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烈來得很快,拎著一大堆酒與夜宵。


    在電話裏,唐悠悠把事情說得很明白,景烈知道他的車就在樓下。


    因此路過白卿寒車的時候,他故意停下,敲了敲車窗。


    白卿寒臉色冷沉的落下車窗,就見景烈吊兒郎當的倚著他車頭,笑容可掬的說道:“聽說你為了堵悠悠,被當騷擾犯給帶去了警局?”


    為了給他添堵,他特意去掉了唐悠悠的姓,叫得親昵曖昧。


    白卿寒俊臉冷沉,“別叫得那麽親熱,你來這裏做什麽!”


    景烈舉舉手裏的袋子,“悠悠說她想吃夜宵,我過來,正好就打包了份。看你守得這麽辛苦,咱們相識又一場的份上,我給你一份。”


    他大方的從手裏分出個袋子,遞進車內白卿寒麵前。


    白卿寒臉色白一陣青一陣,壓抑著滿腔怒火,“拿開!”


    他手一掃,要將袋子掃出去。


    結果景烈隻是將袋子遙遙的掛在指尖,被他一掃,非便沒掃出車外,還給推到了方向盤後。


    袋子裏的東西傾倒出來,不是所謂的夜宵與酒,而是一個盒子。


    小區裏,暈黃的路燈光遠遠撒來,打在天藍色的小盒子,讓盒子的顏色看起來有幾分失真。


    盒子正上方,是一個所有成人都熟識的圖案標記以及響當當的名字——杜蕾斯。


    白卿寒看到這個熟悉的小盒子,目眥欲裂,額角青筋根根跳竄。


    景烈懶洋洋的瞟了眼,趕緊收起笑意,似很緊張的說了句:“不好意思,拿錯了,來,我給你換一份。”


    說著,他伸手,要將方向盤後的避孕套拿出來。


    白卿寒驀然出手,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五指握攏,用力到指節泛出青白。


    “景烈,你他媽帶這種東西來這裏做什麽!”


    腕骨上傳來一陣陣緊致的痛,景烈眉目不動,嘴角似笑非笑地挑起個挑釁的弧度,“這你都猜不到?在這裏,除了悠悠這個熟人,我也不認識其她人了。”


    他這話,說得很欠揍,話音網落,白卿寒的拳頭就帶著厲厲夜風砸了過來。


    景烈身子一側,避了過去,嘴裏不怕死的嚷道:“白卿寒,咱們有話說話,動不動就出手,什麽意思啊你!”


    白卿寒哪時還聽得進去,一推拽住他手腕,一手推開車門。


    景烈站在車門後,眼見著車門打來,嘴裏叫罵一聲,“我靠!”


    趕緊閃,避過被車門擊中的悲慘遭遇。


    一場鬥爭眼見著是躲不了了,趕緊將另一隻手拎著的東西都給推到了車頭上,借助兩人緊扣的手一拖,將白卿寒給拽拖到車門前。


    兩人隔著車門,你來我往的攻擊退守。


    唐悠悠聽得樓下的動靜,趕緊探頭看來。


    暈沉沉的單遠樓下,兩個俊逸的男人打得不可開交。


    “我艸!”她一跺腳,趕緊抓了件外套披身上就衝了下去。


    “住手!”唐悠悠衝出來的時候,同棟的住戶,許多人家都探頭到窗外,望著樓下的這一出好戲。


    甚至有人認出打架的人裏,有一個就是之前擾民的白卿寒,已經打了電話報警。


    白卿寒怒紅了眼,根本聽不進任何話。


    景烈也狠狠的,一拳拳直往白卿寒臉上招呼。


    他是池逸辰的朋友,景烈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池逸辰般,每一拳砸下,都帶著十分的力道,好似砸在的是池逸辰身上。


    泄憤極了!


    “白卿寒,景烈,你們兩個夠了,再不住手,信不信我報警了!”唐悠悠吼怒吼道。


    無人停手。


    唐悠悠氣極了,她這一天兩天的,都招誰惹誰了啊,來的一個兩個,全是瘟神!


    左瞧右瞧,她終於瞧中一樓住戶放在單元樓下花台裏,不知用來幹什麽的一根棍子。


    唐悠悠憤憤的操起棍子,朝著白卿寒停在旁邊的奧迪車檔風玻璃上就是一棍子下去。


    “砰!”的一聲,極具視聽效果。


    幹淨平整的鋼化玻璃像蜘蛛網似的,從擊中處密密麻麻的碎出裂帛。


    打得麵紅耳赤的兩人終於停了手,愣愣的側頭,看向唐悠悠。


    而單元樓下,無數看熱鬧的路人甲們也是虎軀一震,都隨著那一棍子彈了彈。


    唐悠悠怒氣衝衝的喘著氣,紅眶通紅,滿臉狠戾,“打啊,繼續打啊!媽的,真把老娘這裏當什麽了!”


    她手裏的棍子一丟,哐當的聲響,在這突然寂靜下來的夜裏格外清幽。


    白卿寒胸口激烈的起伏著,景烈打人時陰險至極,真是哪裏顯眼,便往哪裏招呼。


    他臉上挨了一拳,嘴角微微破損,有絲血跡順著嘴角流下。


    他腥紅著眼眸說道:“你知道這混蛋打的是什麽主意嗎?他來找你,根本就是不懷好意,連避……”


    後麵的話,他說不出口。


    唐悠悠冷冷的瞪著他,聲音不怒不輕,冷漠得不帶絲毫情緒,“白卿寒,他怎麽樣,我比你清楚,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丟下話,唐悠悠抓著景烈的手就往單元樓裏走。


    景烈走了幾步,突然拽停她,挑釁的瞟了眼白卿寒,“等等,我東西落他車上了。”


    車頭蓋上,有他帶來的夜宵與酒,車內方向盤後,還有他帶來的避孕套。


    景烈一腳踹上車門,從車窗裏伸手進去,把避孕套給拿在手裏,目光平移,落到了副駕座上放著的那束大紅的玫瑰花上,嘴角壞壞的勾了勾,退出。


    他故意在白卿寒麵前晃了晃,往兜裏一揣,眉眼含著抹壞笑,壓著僅以兩人可聞的聲音道:“可惜了那束花,悠悠都沒看到,要麽,借我用用?”


    白卿寒壓抑不住怒意,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呼的掄起。


    景烈咚的一起,往後竄了一大步,嗬嗬笑著,“我還有正事要辦,可沒空陪你玩兒。”


    說著,就朝唐悠悠那方走去。


    白卿寒森寒著臉,幾個箭步上前,將唐悠悠攔住,“唐悠悠,你回來!”


    他扯住唐悠悠的胳膊,“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休想還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


    景烈一聽,不樂意了,握住唐悠悠的肩,就把她往自己懷裏帶,“什麽叫是你的女人,白卿寒,男未娶,女未嫁,你管得著嘛你。”


    兩人間戰火彌漫,氣氛緊張,眼見著又要動手,警察來了。


    警車夜間沒有拉警報,直接停在了白卿寒車旁。


    車裏下來四個警察,上前就攔下三人,“打架的是不是你們?”


    三人間的戰火瞬間凝滯,無聲的硝煙在冷厲如刀的眼神間傳遞。


    今天來的警察有兩個就是之前帶走白卿寒的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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