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數天之後,林羅巴一臉愁容的又來到了林恒的住所,今天的他顯得格外疲憊,林恒甚至不用靈能都能感知到對方內心的哀傷。


    “出事了?”


    林羅巴點點頭道:“就在剛剛,我們收到了來自第一前哨世界的消息。他們表示發現了太空中異常的天文現象。


    但因為觀測基站設備放大係數的原因,隻能查看到是一種陰影,並且隨著那種奇觀的靠近,電子設備也隨之受到了影響...”


    林恒歎息一聲,心想這都是帝國常態,求援消息發出後,等帝國方麵的援助部隊到達說不定該星球早就成了別人的嫁衣。


    但看著林羅巴憂愁的樣子,還是無奈道:“那撤離的消息,第一前哨世界估計還要很久才能收到對吧。”


    林羅巴不甘心地點了點頭,盡管他們已經做了最快的反應,但是信息的傳遞上,還是太過於耗費時間。


    消息的傳達很明確,放棄一切現有資源,立即運輸所有鈦族戰士集結於富依.珀家門世界,切勿妄圖抵擋蟲群的來襲。


    不過就算消息能及時傳達到位,第一前哨世界上的鈦族反應迅速,但等他們整備完畢揚帆起航,艦船緩慢的加速度,也逃不過蟲群的追捕。


    這樣第一前哨世界上的生命,基本就被宣判了死刑,在未知中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而在臨死的那一刻若是消息才傳達到位,那種絕望林羅巴想想就覺得悲痛欲絕。


    “時間..時間,鈦族人缺的就是時間,爭分奪秒之下仍覺得迫在眉睫...現在我倒是有些理解銨.拉貢導師了。


    確實,我們鈦族確實慢所有生物一步,在如此黑暗的宇宙當中,速度才是最根本的基石,沒有速度便會永遠囚禁於一隅之地。


    我看的還是太過淺顯了...”


    林恒倒是十分理解對方,跟一無所有的他相比,身為火氏族司令的林羅巴反而所要守護事物、所要承擔的責任太大了。


    蟲群的威脅在死亡守望看來是排在第一位的,跟如此強大的敵人做鬥爭,其心理壓力每秒都在成指數級增大。


    於是拍了拍林羅巴的肩膀感慨道:


    “巢都的下水管道..亞空間中的太空廢船..還有更離譜的覺醒基因竊取者教派..哎..想來算算,我跟蟲族倒是也打過不少次了,一次比一次驚險,一次比一次困難。”


    “那對應的蟲群兵種,你可有詳細的資料?”林羅巴焦急道。


    林恒搖搖頭,表示並非是他不給,而是說了也沒有,泰倫蟲族是高進化生物,它們甚至能在戰場上進行重鑄進化,以應對沒有經曆過的局麵。


    會根據應對敵人的不同,產生新型的蟲族兵種,就跟死亡守望應當不同敵人而執行的殺戮戰術一樣。


    “一群強大的掠食者還會執行戰術,想想就覺得可怕。而寄予厚望的戰鬥指揮上..我可能亦是沒有‘遠見’那般精明...”


    “遠見?你們鈦帝國的名人嗎?”


    林恒聽著這陌生的姓名,結合火氏族的情況,想必這家夥應當是某個強大的戰士,要不然林羅巴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當然..雖然他在我們鈦帝國被列為叛徒,但仍然是每一位火氏族戰士心目中的英雄,是跟影陽、“”“”並成為三傑的存在。


    叛變的原因...正確與否我說不上來,其戰鬥的才思是十個我也比不上的,如果對方在這裏那一定有更好的應對措施,對方的果敢肯定能避免更多的死亡。”


    林恒默默記下,免得碰上被對方陰了一手,不過鈦帝國也能出叛徒是他沒有想到的,看來他們自己人也有接受不了上上善道的啊。


    “放心,我必要的話我會出手的,畢竟幫你們就是在幫助人類帝國,就是在幫助整個銀河。


    大敵當前,往日的矛盾都會在危機關頭化解,不合力抗敵最後隻會統統化為塵埃。”


    林羅巴歎息一聲,點頭感慨道:


    “之前很不理解以太導師的用意,心想你這樣的敵人少一個就是對鈦帝國減少一份威脅,趁早殺死了拉倒。


    但現在..雖然我不是很好意思說,但是確實,說不定你能成為我們鈦族的朋友..當然,如果你樂意的話。”


    ...


    “朋友..跟我做朋友的下場可都不怎麽樣咯...”


    林恒喝下傑克.阿普頓留下的第二好,看著空蕩的酒館,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先前的經曆。


    “叮叮。”


    推門鈴鐺作響,林恒並沒有回頭,等著來者坐到吧台前,比了個手勢之後他才看到是水氏族大使河理。


    “林恒閣下,要不要參觀一下我們的聖堂,說不定其中祥和的氛圍會比酒水更管用一些。”


    “咕咚..咕咚...”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離開這麽久,這不像你的風格啊。”林恒暗自嘲笑道。


    “眼還挺尖,怎麽想我了是吧。”


    河理幹笑了兩聲,隨後綠色波紋在身上擺蕩,搖身一變便化為塔拉辛自己。


    酒杯停在嘴邊,林恒撇嘴點了點頭道:


    “跟其他人相比起來,你確實還挺好相處的,我還以為你害怕跟泰倫硬碰硬而跑路了呢。”


    “哈哈哈哈,你太幽默了,就好像小孩子講承成人笑話一樣,我要是有牙齒的話一定會被你這話笑下來的。


    蟲群不是問題,帝國不是問題,混沌不是問題,獸人也不是問題,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們自己。”


    塔拉辛看著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倒映出的麵容略有失意道。


    “我艸..不像你啊,咋回事兒怎麽突然這麽抑鬱了。”


    塔拉辛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恒,伸出左手食指在空中向下劃動道:


    “沒什麽,隻是殘缺的靈魂在作祟,就像過去的記憶突然閃顯,沒來由的一陣感慨而已。”


    隨著對方手指劃過,空氣猶如被割開一道通往異次元的縫隙,並非亞空間的瘋狂,其中透露出的隻有穩定的秩序。


    塔拉辛將手伸入次元裂縫,當對方緩緩收回手臂,與之一同出現的則是一把漆黑到吸收光芒的長劍。


    仔細看去,2米左右的劍身上鐫刻著紫色的詭異紋路,塔拉辛隨手敲在劍刃上,清脆的玉石之聲便叮鐺震蕩而出。


    “不下點賭注,怎麽好讓那些賭客更深入牌局。”


    塔拉辛將劍刃遞出,林恒略微皺眉,他不用想都知道這把雙手大劍相當不凡,‘星界視野’下表現出來的反饋表明這玩意兒也是由黑石鑄造而成,但卻比測試場中的高端數倍。


    就好像粗煉礦石與超音速飛機的區別一樣,雖然都是金屬,但所代表的層麵已經完全不同。


    “我艸?什麽意思,給我啊?切..不是我跟你說啊,我不是那什麽啊,你知道嗎。”


    林恒前言不搭後語邊說邊扒拉開塔拉辛的手掌,感受著劍身上傳遞出的寒氣,那種仿佛歸寂的氣息讓他感到一陣寒顫。


    伸出手指按在刃口,隨著輕輕發力,林恒的手指便一分兩半兒,要是用勁再大點,半個手掌說不定就掉地上了。


    “我艸!”


    “終焉,它的名字叫終焉,誕生於天堂之戰,是星神以精煉黑石製成的武器。”塔拉辛說的很簡單,但林恒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雖為黑石造物,但對自身的靈能卻並不封鎖,相反自己的靈能還能渡入其中,感覺就像是與泰豐斯戰鬥時碰到的黑石圓環一樣。


    不明覺厲之下,摩挲著劍柄的兩側,發現左右兩端各有一個凸起的銘文,按動過後劍身“嗡”的一陣震顫,一種熟悉的感覺瞬間貫穿林恒的身體。


    “我艸...”


    那種感覺是當第二個邪神標誌點亮時刻出現的感覺,那是一種生命能量流動的轉移。


    進行到現在這個階段,林恒早就明白所謂的係統並非是讓他一飛衝天的外掛,而是讓他逐漸靠近邪神的賜福。


    每當他點亮一個標誌,冥冥中便多出一重不變的命運之鎖定。


    如果第一個陰謀與欺詐之神(奸奇)的帶給了他命途多舛的路途,那死亡與瘟疫之神(納垢)傳遞的便是對於生命流動的感知。


    畢竟某些邪教或是混沌罐頭對其的稱呼,則是其混沌法則的另一麵。魔法與智慧之神,生命與慈愛之神。


    他其實還有很多靈能之技可以直接使用,但其中所孕育、所包含的力量是來自其餘邪神。


    所以他很少使用這一層麵的靈能,為的就是避免加深與那些個邪神的印記。


    “想我林恒幾經周轉,曆經艱難險阻,在這黑暗的銀河中摸爬滾打,混出來的仨瓜倆棗都成了別人的嫁衣,若是早有神兵在手,那些妖魔鬼怪又有何懼?”


    林恒起身‘改頭換麵’調整身形變得更為高大,試著揮舞‘終焉’,近半噸的劍身十分趁手,沉重的同時但不失靈活。


    “大哥,你怎麽不早點來找我呢。”


    說著又按下了第二個符文,詭異的符文立即散發出更為深黯的光澤,相位武器所透出的鋒芒此刻完全盡顯。


    “先前的賭注太小,我看不上。”


    “那現在你豈不是也是入了牌局的賭客?”


    林恒看了看終焉,又看了看塔拉辛,然後又看了看終焉,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被關入了靜滯力場當中。


    “嘖,我就試試,你又死不了反正。”


    塔拉辛好像翻了個白眼,起身邊走邊說道:


    “熵增力場、相位力場都是以靈能催動,開啟後一是切割萬物,二是催化生命的消亡,兩者都是終焉的產物,寂滅的基石。


    我不喜歡蟲子,因為它們貪得無厭永遠饑餓,若是吃光了銀河,生命之花便再不可能綻放,相較於其他物種,我對人類確實偏心一些。”


    隨著塔拉辛的離開,附加在林恒身上的靜滯力場也隨之消失。


    林恒隨即將終焉收回至‘空間口袋’,心想對方眼睛也挺尖的。


    武器雖好,不過他也能察覺出其中的味道,塔拉辛的好意代表著此次蟲群的危險程度不言而喻,若是不給點兒趁手的武器,真的戰鬥起來肯定是異常的狼狽吧。


    “武器都給了,再給套盔甲能怎麽著,我看那個獸人的就挺好..”


    正當他嘟囔時,真正的水氏族大使河理走了進來,問好的手勢先擺了出來,隨後便是恭敬地問道:


    “林恒閣下,全球五大城邦正如火如荼的建設當中。想請您乘坐運輸機瀏覽一圈,也好為我們提供一些防守上的心得。”


    ...


    整個家門世界上,總共有17個大型聚集地,現在隻保留五個作為迎戰基地。


    以星球赤道為線三大城區繞線而鑄,在中心以太城的上下2000公裏以內,又有另外兩座城邦相連。


    水氣火土外加一個最龐大的以太城,所有的鈦族人員都更換了固定職業,轉換為土木工程施工員開始大搞基建。


    人口、武器、礦石、食物。源源不斷的物資開始傾注於五大城邦,兩百平方公裏內大大小小的停機坪,每小時所都超千次起落。


    潔白高聳的城牆逐漸立起,超大型磁軌炮開始組裝,對準天空的防空炮台正以每天近百台的速度建起。


    火氏族與氣氏族開始了戰前的集訓,水氏族在動蕩的社會當中不斷安穩著民心,土氏族加班加點的大搞基建,一切似乎在向好的一麵發展下去。


    直到40天後,來自第二前哨世界的消息,卻讓所有領導人的神經緊繃了起來,其中的畫麵少少幾張與文字短短幾行,但卻展現出了蟲群的恐怖。


    【我是第五前哨世界以太導師銨.羅達。如果你收到這條消息那便代表著第五家門世界與其上艦隊、人員已經全部化為烏有。


    信息無法傳遞,我們隻能讓艦船攜帶所有數據向各個方向飛行,希望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到達第四或者第三前哨世界。


    在我們向第四前哨世界發布了求援信息,但沒等到援軍的出現,那些汪洋般的蟲群卻先一步到來。


    它們並非沒有腦子的野獸,而是高智商的可怕獵手。任何聯絡方式在對方到來期間全部失效,我們被整個宇宙孤立了。


    17點09分,星外艦隊發起阻攔與蟲群的先頭部隊交火。12艘商人級巡洋艦與4艘使者級巡洋艦統統被擊毀。


    商人級巡洋艦,棋子95分,比帝國輕型巡洋艦少15分左右


    使者級巡洋艦,110分


    18點35分,蟲群到達星球近地軌道,那些惡心的帶有觸須的孢子囊雨點般落下,進攻開始了。


    18點49分,前哨站的防空火力網過載,對方孢子囊的數量比我們磁軌彈丸的數量還多。


    19點02分,地麵上的蟲群蜂擁而至,導彈、磁軌炮、作戰服,所有的戰備資源全部出動。


    19點20分,我們引爆了預埋的炸藥,成功阻攔了蟲群第一波攻勢,以為能得到喘息,但現實給了我們當頭一棒。


    19點30分,前哨站被突破了。為了上上善道...】


    戛然而止的消息讓眾人明白,第五前哨世界已然成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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