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說完後有些心虛,主動道歉:“阿月……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


    “自從你逃跑後,本王夜夜失眠,我知道錯了,我們和好吧?”


    蕭衍突然擺出一副極度卑微的姿態。


    “若你肯原諒我,我立即修書廢掉王妃,從此以後你就是北寒王妃,而我……今生今世再也不看其他女人一眼。”


    “阿月……”


    蕭衍英俊瘦削的臉難得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他怯怯望著孟月,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孟月冷笑。


    蕭衍順勢坐在榻前,用湯匙舀起湯藥輕輕吹上幾下,隨後柔聲道:


    “阿月,喝吧。我知道你怕苦,特意加了蜂蜜。”


    孟月嫌棄地用手將藥碗擋開。


    “阿月!喝了它。軍醫說你的身體虧空嚴重,再這麽下去恐怕支撐不了太久。”


    “你不能有事。”


    蕭衍將湯匙放到孟月嘴邊,試圖給她強行灌進去一些。


    孟月拚命掙紮,推搡間碗裏的藥湯搖搖晃晃全都灑到了薄被上。


    蕭衍有些惱,他聲音嘶啞:“你不喝是吧?”


    “好啊,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自然有人幫你愛惜。我看你能不能拗過我,既然你不喝,那本王親自喂你喝!”


    說罷蕭衍端起藥碗,咕咚猛灌一口,然後猝不及防貼上孟月的唇,將藥湯強行灌入她的嘴裏。


    孟月被他箍得動彈不得,反複幾次後,竟也被迫將藥湯喝去大半。


    蕭衍長舒一口涼氣,這才鬆開手,用手帕將她嘴角的藥湯輕輕擦掉。


    然後冷冷道:“你一天不好好喝藥,本王便一天這樣喂你。你一輩子不好好喝藥,本王便一輩子這樣喂你。”


    “反正我賺了。”


    蕭衍嘴角含笑,繼續耍無賴道:“阿月,你好好養病,過後我們要個孩子吧。”


    蕭衍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讓孟月好好調養身體,然後再讓她懷上子嗣……


    若他這輩子能有幸得一孩子,那隻能是孟月生的。


    孟月麵無表情:“想都不要想。”


    她被蕭衍逼迫著喝了大半碗藥,心裏又急又惱,眼角滾出幾滴淚:


    “蕭衍,你不用如此假惺惺,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委身於你。”


    “雲熙長公主的事,讓我對你大失所望。”


    蕭衍沉下臉:“蕭雲熙的事,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我問心無愧。”


    “至於你……從今日起便乖乖待在軍營、待在本王的身邊。即便本王上了戰場,也會攜你一同前去。”


    孟月沉默斂眉,隨即冷笑:“若我不從呢?”


    蕭衍懶得回答她的問題,他抬眼望向帳外,然後微微勾下唇角:


    “阿月,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本王晚些再來看你。”


    說完便急匆匆快步踱出大帳。


    “殿下……”


    鄭堅一臉憨笑,正在不遠處笑嘻嘻地等著他。


    他率領十萬大軍晝夜行軍,終於在五日內從北境趕到了這裏,此處離孟奕的西境大營大約隻有五十裏地。


    鄭堅看到蕭衍後一臉好奇:“殿下,聽說您新收了個軍妓?”


    “屬下記得您不好這口?”


    蕭衍冷臉:“說正事。”


    “是,殿下。”


    鄭堅瞬間斂起笑容,立即拱手行禮:“殿下,據最新消息,孟奕不出一個月便會抵達西境。”


    “我們要早些做準備了。”


    蕭衍點點頭:“嗯……此事務必保密,半點風聲也不能傳到阿月那兒。”


    蕭衍邊說邊看向大帳。


    鄭堅瞬間明白,原來那個被王爺寵上天的軍妓,是孟月。


    孟月在大帳內足足躺了三天,蕭衍除了處理軍務,其餘時間全都在她跟前守著,一刻也不願離開。


    等孟月身子稍微好些,便想披著蕭衍的狐皮大氅去軍帳外麵閑逛。


    沒想到剛出軍帳,便被門口的兩個士兵攔了下來。


    “殿下吩咐,您不得離開大帳。”


    孟月擰眉,試圖掙脫出去:“我就在附近轉轉,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突然傳來蕭衍洪亮清澈的聲音。


    他朝軍帳緩緩走來,笑容幹淨明亮,在夕陽的餘暉下映出修長的倒影。


    讓孟月微微晃了神。


    她瞬間底氣十足:“聽見了吧?放我出去。”


    蕭衍抬高語調,朝士兵命令道:“放她走。”


    孟月冷哼一聲,徑直朝著遠處走去。


    蕭衍不聲不響地跟在她的身後,孟月走他走,孟月停他停,前後僅僅保持大約十步的距離。


    孟月像隻無頭蒼蠅般來回亂竄,每次回頭都能看到蕭衍那張淺笑的臉。


    她蹙眉:“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蕭衍勾勾嘴角:“哦。”然後刻意地倒退幾步。


    孟月再次大喊:“離遠些。”


    蕭衍撇撇嘴,索性背過身去,然後笑道:


    “阿月,還記得這裏嗎?當年你在北境時,我曾帶你來過這裏。”


    孟月眨眨眼,這才注意到遠處的石塔,那是她當年與蕭衍偷偷過夜的地方。


    這才驚覺怪不得一直覺得此處莫名熟悉。


    她朝石塔發呆片刻,心裏隱約湧起不安的感覺,隨即質問:


    “我父親呢?”


    孟月心思細膩,西境屬於她父親的駐地,如今蕭衍興師動眾地駐紮進來,是否孟家軍發生了重大的變故。


    蕭衍假裝不懂:“孟將軍……不是一直在京都孟大將軍府嗎?你為何有如此疑問。”


    孟月心裏一驚。


    父親和他約定趕赴西境會合的事情極其隱秘,她方才差點說漏了嘴。


    於是趕忙找補:“嗯,那是自然,父親除了在將軍府,還能在哪呢。”


    “是我糊塗了。”


    蕭衍微微眯眼,看出她內心的慌亂。


    但看破不說破,他揚揚嘴角,試圖安慰:


    “哦,邊境不安穩,朝廷讓本王帶兵來西境為師父麾下助力,你不要多想。”


    在孟月麵前,蕭衍依舊稱呼孟奕為“師父”。


    孟月抿唇,這樣就說得通了。


    父親是想趁來西境應戰的時機與她團聚,之後隱退於朝堂。


    “嗯……我知道了,謝王爺解惑。”


    孟月朝蕭衍淺淺行禮,說話的語氣客氣而又疏離。


    蕭衍抑製住想要上前抱住她的衝動,略帶嗔怪道:


    “對我……不需要這麽客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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