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喊完,撐著窗台呼的一聲就跳了下去,樓外瞬間就響起了落水聲。


    帶著口罩的男人衝到門口,手腳並用的把門一關,落下鎖,剛要助跳衝出去,就看到了一旁支架上的攝像機。


    他助跳的動作頓住,手掌迅速的掃去,將攝像機扯落下來,拽在手裏,一個助跳,直接躍出了窗戶。


    餘下那個被叫做老三的,急得滿臉大汗的騎在窗台上,望著隱在黑暗裏的湖水,渾身哆嗦著緊抓著窗欞,想跳又不敢跳。


    門“哐當”一聲,被人一腳給踹倒在地。


    綁匪老三驚得驟然回頭,“砰”的一聲,嚇得直接從窗台上掉了下來,跌坐在地。


    他瞪著如銅鈴般驚懼的大眼,看著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衝了進來,人一抖,身下瞬間湧上股濕熱感,一團淡黃的液體自他身下緩緩浸了出來,濃濃的尿騷味順著水流擴散開來……


    池逸辰站在門口,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葉安楠,呼吸都是一頓。


    他腳步微亂的衝過去,飛快的脫下衣服,蓋在葉安楠的身上。


    “葉安楠!”


    他叫了一聲,躺在地上的女人毫無反應。


    “救護車……救護車來了沒有?”池逸辰衝著門外大喊,略帶顫抖的手落在她鼻息間,微弱的呼吸炙熱得燙手。


    他鬆了口氣,再顧不得其它,用衣服包裹著衣衫破敗,渾身是血的葉安楠就往外衝去。


    景烈晚了池逸辰一步衝上樓來,剛到門口,就迎麵撞上抱著葉安楠倉皇衝出的池逸辰。


    “安楠!”景烈目眥欲裂的大叫。


    “快讓開!”池逸辰大喝,腳步不停,直接往前衝去,景烈下意識地側身讓出道來。


    池逸辰看也沒看他一眼,抱著人就往樓下衝去,大喊著,“醫生……醫生……”


    殷紅的鮮血自葉安楠身上滴落,滴滴答答連成線流了一地。


    景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喉結不斷滾動,卻再說不出話來。


    他的雙腳像被釘在了原地般,不聽使喚,眼見著池逸辰失控的一路大叫著醫生。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終於過去,東方天際線上蹦出一縷微光,朦朦朧朧的照毫了整個大陸,也解凍了景烈冰封的憤怒。


    他像零件生繡的機器人般,行動遲緩而木納,側過頭,森冷得仿若地獄使者的目光,一寸寸沿著門口淋漓的鮮血往屋內延升。


    葉安楠躺過的地方,淌著一灘尚在流動的血液,破碎的衣衫,揪落的頭發,滿地狼藉。


    他不敢想象,當時的安楠,有多痛,多恐懼。


    景烈垂落身側的雙手隱隱顫抖,麵色一分分白了下去,吸進嘴裏的空氣,像含了冰渣似的,刮得喉嚨肺腑都在生生作痛。


    他目光越過滿地鮮血,再往前,是一個嚇得渾身哆嗦著,跌坐在窗前的男人。


    綁匪老三被景烈盯得渾身無意識的顫抖,雙手撐在地麵,不斷的後退,“不……不是我……不是我……”


    景烈仿若被他的聲音解開了穴封,滿腔的恨意隨著血液流動竄遍全身。


    他踩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氣勢洶湧的朝綁匪老三走去。


    綁匪老三嚇得哭了起來,“不是我……”


    景烈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將人直接從地上拖起,按壓到牆上,“不是你,是誰?”


    綁匪老三哭著大叫,“我們隻是收人錢財,替他把人綁了過會。是他們自己人打的……說要殺了她……”


    景烈聞言,呼吸驟然急促,怒意逼得雙眸通紅嗜血,一拳就揍在了綁匪老在的臉上。


    “那些人呢?”他咬牙切齒的喝問。


    綁匪老三被揍得腦袋狠狠歪向了一邊,又被景烈揪著衣襟扯了回來,又是一拳。


    綁匪老三一口鮮血噴出,並自著顆血淋淋的牙齒,灑落在地。


    “他們跑了……”綁匪老大哭著說道。


    景烈怒得理智全無,渾身血液都似燃起來了般,咆哮著找不到出口。


    他將綁匪打三按在地上,似鐵的拳頭,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砸落下去,臉上,身上砸到哪兒算哪兒。


    等警察隨後衝上來的時候,綁匪老三已經被景烈揍得蜷縮在地上,不會動彈了。


    警察衝上去,將發了瘋似的景烈拉開。


    景烈已經失去了理智,但凡阻礙他的,他都不會放過。


    警察過來拉攔,他就揍警察,警察一個沒攔住,綁匪老三就像破布娃娃似的,一動不動的任他拳打腳踢。


    見到這樣瘋狂的景烈,警察再不敢退縮,幾個人一起圍擁而上,迅速將景烈撲倒,控製起來,才將綁匪老三救了出來。


    待景烈逐漸冷靜下來,警察才敢慢慢試著鬆手,見他不再像發怒的野獸似的撲向綁匪老三,眾人才鬆了口氣。


    綁匪老三被迅速的押解到一旁,警察對現場進去拍照勘查。


    景烈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空了般,茫然的望著滿地血跡,悔恨的情緒再度上湧。


    他側頭,目光正好落在之前何義丟在地上的那隻藥瓶上,撿起一看,怒不可遏的當場將塑料瓶子都捏扁在掌心。


    安楠到底受了多少罪!


    景烈淩厲的目光把空蕩蕩的屋子裏所有角落都掃過。


    撲倒的門背後,是把被踹翻的椅子,椅子旁邊,還有一個拉倒的枝架。


    他大步走過去,將支架撿起來看了眼,如果他沒判斷錯的話,這應該是抬照相機的支架。


    這麽說來,事發時,這些從還對整個場麵進行了拍照?


    景烈的臉色再度變色,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腦海裏不停的回憶起池逸辰用衣服包裹葉安楠抱出去的畫麵。


    衣服褲子都被撕碎在地上,她到底受到了怎樣的虐待?!


    景烈無法想象,胸口沸騰的怒意就瀕臨暴發的火山,再難抑製。


    他大吼一聲,捏著支架的手一拳就狠狠的砸到牆上。


    骨骼與牆壁發生的破撞聲令滿屋子警員頭皮發麻,他本人卻仿若未覺,收回手,陳紅的磚牆上麵,是個血淋淋的拳頭印跡,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牙縫裏崩出,“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那些人渣給挖出來,讓他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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