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來越多,餐廳也隨之變的嘈雜了起來,我和楊欣卻在這嘈雜中安靜,這種安靜的背後是讓人窒息的壓抑。


    “我該走了。”我起身對楊欣說道。


    依舊坐著的楊欣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她拉住我的手,抽泣著和我說道:“王浩,我和你一起走。”


    ……


    餐廳外,我打著傘,轉過身對身邊的楊欣說道:“我該回去了。”


    “不,再陪陪我,我不想回家。”楊欣突然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長歎一口氣,終究向眼前這個朝夕相處了6年的女人妥協了。


    ……


    這個寒冷的雨夜,我們又走在了那條被我們定義於“不快樂的路上”,楊欣挽住我的胳膊,她緊緊的靠住我,我有些窒息。


    窒息中我仿佛又回到戀愛的日子……


    雨越來越大,李可一的麵容也在我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我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一陣電話鈴聲,驚的我立刻放掉了楊欣挽住我胳膊的手。


    李可一的電話號碼在忽明忽暗的屏幕上跳躍著,我的神經也隨之顫動著,一霎那我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


    我將電話調成了靜音,但是依舊可以看到口袋裏忽明忽暗跳動的光線。


    雨水“劈裏啪啦”的打在雨傘上,我盡量用傘遮住楊欣,可是她的肩膀依舊被淋濕,而我也感覺有雨水落進了鞋子裏,很不自在。


    “王浩,為什麽我們要把這條路走的這麽艱辛?”


    “我們是一步錯,步步錯,或許我們就不該認識,不該戀愛,這樣我們會輕鬆很多。”


    “你後悔了嗎,後悔我們在一起的6年?”楊欣突然停了下來問道。


    “這對來說是一段美好的回憶,隻是回憶,明白嗎?”


    “不明白,我永遠也不想明白。”楊欣的情緒顯的有些激動。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即便我們複合又能怎樣,隻是在重複從激情到平淡再到懈怠最後厭倦的過程,一切還會回到原點,而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無謂的掙紮,這就是生活。”我看著楊欣說道。


    “可是……”


    我製止了楊欣繼續說下去,道:“李可一還在家等我,我該走了。”我拍了拍楊欣的肩膀,將傘留給了她,轉身離去。


    ……


    雨水是冰涼的,可是我卻感受到了溫度,那是我的眼淚,我又哭了,我不敢回過頭看著還立在雨中的楊欣,我真的很想找一個借口將我們的愛情繼續下去,可是那隻是借口,我相信現在的疼痛,會換來未來的幸福,否則我又何必這麽決絕呢?


    ……


    回到家,我的身上已盡被雨水淋濕,李可一很詫異的看著我,道:“王浩,你怎麽淋雨了,你的雨傘呢?”


    “丟在出租車上忘記拿了。”我答道。


    “那你趕緊去把衣服換掉,別著涼了。”李可一說著走進房間拿了一套幹淨的內衣給我。


    我在衛生間換好衣服,李可一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我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王浩,給你那麽多電話為什麽不接?”李可一嘴裏嚼著口香糖,眼睛盯著電視向我問道。


    “你有打電話嗎?”我說著掏出了電話。


    “呦,今天開會調了靜音忘記調回來了。”我說著又調出了電話鈴聲。


    “哦!”李可一點了點頭,仿佛完全不在意,她依舊專注的看著電視劇。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對她說道:“我有點困了,我先睡覺了啊!”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李可一放下手中的遙控器,趁我沒有防備一下子將我撲倒在沙發上,她將我壓在身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道:“王浩,你今天晚上到底幹嘛去了?”


    “我中午不就告訴過你晚上要陪客戶吃飯的嗎?”


    李可一從我的肩膀上捏起一根長發,這一定是楊欣剛剛靠在我肩膀時留下的,我的眼神變得閃爍。


    “你是自己說,還是要我繼續問下去?”李可一把玩著手中的頭發對我說道。


    “我身上怎麽會有這麽長的頭發,應該是你的吧?”


    李可一冷笑這看著我,她從自己的頭上拔了一根頭發和手中的頭發做了一個對比,道:“不好意思,我的頭發也沒這麽長。”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不小心粘上去的,酒店裏那麽多人,難免挨挨擦擦的。”我含糊其辭地說道。


    “我很想相信,但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李可一麵無表情的和我說道。


    ……


    “你應該相信我。”沉默了很久我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對李可一說道。


    “你讓我拿什麽相信你,天真還是幼稚?我已經過了天真和幼稚的年紀了。”


    李可一寸步不讓地說道。


    “咱們過點消停的日子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和你吵。”


    “你解釋清楚了,我又何必和你吵。”李可一的語氣中已經帶著怒意了。


    ……


    我沉默著,掐滅掉煙頭又給自己點上一根。


    “王浩你別用抽煙掩飾你的慌張和無恥。”李可一說著從我手中搶過剛剛點燃的煙,狠狠的按在了煙灰缸裏。


    我看了李可一一眼,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剛點燃打火機就被李可一一口給吹滅,又點燃,又被李可一吹滅,如此反複著。


    “你到底想怎樣?”我將打火機拍在了茶幾上,將未點燃的煙扔進了垃圾簍裏。


    “坦誠相見,實話實說。”李可一倔強的說出了這八個字。


    我心中糾結,我猶豫著是否要將與楊欣的事情告訴李可一,以李可一的脾氣我不確定告訴她後會發生什麽事情,我不想我們的愛情在大風大浪中沉沉浮浮,我更害怕她突如其來的離去。


    “先讓我一個人靜靜。”我鬆開了李可一拉住我衣角的手,向門外走去。


    李可一沒有製止我,但卻跟在我身後,風雨在咆哮,我們都沒有打傘,我們走出了屋子,又走出了小區,雨很快將我們淋得十分狼狽。


    “你回去吧,不要陪我淋雨了。”我停下來對李可一說道。


    她站在我身後一句話也不說,卻依舊倔強的看著我,我轉身繼續向前走,她也跟著我向前走,就這樣我們在雨中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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