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堅笑嘻嘻走上前來,手裏拎著一把鋒利的尖刀,邊走邊說:


    “哎呀,千刀萬剮,這活兒屬下熟,殿下瞧好吧,嘿嘿嘿。”


    鄭堅故意配合蕭衍演戲。


    他拿刀走到黑衣人身邊,瘋笑道:


    “先從哪剜好呢,臉還是腿?哎呀,還是腿吧,腿上肉多。”


    “算了,要不還是臉吧。在你臉上割一塊肉去,看起來更有意思些。”


    鄭堅揮動短刀,在黑衣人的臉上輕輕劃了一道口子……


    黑衣人瞬間大驚,隨即大聲呼喊:“救命……不要……我還沒娶媳婦……”


    鄭堅瞬間無語:


    “哎呦呦,命都快沒了,還想著娶媳婦的事?若你痛快將真相說出來,說不定還有娶一房媳婦的機會。”


    “還不快說!”


    蕭衍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望著,眼底情緒翻湧,語氣慵懶且狠戾:


    “說吧,那蘭為何要殺我?你們紅花會的殺手,向來不會行盲目之事,若不知曉原因不會盲目出手。”


    “你,一定知道!”


    蕭衍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


    黑衣人一聽更加崩潰,蕭衍居然連他紅花會的身份也能猜出來。


    蕭衍冷笑:“很驚訝?隻有紅花會的殺手,食指才會紋著一枚紅葉,我沒說錯吧?”


    黑衣人歎氣。


    鄭堅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快點說,我們殿下可沒閑功夫和你磨嘰。”


    黑衣人臉色鐵青:“我說,我說……”


    “那蘭大人派我們殺你,確實不是為孟將軍報仇,而是因為先帝……”


    蕭衍滿臉詫異:“蕭止?”


    隨即哭笑:“他要為蕭止報仇?哼,沒想到姓那的,竟然隱藏這麽深,倒是忠心。”


    “他準備何時起兵,哦哦,既然要暗殺本王,看來是不準備起兵了。有本事就親自來找本王,派人暗殺算何本事。”


    “讓人不齒。”


    他走近黑衣人,冷冷道:“快點一次把話說清楚!”


    黑衣人支支吾吾:“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再多的真的不清楚了……”


    鄭堅從背後狠狠踹他一腳:


    “再敢磨磨唧唧,小心我們殿下對你不客氣。”


    蕭衍微微眯眼,理智告訴他,事情遠遠不止這麽簡單,他背過身去,冷冷道:


    “用刑。”


    黑衣人被狠狠鞭笞,直到渾身被打得血肉模糊也沒再說出一絲有用的信息。


    看來,是真的隻知道這麽多了。


    鄭堅無奈道:“殿下,看來確實問不出什麽,要不殺了?”


    蕭衍擰下眉:“嗯……拉出去砍了。”


    他仔細琢磨下,越想越覺得此事頗有蹊蹺,於是與身邊的貼身密衛低聲耳語了幾句。


    他們隨即踏風而去。


    *


    北冥墨這幾日沒回龍吟殿,滿腦子一直胡亂琢磨,仔細回憶那日對孟月說出的話。


    這句是否說重了?那句是否說得不妥?孟月有沒有生氣……


    他越想越煩躁,就記得那日自己出門時,孟月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看來,該去好好安慰下她。


    北冥墨專門吩咐禦廚房做了一碗清甜可口的七寶甜粥,然後手裏握著一個錦盒,慢悠悠來到龍吟殿。


    禾豆遠遠見他過來,立即興奮地朝孟月笑道:“孟姑娘,君上來了。”


    “已經五六天了,他終於來看你了。”


    孟月冷冷一笑:“禾豆,跟他說我不舒服,讓他回去吧。”


    禾豆皺眉:“孟姑娘,怎麽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您好好表現,說不定能早日坐上王後之位呢。”


    禾豆一臉興奮。


    而孟月卻有些生氣,但還是客氣道:“禾豆,就算幫我個忙,讓他走。”


    但禾豆哪敢。


    北冥墨早就一臉笑意地跺進來:


    “月兒,本王來看你了。”


    “這幾日忙於朝務,對你稍微冷落了些,你別生氣……本王會補償你。”


    孟月恭敬起身,然後朝他恭敬行了個禮,隨即敷衍道:“君上不必自責。”


    “也不用補償。”


    “呃……那日君上說會幫我接回寧兒,此話還當真?”


    孟月語氣忐忑,生怕他那日隻是隨便說說。


    北冥墨故作矜持,半開玩笑道:


    “那是自然。本王說到便會做到,否則如何將美人留在宮中?”


    他從袖口中取出錦盒,一臉討好道:“月兒,打開看看,喜歡嗎?”


    孟月心不在焉地打開,裏麵竟然是一串由珍珠串成的項鏈,顆顆粒大飽滿,價值連城。


    孟月心中不由驚歎。


    這種貨色的珍珠極為珍貴,散發著淡淡的乳白色光澤,就連她在大胤做皇後時,也不過擁有區區幾顆。


    “總共九十九顆,怎麽樣?氣派吧,本王專門派人給你尋來的?”


    北冥墨笑得一臉燦爛,看起來像個毫無心機的孩童。


    孟月忍不住問道:


    “這……怕是不好尋吧?我在大胤時……那時先帝也才……也才尋來了幾顆而已。”


    “何況西涼不靠海,你是如何得來這麽多?”


    北冥墨冷笑:“你是說蕭止才給你尋來了幾顆……而已?看來蕭止對你還真是敷衍。”


    “不過本王要感謝他。若他令人在海中再深入尋上一尋,那今日本王便沒機會將這寶貝拿來贈你了……”


    東珠雖然難尋,但隻要有心,無論如何也不會隻尋得幾顆回來。


    但孟月仍不覺得蕭止對她隻是敷衍,反倒覺得北冥墨送她的這些,或許是假的……


    “君上,你別開玩笑了。這些珍珠雖然做得逼真,但終究不是真的。”


    “而且,我不許你詆毀我的夫君。”


    北冥墨頓時無語。


    這些珍珠是他命人特意去東海,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為孟月尋來的。


    那些奴仆日日潛入深海尋大蚌,每個人都被海水泡腫了好幾圈。


    眾人如此辛苦得來的珍珠,竟被孟月當成假的。


    北冥墨忍不住哭笑。


    “月兒,若這些是假的,那本王的王位也是假的。本王無論如何不可能拿假貨來敷衍你。”


    “你若嫌棄,那我拿走?”


    孟月撇撇嘴,心裏有些難受,以前蕭止曾對她說,這種珍珠特別難尋,尋到那幾顆已經竭盡全力。


    當時孟月特別感動。


    可如今……難道蕭止真的如此敷衍她?


    孟月不敢細想,隻能苦笑道:


    “謝君上的賞賜,那我便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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