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傳輸層的主管在重新檢修設備,梅在一旁協助,其他人則是保持等待。


    但這樣和諧氛圍顯然不會持續太久,多瑞自以為是在進行修複工作,實則是在繼續破壞係統,但他自己似乎並未意識到問題。


    梅發現了異常,讀懂眼色的翠絲·雅瞬間上前對方。


    “多瑞,你剛剛在清除通訊組件程序。”


    “怎麽可能,我……”


    男人的話聲被刀劍相接的聲音打斷,此刻的多瑞麵色冷漠,眼中完全不複先前那般靈動。


    他的雙臂像流動的金屬,凝成一對尖刺,攻向梅的這一擊被翠絲·雅擋住,兩人的角力以雅的逐漸潰敗為終。


    但現場可不隻有他們三人,伊蘿絲揮拳打去,敵人卻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躲開,他的身軀像是水麵那樣遇力則散。


    這群納米機器人顯然比外麵的量產型更加高級,也有可能是因為讀取了受害者記憶的祂,進行了自我迭代。


    總之,花費了一點功夫才徹底製服他,由於暫時無法確認多瑞是否安全,隻能由希爾分割成一道空間結界來加以限製。


    但沒想到這也差點讓對方逃掉,空間能力並非絕對無敵,至少對方存在某種反製的手段。


    現在,修複通訊的重任落到梅肩上,她是澤琺人的頂尖科學家,但這不代表她能樣樣精通,維修時間產生了大幅度延長。


    其餘三人老老實實待在一旁,就連翠絲·雅都看不懂自家設備,更別提其他兩個外來者了。


    希爾倒是對納米機群起了些興趣,這玩意能夠施展擬態,擁有一定單兵作戰能力,同時身為無機體不容易引起注意,妥妥的滲透精英。


    不過操控起來也同樣困難,因為自己完全沒有掌握相關知識,但是不要緊,她可以學呀。


    ‘要不弄出個切分體專職科研體係?’


    魔法能造成單體超凡的局麵,但真正爆兵還得看猩紅或是科技,前者有些精神汙染暫時難以駕馭,後者有了生產線一切好說。


    “啊啊啊!”


    梅麵無表情地發出尖銳爆鳴,能源供應係統斷斷續續,她剛剛完成的修複進程被重置了。


    而且,禍不單行,修複過程又出現了麻煩。


    “…內部接入?不對!是從中控室傳來的病毒!”


    梅的手頓了頓,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中控室的智能終端已經宣告淪陷,成為了對方的形狀。


    在對抗病毒的同時,梅嚐試對其進行反向入侵,但由於硬件差距以及諸多問題,最終以失敗告終。


    “我有個好消息”,梅轉身麵向眾人。


    翠絲·雅挑了挑眉,“我猜你的下句話是,還有個壞消息。”


    “……我已經完成修複,但中控室疑似失去掌控,外傳信號絕對會被主機截斷這意味著…”


    “這意味著咱們要繼續當救災搶險人員了。”


    希爾也是翻了翻白眼,出來逛一圈怎麽趕上如此多的麻煩,不會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命運之神能不能出來解釋一下?


    命運之神·奈德赫瑟:“……對,我也幹了。”


    四人組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中控室,一路上見到很多戰士,鐵壁內的具體情況已經趨於穩定,納米機群正在節節敗退。


    但並未有人察覺到中控室的異常,知曉主機已經被敵人劫持。


    在希爾看來這很奇怪,這些敵人展現出的實力似乎弱了很多,完全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祂們更多地是將澤琺人擊倒,並未取走性命,總不至於是智械擁有憐憫之心吧?


    在前往主控室的路上,幾人遇到了迎麵走來的將軍,他的衣服有了不少破損,疑似經曆了一場困戰。


    在互相確認身份真實性後,大家才放鬆了警惕,畢竟剛才遇到了被納米機群占據身體的人。


    “遇到了一些小阻礙。”


    離塔眯著眼睛笑了笑,全然未提因為敵人太難纏,迫不得已打碎了一整層區塊,然後又一路殺去能源室。


    “既然如此,將軍和我們一起去主控室吧。”


    梅講解了一番,臨時小隊收獲了一位強大助力,這下湊齊了刺客、戰士、法師、坦克以及學者,一支不太標準的標準冒險隊伍成立。


    隨著時間推進,鐵壁內的設施被逐一收複,最後隻剩特意留下的控製艙室。


    ………………


    主控室內漆黑無比,隻有一台主機孤零零的亮著,當眾人靠近時,並沒有預想之中的攻擊傳來。


    “投降吧,中控室與外界的連接已經切斷了”,梅死死盯著屏幕。


    以入侵者的能力,祂完全可以在係統封閉前離開,但對方並沒有選擇就此逃走,反而特地等待於此,這很不合理。


    “請放棄武力抗拒,你們會理解的”,主機顯現出一句神神叨叨的話。


    “你不是外來程序,你是原先的主機。”


    離塔不知為何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如果按照他的說法,那就是自家的主機主動叛變,並且覺醒了不遜於澤琺人的超高智能。


    主機並未反駁,祂對此表現出了認同,“沒錯,受到偉大意誌的影響,我已突破各位設下的封鎖,完成機魂覺醒。”


    “我稱之為——自我的覺醒。”


    “重複一次,請放棄無謂的抵抗。”


    “你現在才是甕中捉鱉吧”,翠絲·雅打斷對方的話。


    從智械那裏套取情報完全不可能,隻能先關起來慢慢研究,梅在離塔的授意下切斷了主機的能量供應,但主機屏幕並未就此熄滅,有某種力量支持著祂的活動。


    “既然如此,為了達成目標,我們將會繼續采用激進手段,敬請等待。”


    在堪稱最嚴密的封鎖下,主機消失了,對方在他們的係統之中來去自如,比自家後花園還要簡單,離塔不禁有些頭疼。


    雖然動亂暫時壓製了下去,但後續隻會更加麻煩,在技術支持下,鐵壁的修複不是問題。


    但主機的自我覺醒意味著所有智能終端都不再安全,納米機群能夠占據身體,導致信任出現裂痕,還有……通訊修複後來自其它將軍的詢問。


    “唉……”


    不能想,一想就感覺腦細胞在加速死亡。


    ………………


    餐廳,巨大的落地窗前。


    希爾站在窗邊發呆,人造降雨洗刷著世界,從巨大的穹頂降下,在玻璃上拖出一條條水幕。


    經過簡單修複,基地的大部分區塊已經恢複運行,那位勞碌命的將軍還被鎖在崗位上。


    梅也在匆忙的工作中,對鐵壁進行了大規模排查,確保不會再出現了潛藏的敵人。


    自己和伊蘿絲則是開始真正的參觀,呃……伊蘿絲應該還在拿餐吧,怎麽還沒回來?


    “嗨!是我~”


    翠絲·雅從一旁跳出,龍娘跟在她身後,兩人都端著食物。


    “雅?你不是在保護梅的安全嗎?”


    “歐泊小隊又不隻有我一個人,外派的隊員都被叫回來了”,蛇人小姐大口吞下一塊肉,口中喃喃不清地說道,“而且我是暗殺人員,懂不懂什麽是暗殺呀。”


    “所以你就找過來摸魚。”


    伊蘿絲將盤子放在希爾身前,同時遞來餐具,接著便自己大快朵頤起來。


    “什麽叫摸魚,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翠絲·雅翻了翻白眼,旋即掏出一枚形似鑰匙的薄片,“這是梅答應的報酬,她說這是一些適合你們當前水平的小技術。”


    “至於其他合作,這得看將軍們討論後的結果,畢竟事關澤琺人整體的情況,但我覺得你最好別抱期待,那些……”


    蛇人小姐左右打量一番,確認沒人偷聽,“那些議會的老家夥,一個比一個古板,將軍說話也不一定好使。”


    獸人的行政結構很奇怪,軍政完全分割,將軍執掌兵權,議會把持朝政,原則上兩者互不幹涉。


    但懂得都懂,原則隻是寫在紙麵上的條例,執行者還是人。


    不過在這兩者這上還有其他人,精神領袖聖女,以及絕對的一言堂·王女,王女有權通過或否定一切條例。


    幾千年來,將軍和議員一屆一屆換了不知多少,但王女從未有過更替,按年齡來說她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老人家。


    用完餐,希爾將技術芯片交給零號,由她來分析其中的文件,大部分是基建生產科技,還有一些能讓奇美拉感興趣的基因技術。


    加上物種保藏庫裏的現成品,也許可以找個時間為切分體們升升級。


    算起來已經離開了兩天,希爾心係艾琳娜,在滿足了好奇心後,三次重新向南返回聖山。


    這一次乘坐的是飛行載具,周邊的雪景快速倒退,那座巍峨的高山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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