多重要,如今再看,也不過爾爾。


    蕭衍穿著白色中衣進來,黑臉道:“你們下去吧,讓孟月進來伺候。”


    沒一會兒,孟月便如行屍走肉般進來了,她麵色慘白、目光呆滯,看起來像塊已經麻木的木頭。


    “給本王寬衣。”


    孟月像木偶般走近他,然後幫他慢慢解開衣裳,直到露出整個上身。


    她呆住了,眼裏終於有了一點波動。


    蕭衍的前胸後背到處布滿了新舊傷疤,每一道都麵目猙獰、觸目驚心。


    尤其胸前那塊嶄新的傷疤更加駭人,厚厚的紗布下不斷有鮮血隱隱滲出,已經浸濕了大片。


    蕭衍貴為王爺,原本隻需像其他皇族子弟一樣,在京中過安穩日子便可。可他偏偏要上戰場、殺敵寇,做這天底下最辛苦的差事。


    光看這滿身的刀疤劍傷,便能大約想象出他在戰場上有多拚命。


    孟月忍不住用手輕撫蕭衍胸前帶血的紗布,心裏有些難受,輕聲問道:“你疼嗎?”


    蕭衍神情恍惚,瞬間唇角露出一絲苦笑:“胸口那處疼得厲害。”


    孟月這是在關心他嗎?蕭衍心裏湧過一股暖流。


    這是他取心頭血為孟月解蠱毒的傷口,先後兩次在同一個地方深深紮進匕首,這種疼痛非常人可忍。


    “嗯,王爺以後少些殺戮,便也能少些傷口了。”孟月麻木應聲,以為這不過是他攻城時留下的傷口。


    蕭衍皺緊眉頭,怪自己想多了,孟月怎麽可能關心他?


    他脾氣上來,猛地箍住她的臉,用一種凶狠並且摻雜著傷心的目光來回審視她,這可是他忍著劇痛為孟月救命的傷,如今卻被孟月嘲諷“少些殺戮、便少些傷口”……


    蕭衍嘶吼道:“孟月,你就這麽沒有心嗎?你不知道除了殺人會留下傷疤,救人也會嗎?!”


    “算了,你這種隻會背叛別人的賤婢怎麽能懂。你隻知道心安理得享受別人對你的恩賜!”


    蕭衍用手指了指胸前的紗布,用陰鷙的眼神望著孟月:“撕開它。”


    他要讓孟月親眼目睹,自己為了她究竟可以做到什麽地步。


    孟月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嚇得連連搖頭。


    “撕開它!”蕭衍瞬間掐住孟月的脖子,讓她一下子喘不過氣來,雙手雙腳開始拚命掙紮。


    “放開我……放開……”


    蕭衍臉色鐵青,將所有的憤怒全都傾注到手腕的力量上,然後再用這股力量狠狠卡住孟月細嫩的脖頸。


    直到孟月身體漸漸癱軟,他才慢慢鬆開了手臂。


    孟月臉色煞白地跌坐在地,心口撲騰地厲害,方才但凡蕭衍再堅持一會兒,她此時就已經被掐死了。


    蕭衍冷冷望著大口喘氣的她,語氣突然緩和下來:


    “阿月,本王怎麽舍得讓你死,心疼你還來不及呢。你這條命本王可是十分看重,是要伺候本王一輩子的。來,快些起來,幫本王把紗布撕開。”


    此時的孟月嚇得渾身發抖,不停喃喃自語:“瘋子,瘋了,簡直是瘋子。”


    蕭衍根本沒有耐心等待,他將孟月一把拖起來,摁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傷口處,然後逼著她一點點扯開了紗布。


    布片與傷口黏連在一起,每扯一寸都疼痛徹骨,蕭衍咬著牙一聲不吭,他要好好體會這種痛楚。


    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忘記這個女人對他做過什麽。


    孟月眼淚飛濺,顫抖著雙手將蕭衍胸前的傷疤徹底撕開,裏麵的狀況比她想象的還要恐怖,她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蕭衍偏不讓她好受,他強忍傷痛,狠狠箍住她的頭扣在自己胸前,凜聲道:“阿月不妨猜猜,這傷口是殺人留下的,還是救人留下的?”


    孟月緊閉雙眼,情緒已經有些崩潰。


    蕭衍再也沒有耐心,一把將孟月扔進浴桶,然後自己也捂著胸口走了進去。


    孟月一頭紮進水中,瞬間有種瀕死的感覺,她祈禱著要是能這麽死掉也不錯,然而……死才是最簡單的事。


    蕭衍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再次傳來,聽起來極盡溫柔:“阿月,幫我擦背好不好?”


    孟月已經不敢再反抗了,她乖順地拿起浴巾,撩起水在蕭衍的後背擦拭起來,同時感覺她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蕭衍微閉雙目、雙手張開隨意搭在浴桶邊緣,看起來愜意極了,實際上他此時的傷口時不時傳來陣陣劇痛,尤其當水珠濺在上麵時,更是瞬間襲來鑽心的痛楚。


    但他最多隻是微微皺下眉頭,他就算再痛,也不會在孟月麵前表現出來。


    孟月整個人浸在浴桶中,渾身上下已經全都濕透,冒著熱氣的浴水將她小臉熏得通紅,單薄的紗衣緊貼皮膚,印出美人窈窕的輪廓。


    霧氣氤氳,她時不時發出誘人的喘息聲。


    蕭衍有些恍惚,默默咽了口唾沫,眼神迷離地望著她,視線隨著孟月來回搖晃。


    突然,他將孟月一把扯到懷裏,力氣粗暴到將她玉白的胳膊掐出了青紫。


    他呼吸急促:“阿月,勾引我。”


    孟月滿眼驚慌,兩隻小臂交疊在身前,眼睛裏寫滿了抗拒。


    “王爺不要……”


    蕭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聲調低柔卻帶著不容許別人拒絕的壓迫感:


    “拿出你全部的魅力引誘我,一丁點兒也不許保留。”


    孟月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蕭衍,淚水混著散發玫瑰花香的洗澡水從臉上滾落。


    她作為身份高貴的將軍府嫡女,從小家教嚴格、循規蹈矩,這種魅惑人的事她實在做不來。


    蕭衍冷笑:“平日裏你如何伺候蕭止沐浴,那今夜便也如何伺候本王。”


    孟月瞬間淚如雨下,她和蕭止明明就是清白的,但為了寧兒,她卻不能將真相說出來。


    蕭衍的眼神淩厲,隨即露出一絲帶有挑釁的輕佻:


    “像你誘惑蕭止那樣,誘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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