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墨勾勾唇角,隨即神情嚴肅:


    “小丫頭,你若想早日站起來,那就最好乖乖聽話,不可隨意亂來。”


    “否則,若是浪費了本王的絕世神藥,本王可饒不了你。”


    孟月覺得他很可笑。


    “我在大胤被扶搖公主欺負,誤入西涼又被你這個霸道君王威脅,你們兄妹還真有意思。”


    北冥墨緊擰眉頭:


    “嗯……你在北寒王府的處境,本王略有耳聞。扶搖在來信中提到過你幾次,不過每次提及都恨得牙根發癢……”


    “呃,這也不能怪她,畢竟你真的威脅到她了。本王將最寵愛的妹妹送去大胤,可不是去當個棄婦的。”


    說到這兒,北冥墨略微猶疑下,隨後試探道:“聽扶搖說蕭衍很在意你?”


    “瞎扯!”


    孟月瞬間眯眼,語氣雖虛弱,但也不由自主狠戾幾分:


    “別跟我提這個人!”


    她情緒激動,大吼時不小心震到傷口,隨即疼得臉色慘白。


    北冥墨一改方才溫柔的語氣,突然語氣懾人:


    “不管你願不願意,進了我西涼王宮,一切便是我說了算。”


    “三日後,本王會命人為你塑骨。”


    “再之後,會娶你。”


    孟月驚住,一臉詫異地瞪著他。


    西涼國主要娶她?開玩笑的吧。


    不過還未等她問清楚,便看見北冥墨朝她俯下身來。


    他輕輕摸下她的額頭,輕聲道:“好好休息。”隨即便急匆匆離開了龍吟殿。


    北冥墨雖麵冷,但此時心裏卻在瘋狂暗喜,就連步伐也輕快許多。


    他要去見阿夜,命她為孟月三日後的塑骨做足準備。


    從龍吟殿出來便拐到一個花團錦簇的園子,北冥墨一抬眼,便瞧見顏沐王後從裏麵拐了出來。


    她眉眼低垂,語氣輕柔:


    “君上,臣妾剛給母後請安回來,正想去找您……”


    北冥墨微微一笑,清冷疏淡道:“哦,王後找本王有事?可否改日?”


    顏沐王後睫羽微顫,楚楚可憐道:“君上,您就如此厭惡臣妾?”


    北冥墨唇角抽搐:


    “顏沐,你多慮了。本王朝務繁忙,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偶爾冷落你在所難免,你要體諒本王。”


    他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顏沐著急大喊:“北冥墨!你站住。你殿中是不是藏了個女人?!”


    北冥墨神情一凜,隨即轉身道:“不錯,問得很直接。不過,這與你何幹?!”


    顏沐語氣隨即慫下來,她上前扯扯北冥墨的衣襟,一臉委屈道:


    “君上,我也是一時生氣才衝您發火的,別生我氣好不好?”


    “嗚……姑母今日問我為何沒戴鸞鳳釵,我才知道您竟為了我,向她討要這支她最寶貝的釵子。墨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鸞鳳釵呢?”


    北冥墨一臉無語:“顏沐,你將我攔住就是為了索要這支發釵?”


    顏沐斂斂眉:“當然不是。”


    “君上,你已經許久沒來宜蘭殿看望臣妾了,臣妾日日盼著君上……”


    “哦,聽說龍吟殿來了位身體有恙的佳人,顏沐可否去看望下她,盡下地主之誼?”


    北冥墨挑挑眉:“不必了,王後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顏沐一臉尷尬。


    表哥從小便冷情冷臉,對人很少笑,更幾乎不會疼人。


    北冥墨娶她為後已兩年有餘,之後拒絕迎納任何妃子,為此顏沐還沾沾自喜,以為她才是北冥墨唯一的真愛。


    雖然北冥墨似乎對她並不熱絡。


    顏沐原以為他就是這種冷脾氣,可誰知從一些侍女的閑言碎語中,得知君上竟對寢殿內的一名女子格外上心。


    更是衣不解帶地晝夜親自守護她。


    顏沐瞬間破防。


    她哭哭啼啼地跑去找王太後訴苦,卻被她反過來責備了一番。


    姑母告訴她,身為王後要大度,要體恤君上,爭風吃醋有失世家女的風範。


    隻要王後的身份還在,有和曦部這個強大的靠山,何必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女子。


    都是過眼雲煙而已。


    但顏沐氣不過,當初北冥墨娶她時,曾許諾父親會一輩子對她好。


    可如今……


    顏沐輕微抬眼,朝北冥墨恭敬道:“臣妾知道了,恭送君上。”


    她雖刁蠻任性,但她更清楚,北冥墨喜歡溫柔的人。


    所以顏沐就算裝,也會盡量讓自己在北冥墨麵前裝得溫婉一些。


    北冥墨微微頷首,隨即揚長而去。


    *


    三日後。


    阿夜將孟月綁在一台冰床上,準備給她實施塑骨秘術。


    這門秘術實則是禁術,操作起來極其凶險,一旦做不好就連阿夜自己也會元氣大傷。


    阿夜討厭這個筋骨盡碎、渾身軟如爛泥的女子,但她更討厭看到北冥墨那張整日憂慮的臉。


    所以才願意冒這個險。


    塑骨秘術是師門絕密,所以北冥墨隻能等在外麵。


    他向阿夜囑咐了許多話,阿夜大多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他最後神情冷肅地警告道:


    “若失敗,那你便去死。”


    阿夜苦笑,隨即隱匿在一片藥霧中……


    等她再出來時,整個人已是虛弱不堪,甚至連站立都很困難,她唇角微勾,想告訴北冥墨:


    “君上……我成功了……”


    然而北冥墨完全沒注意到她的異樣,甚至一把將她推開,徑直緊張地衝到孟月麵前。


    在確認她平安無恙時才長舒一口氣。


    阿夜在他身後早已滿是淚痕。


    北冥墨緩緩轉過身:


    “阿夜,你對本王有恩,說吧,想要什麽賞賜?隻要本王有。”


    阿夜眼眸低垂,神色幽幽道:“王後之位如何?”


    北冥墨怔愣下,然後歎氣道:“除了王後。”


    阿夜笑容苦澀:“嬪妃如何?”


    北冥墨再次歎氣:“除了嬪妃。”


    阿夜使勁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冷笑一聲:


    “君上,那阿夜沒有要求了,明日我便離京,從此再也不踏入九州城一步。”


    為了實施塑骨術,她的功力已去了七成,今後幫不了君上了。


    更重要的是,君上對她的冷漠,實在讓人絕望。


    北冥墨滿是詫異,但神色迅速平靜下來,語氣淡淡道: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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