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逸辰知道了糖糖的存在,葉安楠心中再沒顧慮。


    白天上班,晚上就往醫院跑。


    之前孩子被嚇破了膽,她擔心孩子,親自在醫院守了好幾天。


    時值周未,景烈過來換她的班。


    她也終於可以抽空回趟與唐悠悠合住的家,打算好好地換換衣服洗洗澡,再休息休息。


    到家時已近中午,唐悠悠被家裏的關門聲驚醒,頂著個雞窩頭從房間裏迷迷糊糊地飄出來。


    “你終於回來了?”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回來休息一下,下午再去醫院。”


    唐悠悠一把將她拽到沙發裏坐下,“來,給我說說當時是什麽情況,怎麽會被池逸辰發現呢?”


    事發後,唐悠悠隻收到葉安楠的一條短信,說池逸辰知道了糖糖的存在,孩子嚇著了,她要在醫院照顧孩子幾天,不回家。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人,自然要好好滿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葉安楠隻得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遍。


    唐悠悠聽著,剛叼進嘴裏的煙都掉了。


    “我艸,這也太巧了吧?他怎麽會去醫院?”


    葉安楠歎了口氣,“那是市腫瘤醫院,是咱們這裏疑難雜症最好的醫院。池逸辰的奶奶一直就有心髒病,在那裏住院很正常。會碰到池逸辰,也不奇怪,怪隻怪我太粗心大意,一時把這茬給忘了。”


    唐悠悠拍著她的肩安慰道,“我也這不是你的錯。天意如此,你想避也避不開啊。今後打算怎麽辦?”


    “能怎麽辦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好在他現在誤會孩子是景烈的,隻能讓景烈再幫我背背鍋了,能背多久,算多久吧。”


    “這也不是長久的之計。他誤會了孩子是景烈的,你還怎麽去接近他,再懷上個孩子?還不如直接跟他實話實說算了。”


    葉安楠搖了搖頭,“悠悠,你不知道當時池逸辰知道孩子存在時有多憤怒。我賭不起!如果他到時候要搶走孩子,我怎麽辦?我根本搶不過他。毫無勝算的事情,我不能賭。”


    唐悠悠想象了下池逸辰的反應,下意識就打了個寒顫。


    她趕緊搖了搖頭,趕緊把那可怕的畫麵甩出腦海。


    唐悠悠煩躁地抓了抓她的雞窩頭,皺眉沉思,“那怎麽辦,總得想辦法解決啊……”


    “醫生說,國外有種藥,可以控製糖糖的病情,最多能拖延兩年。有了這兩年的穩定,就給了我更多想辦法的時間。不急,我可以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現在既然和池逸辰決裂了,也沒什麽好掩著藏著的,更用不著去他麵前裝深情了。就先這樣吧。”


    唐悠悠點頭,“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葉安楠振作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唐悠悠,精力滿滿地說:“接下來,我要好好工作,努力賺錢,給糖糖用最好的藥。然後,我會懷上孩子,把曾經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


    唐悠悠正在重新點煙,聞言動作忽地一頓,趕緊將打火機滅了。


    “說起這個,我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她丟下火機香煙,一陣風似的衝回房間,又快速刮了出來。


    “這個給你。”


    “什麽?”


    “之前你不是說想要查當年你父親的事嗎?還有,你被陷害入獄的事,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


    葉安楠冷冷一笑,“怎麽可能不想。”


    她接過,是張名片。


    黑底白字,隻有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整個頁麵簡單幹淨得有些囂張。


    唐悠悠挑眉弄眼地說:“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翻舊案的名人。好好查查,當初是誰那麽歹毒,害你入獄。”


    葉安楠麵色微沉,凜冽而森冷,“不用查也知道,除了池逸辰,不會另有他人。當初我是他的貼身秘書,所有代簽的文件都需要經過他的手才會下發出去。如果說是誰要動手腳,能動手腳,我想不到別人。”


    “至於我父親被他害死的事,在出獄後,我倒是去圖書館翻閱了當年他母親死亡的報道。那時我還太小,對這件事幾乎一無所知。報道隻說是為情所困,自殺身亡。”


    “我一直不相信爸爸是會做出破壞別人家庭那種事情的人。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愛我媽媽。我媽媽生前住過的房間,原封不動地保存了十幾年。她穿過的衣服,每隔一段時間,都是我爸親手拿出來晾曬。還有那些書,書簽最後記錄的那一頁,被他無數次翻閱,書頁的毛邊都摸了出來,字跡都被他摩挲得模糊不清了。你說說,這樣的人,會去勾引別人老婆嗎?”


    唐悠悠無法給出回答,畢竟她不了解葉永年,更對過去葉安楠家庭舊事一無所知。


    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認定的朋友肯定不會錯!


    “你別激動啊,我相信你,所以這不是幫你想辦法了麽。”


    唐悠悠抽出葉安楠手裏的名片,指著上麵的人名興奮地說道:“這個,可是我篩選了咱們市所有律師界泰鬥挑出來的精英人物。到他手上的案子,就沒有查不出來的。嗯,還有,我還找了幾家很有名氣的偵訊社,到時候有需要,也可以一起用上。”


    葉安楠平息了下心裏的激蕩,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


    可每每想起父親臨死時的眼神,那都像一把刀,狠狠地紮在她心口的一把刀,痛得她呼吸都上不來。


    “謝謝你,悠悠。”


    唐悠悠抱著她的肩不正經地一撞,“咱倆誰跟誰啊,一個被窩裏睡出來的感情,說這些就太見外了啊。”


    葉安楠噗嗤一笑,睨了她一眼,“去你的。我去洗澡了,下午還去醫院。”


    “我也去我也去,我還沒見過咱小侄女呢。過去景烈保護得太好,說怕我把孩子帶壞了,都不讓我見。現在看他還能說什麽。”


    葉安楠停下步伐,回頭打量起她來,“我覺得景烈做得沒錯!”


    “喂,葉安楠,有你這麽擠兌為你掏心掏肺的朋友的麽?”


    葉安楠笑著打趣,“你算什麽朋友,頂多也就豬隊友……”


    “葉安楠,你找死!”唐悠悠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砸了過去。


    葉安楠笑著躺進浴室,“砰”的聲甩上門落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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