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思量幾番,最終上前,從袖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封信箋。


    “殿下叮囑,此信重要,務必交由定北侯。”


    秦雲舒接過,順勢放入袖中,拂手道,“回稟你家殿下,待侯爺回來,便交給他,放心。”


    侍衛聽罷,躬身行禮,隨後離開。


    人走後,秦雲舒走至府門拐角,側立一旁拿出信箋,打開後,裏麵隻有一張小字條。


    秋桐不在,至於何處,不得而知,繼尋。


    寥寥數語,秦雲舒心思凝重,難道她猜錯了,織苒巷那處宅子,不是秋桐。


    可是,她人呢?好端端的不見了,也不稟告自家主子。


    秦雲舒略略思考,最終收了字條放入信箋,再次置於袖中,轉身入了府門。


    不一會,她就帶著杜思雁入了蕭老夫人院中。


    又多一個人,老夫人自是歡喜,特意叫秦雲舒去灶頭吩咐,多加幾個菜。


    以往在雨花村,幾十年了,春年都很孤寂。


    莫說自個兒娘家搬至南地早不聯係,就連蕭家,一些旁親子弟,因孤兒寡母,生怕往來多了,吃虧惹麻煩。


    漸漸的,往來很少,直到蕭家叔伯搬出雨花縣,去富貴鄉鎮過好日子,與他們一家三口徹底斷了往來。


    所以,以前春年,都是她和兩個兒子。瑾言從兵後,家裏更加清冷。


    到孫花妮嫁入,不久生了連翹,才比以前熱鬧。不過,都沒現在喜慶。


    暖陽照下,滿院緩聲笑語,她別提多高興了。


    “母親,我馬上去,添幾樣你們都愛吃的菜。”


    秦雲舒輕聲笑著,出遠門的那刻,蕭淩天外出歸來。


    “花妮,我今兒心情好,又談了筆……”


    話說到一半,突見這麽多人,其中有些他認識,但他不熟。


    “淩天快來,你嫂子的娘家人,快叫嬸伯。”


    蕭老夫人笑的開懷,走路都利索了,一把拽住兒子。


    秦雲舒笑了笑,不一會出了院落,忙到灶屋吩咐,添了好幾道菜,更叫柳意挖出主院後頭的青梅酒。


    侯府內宅喜慶不已,笑聲疊疊,直到日落。


    然另一處,薑對雪被周無策手下押回後,就關在廂房,貼身婢女慘死怡人樓,連照顧她的嬤嬤都被調走。


    屋門旁守著多個侍衛,全是周無策的人!


    她氣急,偏偏見不到國君。


    不是其他宅院,仍是齊皇分派的院子,這間廂房正是安置她的住處。


    她本想抓周無策的把柄,在國君麵前狀告,令國君失望,離間他們父子。


    誰知,一切都是周無策設下的圈套,趁機斬去她的手下,更以光明正大的理由關押她。


    現在,隻怕在國君那添油加醋說她不好。


    “周無策,你卑鄙!”


    薑對雪恨恨說道,是她疏忽了,得到消息後沒有深思熟慮,她應該派人打探,辨明真偽再行動。


    遭了他的道!


    她越想越氣,看什麽都不順眼,索性揚手打翻桌上茶盞。


    砰啪碎了一地,發出聲聲脆響。


    瞧著滿地狼藉,她一雙眸子更加暗沉。


    直到……


    “薑大人。”


    薑對雪心一跳,忙收了恨意,有些始料未及,她父親入了宅中。


    從她入齊到現在,已有多天,在晚宴時她見過父親,但因場合,兩人沒有說話。


    此後,莫說父親,其他薑家人,她一個都沒見。


    在哥哥撇開仕途另擇其路,當他們連夜送她去北地,她就已經失望。


    這份親情,對她來說,姓氏罷了,他們都姓薑。


    “薑大人,皇妃在裏麵,您請。”


    這些人都是周無策的手下,放父親進來,應是父親央了周無策。


    想到自己的父親和她的敵人一道,薑對雪的心更沉。


    屋門關上,和父親對視的那刻,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怔怔望著,瞧不出喜怒。


    自從女兒隨國君入齊,薑理就很沉重,這次近距離親眼看她,又見滿地碎瓷盞。


    女兒,終是變了。


    他沒有多話,彎腰撿著一片片碎瓷。


    薑對雪不懂他,深深的望著,滿地瓷盞快被撿完了,她才出聲。


    “你這是做什麽?”


    所有碎瓷被薑裏放在桌上,“雪兒,你可知,你做的選擇,沒有回頭路。”


    沒有任何怨怪和指責,但比起直接發怒,更紮心。


    薑對雪冷冷一笑,“我這樣,不都是被你們逼的?是誰送我去北地,我在那受苦,被逼著嫁人衝喜,你們不管不問。和親周國,非我所願,從頭到尾,哪由我選擇?”


    被逼嫁人衝喜?


    此事薑理不知,他隻知,那戶人家,雪兒拚命要嫁,怎是薑家不聞不問?


    “周皇庭有多險惡,要想生存,我無法選擇!”


    誰高興伺候六十幾歲的男人,若有白臉做,誰願唱黑臉?


    如今,別說後妃恨她入骨,周國朝堂亦罵她妖,妃。


    她現在能依傍的,隻有國君,這個已經年邁,不知能活多久的人。


    這是第一次,薑理聽她說這麽多話,每句話都替自己的罪行找理由。


    “你小時候連螞蟻都舍不得踩,現在,死在你手下的每個人,被你利用的每個人,是善是惡,非處境決定,從來隻有自己!”


    他自入朝就在刑部,從底層做到刑部尚書,斷了多少案,瞧了多少世間事,早已通透。


    善人還是惡人,你自己到底是誰,隻有自己裁定。


    “瞧瞧,多正義凜然,你親自跑一趟,就想勸我回頭是岸?”


    薑對雪笑著,這樣的笑,和以前不一樣。


    薑理知道,女兒勸不回,而他,隻想保住她的命。


    “你和親周國時,我就央你姑父,設法救你。”


    前提便是,女兒在周皇庭低調,隻要受了冷落,誰管你是死是活。屆時,行一招假死。


    可現在……


    薑對雪聽到姑父兩字,笑意愈發諷刺,“你居然求秦家?秦家上下,沒一個好東西!我經曆的苦,都是秦家害的!”


    對薑家失望,對秦家,隻有濃濃的恨!


    她恨不得親手殺了秦雲舒,死死踩在腳下!


    “雪兒!”


    一記斥責,薑理皺眉看著她,右手跟著抬起。


    薑對雪瞧著他的手,笑道,“怎麽,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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