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趙清棠依靠在櫃子上,埋首臂間,香爐中龍涎香已經燃盡,隻有嫋嫋殘煙,蕩散在空中。帕子上嬌豔的海棠花,印在她的臉頰上。


    她俏麗明豔的容顏也如那帕子上的花一般,刻印在他的心底,心旌一搖。


    他握住趙清棠纖柔的腰肢,摟進懷中,含|住她刻意為他描畫的紅唇,手指撫順她鬢角散落的發,薄唇輾轉至她的耳畔:“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怎麽能錯過?”


    趙清棠的臉頰漫上一片紅霞,嬌羞的蜷在他的懷裏。


    娘親叮囑的話,全都堵在喉間,隻字吐不出來。


    朱子胤輕輕笑一聲,滿目柔情地注視她。


    十四歲的年紀,仿若柔嫩的蘋花,清盈的汀草,鮮亮爛漫。


    被他親手摘來,種在這深宮牆垣中。


    ——


    祭拜完列祖列宗,趙清棠回坤寧宮沐浴,躺在床上睡覺。


    太困倦,沾枕頭便睡過去。


    朱子胤來時,趙清棠睡的很香甜。


    他將趙清棠從被子裏挖出來,宮婢為她更衣,套上羅襪穿鞋,裹上一件大氅,抱上坤寧宮旁邊新修建的雲台。比皇宮任何的建築都要高,上麵擺放一張貴妃榻。春日涼薄,榻上鋪著一層毛毯,兩個大迎枕,一床薄被。


    宮婢擺上點心與酒水,將紗幔綁在一旁的柱子上,退下雲台。


    趙清棠迷迷糊糊,窩在他溫暖的懷裏,軟聲道:“這是哪兒?”不是說要洞房嗎?


    朱子胤輕聲道:“新建的雲台,就在你的宮殿旁邊。平日無事可以坐在這裏看風景。”


    趙清棠瞌睡蟲全跑了,從他懷裏出來,跪坐在倚欄邊往下看。整個皇宮,輕輕融進無邊的夜色中。


    她喜歡靠在小軒窗看雨,看雪,看夜景,曾經無意間說過,若有登高樓,看這些景致一定很美。


    他記在心裏,為她建築雲台。


    嘭、嘭、嘭,漫天金光在夜幕中炸開,火樹銀花,她與他的名字緊密的排列在一起,連著百年好合,與子偕老,化作一片流星,星星點點般飄灑下來,美不勝收。


    趙清棠捧著臉,癡癡的望著絢麗燦爛的焰火,興奮的轉過頭:“小叔叔,這是你安排的嗎?”


    天邊瑩瑩淡淡的光影照在趙清棠的臉上,她的眼中含笑,眉眼愈發流光溢彩。


    “這是大嫂設計的。”朱子胤起身,站在趙清棠的身邊:“喜歡嗎?”


    趙清棠用力點了點頭,她之前羨慕朱子胤給清平郡主放焰火。現在他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裏,用了心思為她放一場焰火,空中有他們的名字,還有祝福的詞語,滿京城的百姓都能夠看見,這是清平郡主所沒有的。


    她心潮湧動,撲進朱子胤的懷裏,抱住他的脖子拉下來,清亮的眼眸裏是纏|綿的情意。


    “夫君,臣妾唯願此生挾君以遨遊,抱君而長終。”


    兩個人相擁而吻。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煙火聲,隱隱約約仿若聽聞到百姓的歡呼,百姓的雀躍,歡歌如潮,慶祝他們喜結良緣,年年歲歲如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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