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小心!”


    朱駿大叫一聲,飛身擋在了沈怡安的麵前。


    徐清蓮手裏的刀子朝著他腹部狠狠地捅了了進去。


    “啊——”朱駿慘叫一聲,用力地將徐清蓮推開,身子緩緩地向地麵倒去。


    徐清蓮被他推得踉蹌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裏還抓著那把沾了鮮血的刀子。


    “朱駿!”沈怡安看到朱駿腹部湧出來的鮮血,嚇得麵無血色。“你別害怕,我馬上叫救護車!你不會有事兒的!”


    沈怡安著急地掏出手機撥打120,因為慌亂,她的聲音都變了形。


    “朱駿,你感覺怎麽樣?你別害怕,你不會有事的!”


    朱駿痛苦地咧著嘴對她笑,說:“我不害怕,真的。安安,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麽恨我了?”


    “我本來就不恨你!朱駿,你別說話!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徐清蓮怔怔地坐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嚇得趕緊把手裏的刀子扔掉,然後連滾帶爬地撲倒朱駿身邊。


    “朱駿,你怎麽了?朱駿,你不能有事……”


    朱駿忍著疼痛和暈眩,狠狠地道:“滾!別碰我!”


    救護車來得很快。


    沈怡安跟徐清蓮都跟著上了救護車。


    “啪——”很突然地,徐清蓮甩手給了沈怡安一記耳光。“都是你!沈怡安,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害人精!”


    沈怡安氣得差點兒就想還回去,可到底還是忍了。“徐清蓮,你給我閉嘴!影響了醫生的救治,你擔當得起嗎?你如果不能乖乖地坐著,就立馬給我下車!”


    “你——”


    “你們都別吵了!這是救護車,你們以為是什麽地方?吵吵鬧鬧的,太不像話了!”


    醫生一番斥責,徐清蓮總算是安靜了。但還是狠狠地瞪著沈怡安,像是要用眼神把她給射殺了似的。


    沈怡安的眼睛一直落在朱駿的身上。她沒想到,朱駿會衝出來為她擋刀子。這讓她想起這八年來,他其實一直都在保護她,為她遮風擋雨。


    兩個人走到今天,或許她也做得不夠好。興許是她一心想幫他將事業做起來,卻或多或少忽略了他這個人……


    沈怡安轉頭看向窗外的景物,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到了醫院,沈怡安和徐清蓮都被擋在了門外。


    “沈怡安,你就是個害人精!如果不是你,我跟朱駿不會變成這樣的!”


    “徐清蓮,這話應該我說才對。還有,拿刀捅傷朱駿的人也是你,你有什麽資格對著我大呼小叫?我勸你還是留著力氣,想想怎麽跟警察供認你的罪行吧!”


    “不會的。警察不會抓我的,朱駿不會讓警察抓我的。”


    “那就閉上你的嘴,好好地期待朱駿沒事兒。否則,你以為他父母會放過你嗎?兒媳婦再親,能比得上兒子嗎?”


    徐清蓮終於閉上了她的嘴,臉色慘敗地坐在長凳裏,眼淚一滴一滴地掉。


    過了一會兒,她又突然狠狠地說:“沈怡安,你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你為什麽要把那些東西寄給朱駿?”


    她的聲音很低,眼神和語氣卻充滿了恨意。


    沈怡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徐清蓮,你愛信不信,我根本沒給你們寄過什麽東西。我不屑,你懂嗎?我現在是蕭子騰的女人,我要想讓你在江城這塊地上呆不下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我犯得著拐彎抹角做這些小動作嗎?”


    “那是誰?那些東西是誰寄的?”


    “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徐清蓮狠狠地瞪著她。


    沈怡安沒理會她,轉頭看著急救室的燈。血和消毒水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她覺得十分惡心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醫生,我老公怎麽樣?”


    “病人的脾髒被刀刺破了,但好在沒有性命危險。人現在已經轉到病房了,你們可以去看他。”


    等醫生走了,徐清蓮卻站在那不動了。


    “你不去看看他嗎?”


    “他還願意見到我嗎?他現在,一定恨不得殺了我吧?”


    沈怡安看著她失魂落魄、生無可戀的表情,不免有些同情她。嘴巴動了動,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他們兩弄成這個樣子,誰知道還能不能走下去。


    不過,這一切都跟她沒什麽關係了。


    “我去看看他。”


    朱駿還沒醒。因為失血,他的臉色有點慘白。


    沈怡安站在病床前,心情很複雜。自從將他和徐清蓮捉奸在床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好好地看過這個男人。


    記不清到底有多久,沒看到他在自己麵前睡得這樣毫無防備,人還這樣虛弱了。


    她記得更多的,是她生病暈倒,一睜眼就能看到他憔悴的模樣,有時候眼珠子都熬紅了。


    剛被摘掉一個腎的那幾年,她的身體很不好,經常生病。每次都是朱駿守著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就是一個母親照顧自己的孩子,也不見得能比他更周到。


    他們之間,其實有過太多美好的記憶。隻是後來發生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愉快的東西將那些美好都覆蓋了。


    徐清蓮慢慢地靠近沈怡安身邊。


    “剛開始,我隻把他當成你的男朋友,根本沒什麽想法。後來我看到他對你那麽好,就像伺候公主一樣捧在掌心裏,捧在心尖上。我就特別羨慕,特別嫉妒,特別想也有這樣一個男人寵著我愛著我……”


    “所以你就把他搶過去,據為己有?”


    徐清蓮勾起嘴角,滿是嘲諷。


    “你有什麽資格這麽義正詞嚴地指責我?你要是做得夠好,他怎麽可能跟我在一起?你說我不會自我反省,可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


    沈怡安竟然啞口無言。一段感情出了問題,確實兩個人都有責任。但她不能原諒的不是朱駿的移情別戀,而是他的背叛!


    “你說得對,我確實做得不夠好。但無論如何,我跟他都已經是過去了。好與壞都已經沒有意義,但你還有機會。”


    現在需要她做得更好的,是另一個男人。


    “我真的還有機會嗎?”徐清蓮喃喃地道,不知道是問沈怡安,還是自言自語。


    沈怡安沒有回答。她不是朱駿,她不能替代他回答這個問題。


    “你好好照顧他吧,我先回去了。”


    這時,突然有人在門口喚沈怡安的名字。


    聽到熟悉的嗓音,沈怡安驚喜地回過頭去。“老公,你怎麽來了?”


    “我看到網上的帖子了。有沒有受傷?”


    蕭子騰將人拉到懷裏,上下左右仔細地審查了一遍,對著血跡模糊的地方摳了摳。渾然不在意,自己價值不菲的西裝蹭上了血跡。


    沈怡安心裏頓時又暖又甜,抓住了他的手。


    “我真沒事兒。朱駿幫我擋了,幸虧沒有生命危險。”


    蕭子騰瞥了一眼床上的朱駿,摟住她的腰,鋒利的視線落在了徐清蓮的身上。


    徐清蓮感覺自己像是有兩把刀向著自己插過來,嚇得她踉蹌後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沈怡安趕緊抱住蕭子騰的腰,怕他會掐死徐清蓮。“算了,我們回去吧。”


    “沒有下次。”


    看到蕭子騰對沈怡安的好,徐清蓮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朱駿。隻要沈怡安有一點小問題,他就會心急如焚地奔到她身邊來,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


    徐清蓮以為自己把朱駿搶過來,這些就都屬於她了。可是為什麽,她搶來的卻不再是那個溫柔情深的男人了?


    倒是沈怡安,丟了朱駿,立馬又找了一個蕭子騰!明明是個對女人厭惡至極的冷酷男人,卻偏偏把沈怡安當成了寶貝!


    為什麽?


    “蕭子騰,你真以為沈怡安有那麽好嗎?誠信的那些項目,你真以為她都是憑能力拿回來的嗎?別傻了!她不過是在你麵前裝得冰清玉善良純真而已!事實上,她根本就是心機表!你跟朱駿,還有張睿宸,全都像傻子一樣被她耍得團團轉,還把她當寶貝呢!還是什麽大集團的總裁,什麽聰明絕頂的商業帝王呢,依我看,也不過是個被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大傻瓜!”


    察覺到男人的火氣,沈怡安立馬用力地抱緊他的手臂。“蕭子騰!她現在就是個瘋子,我們沒必要跟一個瘋子計較!走吧,我餓了,我們去吃飯!”


    沈怡安連拖帶拽,連騙帶哄的把人帶出了醫院。


    “想去哪裏吃飯?”


    “回家好不好?我這個樣子走出去,會把別人嚇壞的。”


    蕭子騰將人帶上車,扒掉她沾了血跡的外套直接丟到垃圾桶,然後拉出毯子將她裹成了蠶蛹。


    一路上,沈怡安沒怎麽開口。她腦子裏不可避免地出現許多以前的畫麵,都是跟朱駿在一起的美好記憶。


    十字路口等綠燈的時候,蕭子騰突然傾身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不許在我麵前想別的男人。”


    沈怡安聽著他凶巴巴的語氣,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突然笑了。


    “放心吧。我心眼很小的,隻能裝得下一個人。那個人叫蕭子騰!”


    男人的眼神頓時變了,也不管這是什麽時間地點,捧住她的臉就是一個深深的吻。


    “叭——叭——”


    已經綠燈了,黑色的輝騰還紋絲不動,後麵的車主急得猛按喇叭。


    “嗯嗯嗯……”沈怡安著急地推他。


    一會兒人家下車看到他們居然這麽急不可耐,那不得丟死人啊!


    “呼——”終於能自由呼吸了!沈怡安臉紅似火,喘息著催促:“快開車,一會兒人家該過來找茬了!”


    “啪啪啪——”車窗已經被粗魯地拍響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粗聲粗氣地叫:“我說你怎麽回事啊?到底走不走啊?當這是你們家車庫啊?”


    蕭子騰又在沈怡安嘴唇上舔了一下,這才不緊不慢地發動車子。


    沈怡安喘息著,抬頭剛好看到前方的攝像頭。“啊,完了完了!會不會被攝像頭給拍下來?”


    想到監控室裏的工作人員可能正在看現場,沈怡安忍不住呻-吟一聲,將臉埋進掌心裏。


    “蕭子騰,你還我的形象!我明明是良家婦女,現在都被你害成什麽樣了!”


    車廂裏,響起了男人低沉磁性的笑聲。


    等車子停進車庫,沈怡安還氣不過,撲上去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


    “啊——”她想撤退時,卻被男人一把拎到了腿上。某樣極具侵略性的東西就這麽抵在了她的腿根處。


    灼熱的吻落在她敏感的耳根子上,沙啞道:“我們第一次就是在車裏,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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