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聰浩再一次感覺到了剛剛到達江戶時的無聊。


    她給花清芳、穆婉婷等幾個女人打了電話,聊聊天。


    沒想到那些女人在家裏聚會聊天,好不快樂,反倒不想和他多言。


    掛了電話,李聰浩走出上官紫嵐家,準備回酒店去。


    他腦子裏能想到的可以說話的人就剩下那個需要他時時掛懷的歐陽夜玉。


    “唉,沒想到我江戶第一美男,竟然成了這瀘江第一剩男。好吧,都回避我,我還去看看歐陽夜玉那小獸吧。算算時間,這個晚上也該到了她變異的時間了。”李聰浩暗暗想。


    對於歐陽夜玉的事情,不管李聰浩平時在忙什麽,腦子裏始終揮之不去地想著她。


    但讓他最為頭疼的事情就死怎樣在她變異的時候,將她體內陡然暴增的強大真氣轉移出來,不然藥物一旦用完,又找不到新的藥物和方法抑製,這女人隻有死路一條。


    華龍大廈。


    樓頂一間密閉的小房間門口,洛孤劍派的上官家的兩個弟子守在門口。


    李聰浩開門走進去,再次看到雙眼血紅的歐陽夜玉坐正對門的房間最裏邊,脊背靠牆,雙腿盤坐,雙手在肚腹之前緊緊扣著,好像在打坐練功,又好像在極力抑製體內左衝右突的真氣。


    她的痛苦仿佛一條條青蛇的小蛇,已經慢慢爬上她那原本白皙的而此時卻漲得有些嫣紅的明亮的額頭上。


    她的呼吸非常緊湊,好像體內的空間忽然變小了,五髒六腑等轉不下,都要從鼻孔裏噴出來似的。


    看到他走進去,歐陽夜玉目光中閃過一絲血紅,仿佛看到了可以撕裂的對象。


    “真氣又開始激蕩了?”李聰浩問。


    “嗯。”歐陽夜玉輕輕應了一聲。


    從她回應的聲音,李聰浩可以聽出來,她現在似乎還沒有到最難受的時刻,她體內的真氣多少還能抑製一點點。


    像這種情況,恐怕過不了一兩個小時,這女人體內的真氣就會開始爆裂增加,到時候就像上次他見到的一樣,女人就可能開始瘋。


    最後的結果不用想就知道,要麽她衝出去,傷害他人;要麽她留在房間裏,一頭撞死自殺。


    不管哪種結果,都是難以挽回的結果,這是李聰浩最不願看到的。


    李聰浩走到她的身邊,蹲在她麵前,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玉兒,我要再試一次,你要配合我。我要再次施展功力,從你體內吸取真氣。等我施展功力的時候,你也盡量克製你體內的真氣,想法配合我往外釋放真氣,不要從我體內吸取真氣。我們兩個配合好,看是否能成功。如果能,說不定就可以幫你度過難關。”


    “沒用的。”歐陽夜玉雙眼微微閉上,顯然在極力克製著內心裏出手的衝動,“我體內的真氣就像餓極了的狼,隻要現有真氣和體內對接,肯定會不由自主地吸進來的。這是本性,沒有辦法。你還是不用白費功夫了。”


    “不!玉兒,不試你怎麽知道?我們一定要試,不試你早晚會死的。”李聰浩顯得有些激動,說話的語氣重而快。


    “哼哼。”歐陽夜玉冷笑道,“死?我從來不怕死。其實,自從我成為變異人的哪一天起,我的命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也可以說,我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坐在你們前的,不過是別人殺人的工具而已。行屍走肉,沒有靈魂,和僵屍有和分別?對於世人來說,死了豈不是更好?”


    “不!我不會讓你死!”李聰浩一拳揮動,貼著她的臉頰,將拳頭重重砸在歐陽夜玉腦袋後邊的牆壁上。


    嘭!


    牆壁上瞬間又石灰碎末脫落下來,散落在歐陽夜玉瘦削的肩膀上。


    但歐陽夜玉的腦袋卻紋絲未動。


    她的雙眼緩緩睜開,和她四目相對,道:“聰浩,你很強,但你不是救世主,不能救活每一個人。你也不是死神,可以放棄索去一個人的命。一切都是天命,你我再強,也抗不過命。我已經是變異人,不……其實我……我已經不是人……而是死有餘辜的野獸,你又何必……”


    歐陽夜玉看到李聰浩的眼中有著悲憫和憐惜,一個怒時鐵骨錚錚的漢子,眼神中那一絲溫柔就像一把力量最強大的尖刀,早已經讓她屈服了。


    李聰浩沒有再說話,他們已經心意相通,此時需要的不是話語,而是行動。


    李聰浩沒有再猶豫,盤膝坐在她麵前,雙手扯住她的雙臂,拉到手後,手心對著手心,開始打通和她身體的真氣。


    “不要了……”歐陽夜玉還想反對,但李聰浩的真氣已經投過她的手,進入她的體內。


    她再也不敢多說話,隻得努力逼迫體內的真氣從雙手部位釋放,期望配合他,讓真氣回流。


    兩個人苦苦努力,但似乎一切都隻是白費。


    歐陽夜玉不理解,李聰浩一樣不理解。


    在他們施展內功的時候,真氣通暢是往外釋放的,隻有將真氣釋放出來,才能在對方身上形成傷害。


    可是,現在李聰浩想從對方身上吸取真氣,歐陽夜玉想將體內強大的真氣釋放出去,兩個人的真氣一旦接觸,卻總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他們體內的真氣兩個不聽話的孩子,越是讓他們回流,他們偏偏向相反的方向流。


    兩人做了很大努力,進行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情形沒有生一點點改變。


    李聰浩額頭虛汗直冒,再這麽耗下去,他體內的真氣遲早要被吸盡。


    相反,因為他的真氣加入,歐陽夜玉變異的度一樣成倍加快,此時,她頭腦昏,意識不清,身形已經不聽使喚。


    就在這最後的時刻,李聰浩施展全身力氣,將兩個人的手斷開,並且迅從衣兜裏掏出最後一粒小藥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等歐陽夜玉反應過來,早已經將藥丸塞進了她的嘴巴裏。


    噗!


    歐陽夜玉變異已經達到了極限程度,原本他以為來得及,誰知道藥丸剛剛塞進她嘴裏,竟被她吐了出來。


    李聰浩正對著她坐著,不期那小藥丸竟然射進了他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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