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寧靜的世界展現於眼前,仿佛置身於一片純淨的天地,在水流的輕柔擁抱下,人仿佛成為了水的一部分。


    “希爾,你說真正的人魚是如何生活的?她們會像咱們一樣嗎?”


    “不太清楚,可能她們也會上班吧,摘摘海綿花什麽的。”


    兩人一起坐在烏龜上,時不時聊上兩句,享受著少有的靜謐時光。


    “那是什麽?”


    遠處出現一大片陰影區域,奧蘿拉奇怪的打量著那裏。


    “過去看看唄,按理說學校裏不會養什麽大型動物。”


    周身的水流突然湧動起來,希爾改變了水流的速度和方向,兩人一龜快速朝前遊去。


    魔法學院,水下遊覽區。


    “嘿!艾格,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遊過來了?”


    在水下通道中閑逛的男孩察覺到異常,連忙呼喚身邊的同伴。


    “嗯?好像是人?”


    幽深的透明廊道漂浮在水中,利用高強度的結晶體將水流隔開,這裏是魔法學院設置的水下觀察區域。


    隨著與不明陰影距離的縮減,希爾認出了這是何物,遊覽用的水下通道而已,她早就來過,不過上次是在裏麵,這回跑到水裏去了。


    身為魔法學院的學生,兩人不會不認識這個地方,剛剛是隔得太遠看不清。


    “裏斯!這是美人魚?我還以為那隻是童話故事”,震驚的學生趴在晶體玻璃上,眼睛都快瞪出去了。


    “喂!”


    不少看見兩人的學生興奮的揮手,試圖吸引兩位美人魚的注意力。


    “那些家夥注意到了我們,走吧。”


    希爾同樣朝那邊揮揮手,然後禦使魚尾下的坐騎離開,她可不想湊過去供人點評,自己又不是觀賞魚。


    不過在明天的報紙上,很大概率能看到美人魚的新聞,那些報社的無良家夥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引人眼球的話題。


    “我有一個提議,去湖底最深處看看如何?”


    希爾蠻好奇湖底會有什麽東西,通往另一個次元的裂痕?潛藏的深水巨獸?


    好吧,可能還沒那麽離譜,自己的想象太豐富了。


    “呃……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奧蘿拉低頭望向深邃的湖底,那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就好像擇人而噬的深淵巨口。


    “放心,隻是湖底而已,咱們又不是在海洋中”,希爾拍拍身下烏龜的腦袋,它沒有回話,看來是沒有意見,當然也可能是它壓根不會說話。


    “你看,烏龜先生沒反駁,二比一,咱們走吧。”


    下潛,沉默的下潛。


    視界內逐漸從蔚藍轉向漆黑,湧流的水聲和魚群活動的痕跡都逐漸消失,這裏和上麵完全就是兩片水域。


    兩百米是一個臨界點,通常在這個深度以下便稱作“深海”,在這之下光線逐漸失效,沒有葉綠植物能在此生長。


    普通人類不依靠外物能抵達的最大深度差不多就是這裏。


    奧蘿拉緊緊靠在身邊,用手扒拉著希爾的衣角,她不得已將魔力法球再度開啟,幽藍的法術輝光照亮一大片區域。


    快速的下潛導致水壓急劇變化,如果沒有魔力防護會對她們包括這隻烏龜的身體造成負擔。


    自己的奇美拉體質還能再扛一會兒,奧蘿拉隻是單純的人類罷了。


    身邊時不時遊過一些稀奇古怪的黑影,這些生物是淺層深海區的住客,大多是些好脾氣的生物。


    和希爾猜想的差不多,學院是不會往湖裏塞什麽危險物種的,又不是什麽收容所。


    終於,三個生命抵達湖底最深處,二百六十一米,和希爾感知的大體不差。


    “那是…什麽!”


    奧蘿拉震驚得合不攏嘴,得虧有法球阻隔,現在能夠正常說話,不然她會喝得飽飽的。


    最深處,除了由沉積物和泥沙組成的湖床外,一個巨大的圓形空洞靜靜停留在那裏,目測有個幾十米寬。


    漆黑一片,裏麵沒有任何東西,仿佛延伸至另一個世界。


    如果將整座湖泊比作浴缸,這玩意就是連接著下水道的出水口。


    “靠近看看。”


    希爾催動著法球向空洞靠去,在最近的距離兩人觀察到了異常,一層幾乎不可見的無形光幕覆蓋著空洞。


    要不是法球發出的光完全看不到這東西,它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很強的法術,我隻能推敲出幾個魔力節點。”


    這個法術是遠超學生水平的傑作,完全不是小法師能觸及的力量,連希爾也做不到。


    “嗯……”


    希爾托著下巴開始沉思,奧蘿拉見狀也沒去打擾,安靜的等待著專業人士的講解。


    “你還記得嗎?我們的學院建立在一片特殊空間中,下方是空無一物的虛空。”


    奇美拉少女的話提醒了奧蘿拉,這個知識點是所有學生都了解得知識,早在入學第一天,所有人都被告知不許靠近學院外側的虛空世界。


    任何試圖破壞或是翻閱法術晶障的人,會遭到學院維執部門的嚴肅處理。


    “也就是說……”


    “嗯,這片湖區的方是由魔法封鎖的無盡虛空。”


    希爾拍拍身下的烏龜,“這裏沒什麽好看的,走吧,我還得去找那條大魚算賬。”


    兩人都沒有什麽其他想法,來這裏隻想見識一番罷了,現在該回去了。


    魔力法球逐漸融化,化作湛藍的奇妙液體,隨後徹底消散,三位同行者回到了淺層水域。


    也不知道這隻烏龜對於今天的遭遇會作何感想,如果它會思考的話。


    跟隨著權能信標的標記,希爾很快找到那條拖自己下水的魚,是艾絲尼爾人餐桌上常見的食用魚類,不過體型異常龐大。


    “很好,今天的晚餐就是你啦!”


    這條老魚欺負自己年輕,先前還是自己太講武德了,還在用傳統釣魚竿抓魚,這回直接開炸。


    遠處便是那條大魚,它慢吞吞的擺動著身子,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餓魔盯上。


    奇美拉少女見狀,嘴角揚起一絲不懷好意的壞笑,心念一動,水中迅速展開一連串高亮的魔力球體。


    “砰砰砰!!”


    很快啊,大魚便成了希爾的囊中之物,被她綁起來裝入手環等待烹煮。


    那天湖邊的學生們回想起來,都會說自己在水中看到了“太陽”。


    湖麵上,希爾和奧蘿拉仰麵躺在水中,等待魔藥的效力流逝。


    天空中不知何時落起雨來,水滴編織成柔軟的雨幕,自高天落下,最後融入漫卷的湖光中,無數波紋散開,不斷碰撞和消融。


    這是一場屬於夏季的獨特小雨曲。


    兩人感受著雨水滴落到臉頰上,然後逐漸從肌膚表麵滑落,這種放肆淋雨的感覺很是令人享受。


    環境影響心態,不同的情緒也會造就各異的體會。


    希爾不再關心自己等會處理起尾巴毛有多麻煩,她隻想好好躺上一會兒。


    “奧蘿拉,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這麽喜歡雨水。”


    “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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