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萍恨得衝上來,揚起手,就想給她一耳光。


    可最終,她的手頹然地頓在了半空中,畢竟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從小又乖巧伶俐,哪狠得下那個心打下去啊。


    “你這是在作賤自己,你知不知道?!”


    易詩雨哇的哭了起來,“媽,我知道錯了,你幫幫我,救救我,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再也不犯渾了。媽……”


    江容慧見易詩雨崩潰成這樣,也怒了。


    她一把架住王麗萍的手,冷聲喝問,“王麗萍,她再不對,也是你女兒,你竟然下得了手?!我告訴你,詩雨今天會犯這樣的錯,完全都是你造成的!”


    王麗萍怒得跟什麽樣,費心費力的替別人培養女兒,到來頭,竟然落得這麽個下場。


    “江容慧,你有什麽立場來說這話!”


    兩人當場就懟了起來。


    易詩雨傻了,有點看不懂事情的走向怎麽變成這樣了。


    江容慧冷冷的瞥她一眼,冷笑,“我現在不想跟你爭論,這件事,咱們遲早是要解決清楚的。”


    她很快冷靜下來,收回目光,盯著易詩雨道:“詩雨,事情的經過我們都知道了,現在你告訴我,這些天,你都對警察說了些什麽?”


    易詩雨疲憊的搖頭,“沒有,什麽都沒說。出事後,我一直要求見家人,但都沒得到同意,我就知道,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警察找我錄口供,稍有點不對,我就裝崩潰,裝精神失常,他們拿我沒辦法。”


    江容慧點頭,“很好,什麽都沒說就對了。但你不能一直用這個方法,久了,也就沒用了。”


    易詩雨神色倉惶的點頭,“慧姨,這些我都懂,所以我才一直拖著,隻要我身體一天沒好,警察也不能就把我帶離醫院的。”


    江容慧讚成道,“話和作法都沒錯,有醫生在,根本拖不久。”


    易詩雨淚水盈眶的說:“我之前被暴打,動了鵝口瘡氣,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了胎心。醫生說,估計掉下來,也就這兩天的事了。慧姨,這是個機會,還能再拖延幾天,你一定要救救我。”


    江容慧一直比自己母親鎮定,有能力。


    這個時候,與其求母親,不如求江容慧。


    江容慧愛憐的摟緊了她,“詩雨,你受苦了。你安心在這裏養身體,其它的事,交給慧姨來想辦法,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但在這之前,無論如何,你都要咬定了,你隻是受害者,是何義對你見色起意,幾次向你示愛,你沒接受,於是落難後,就起了報複心裏。他綁了你,要你做他的女人,你是寧死不屈,才被他報複的。”


    易詩雨眼睛裏冒出點點精光,“慧姨,你有辦法了?”


    江容慧目光堅定的說,“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兵行險招了。我問你,你確定,孩子是何義的?”


    易詩雨肯定的點頭,“是。”


    “那好,你按我說的去做……”江容慧附在易詩雨耳畔,將自己心裏初步的計劃悄悄的告之於她。


    易詩雨震驚的瞪大了眼,問道:“慧姨,這行嗎?”


    “行不行,試了再說。反正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好,我聽你的!”易詩雨堅定的點頭應下。


    *


    易詩雨的孩子落了下來,但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江容慧拿著幾份鑒定報告,在律師的陪同下,去看守所裏見到了何義。


    何義雙手被手銬鎖著,換上了看守所的衣服,麵部胡茬胡子拉碴,頭發也亂糟糟的揉成一團,整個人精神頹廢得跟沒睡醒似的,一臉自暴自棄。


    江容慧當即就嫌惡的皺起了眉頭,十分不讚同易詩雨看人的眼光。


    不過也暗自鬆了口氣,越是淪落得看不到希望的人,越容易掌握。


    你稍微給點好處,他都會當救命稻草似的抓住,這樣的人,相比野心極的人,更容易掌控。


    警察把人帶進會麵室,按坐在椅子上,而後無聲的退至門外,門也被哐當的合上。


    何義抬了抬眼眸,看了江容慧一眼,“我不認識你吧?”


    江容慧優雅的笑笑,聲音清悅動聽,“但我認識你,何義。”


    她從錢袋裏抽出一張照片,推到何義麵前。


    照片是何義還未出事時,意氣風發之際拍的。


    那時候的他,過著優渥的生活,良好的物質,讓他看起來,還人模狗樣的,與現在相比,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何義瞥了眼,自嘲一笑,“我爸找你來的?”


    他想來想去,現在除了自己的父母,估計沒人會真管他了。


    江容慧搖頭,動作輕而慢,卻像高處落下的鉛球,狠狠的擊碎了何義僅存的幻想。


    何義聳聳肩,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並不意外。


    “說吧,你找我,有什麽目的?”


    “我已經打聽過了,你被抓的第二天,就把什麽都招了,還說,是詩雨指使你去綁架的葉安楠,是嗎?”


    何義嘲諷一笑,“原來是易詩雨找來的說客。”


    江容慧搖頭,“確切的說,我不是給她來做說客的,而是想給你們提供一個雙贏的機會,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何義哈哈大笑,諷刺的看著江容慧,像在看一個笑話,“你還可以說得更動聽一點。”


    江容慧沒有被他激怒,美眸冷肅沉凝,“何義,這是你唯一的一次機會了。你先別急著否定我來的意義,我不是空手來的,而是準備了個足以讓你心動的理由。如果你看過後,依舊堅持之前的口供,那麽我無話可說。”


    何義唇角掛上了個痞痞的笑,想用手掏了掏耳朵,雙手卻帶著的手銬,動作滑稽搞笑,“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想讓我一力承擔起綁架害人的罪責,你覺得可能嗎?!”


    江容慧悠閑的說:“可不可能,總是得把雙方的誠意擺出來談過後才知道吧?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綁架葉安楠落敗後,池逸辰就收購了你名下的何氏產業。你父母那邊,勉勉強強的還過下去。可因為你對付易詩雨的極端手段,激怒了池逸辰,何家也因此而大廈傾覆,池逸辰碾壓式的收購何氏旗下的所有產業,一夜之間,何氏全部改名換姓,你父母甚至還會背負了數不清的債務。用一句話來總結說來,你父母已經將被你連累得死無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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