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屋子之前,我的心情是緊張的,因為我不知道楊欣會不會去,我不想她去,因為見了麵我甚至不知道該和她聊些什麽,我們已經形同陌路,我又期待她去,沒有原因,就是想見她。


    我按響了門鈴,徐菁幫我打開了門,我對著屋子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楊欣的身影,我鬆了一口氣,可是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我安慰著自己:“不來也好。”


    “王浩,你先坐著,我和沈聰去做晚飯。”徐菁說著又向廚房走去。


    廚房裏沈聰衝我喊道:“王浩,桌上有煙,你先抽著,待會兒咱喝兩杯!”


    “忙你的,別廢話,哥們兒快餓死了!”


    廚房裏徐菁搭上了話:“王浩,多大人了,還一副急脾氣。”


    “姐姐哎,我是真餓了,咱快點兒行不?”我十分委屈的說道,沈聰和徐菁聽後“哈哈”大笑,我們之間已然習慣了開玩笑。


    就在我們說話間,門鈴被按響,廚房裏的徐菁對我喊道:“王浩,去開下門。”


    我應了一聲,便起身去開門了,我想這應該是沈聰請的某個同事。


    ……


    我愣在原地,我和楊欣四目相對,一瞬間我們竟不知該和對方說點兒什麽。


    “晚上好。”我杵在門口說道。


    楊欣低著頭細聲說道:“晚上好。”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王浩,你杵在門口幹嘛呢,你放小欣進來啊!”從廚房端著菜出來的徐菁衝我喊道。


    “對不起、對不起,趕緊進來吧!”我連忙對被我擋在門外的楊欣說道。


    我的窘態終於惹的楊欣莞爾一笑,她從我的身邊繞了過去。


    ……


    沈聰和徐菁依舊在廚房裏忙活著,我和楊欣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們並沒有相談甚歡,依舊是一段帶著無奈的沉默。


    “你。”我和楊欣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我和楊欣又同時說道。


    我們很無奈的相視一笑……


    “還是你先說吧。”楊欣對我說道。


    “我忘記要說什麽了,還是你說吧。”


    “那我們都別說了,等著吃晚飯吧,或者我們也可以選擇去廚房幫幫忙。”


    楊欣說道。


    “不用幫忙了,已經搞定了!”徐菁端著最後一道菜對我和楊欣說道,我們的尷尬也隨之被緩解。


    ……


    四個人就這樣圍著一張不算大的桌子吃了起來,話題也隨之展開。


    “小欣,明天老大結婚你知道嗎?”沈聰問楊欣。


    楊欣點了點頭,道:“他給我打過電話了。”


    對於吳波給楊欣打電話我並沒有意外,大學時因為我和吳波關係太鐵,大家又經常混在一起玩兒,久而久之楊欣便和吳波以兄妹相稱,兩人關係不亞於親兄妹,吳波結婚自然會通知楊欣。


    “那你和我們一起去嗎?”徐菁又問道。


    楊欣低著頭沒有立即回答,我卻隻歎命運弄人,我和楊欣千方百計的想和對方保持距離,可是命運偏偏千絲萬縷的將我們聯係在一起,戀愛六年我們有許多共同的朋友,比如徐菁、比如吳波,他們總是將我和楊欣生拉硬扯到一起!


    沉吟半晌楊欣終於開口說道:“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我知道楊欣這麽做是為了避開和我在一起,我提議道:“你和沈聰、徐菁一起去吧。”


    “那你呢?”徐菁問道。


    “明天李可一也和我一起去的。”我回答道。


    沈聰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


    ……


    短暫的沉默之後,沈聰又提議,道:“王浩,喝兩杯吧,真心替老大感到高興!”


    我點了點頭,一想到老大要結婚,心中是一種由衷的喜悅,全然忘記了李可一不讓我喝酒囑咐。


    “楊欣,你要不要喝點?”沈聰又問楊欣。


    楊欣搖了搖頭。


    “小欣喝一點嘛,難得大家都這麽高興。”徐菁又勸道。


    “別讓她喝了,她的酒量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說道。


    沈聰和徐菁沒有再堅持,如果是以前他們定會要起哄一番,但是現在我們的心裏都深深的刻著時過境遷這四個字。


    ……


    酒過三巡,我和沈聰的話也多了起來,沈聰突然說道:“王浩,還記得那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夏天,咱幾個坐在一張涼席上打麻將,老大說要給咱當證婚人的事兒嗎?”


    “當然記得,我記得咱當時被老大逼著寫了一份保證書,說容顏改、蒼鬆萎都不許分手!”我接道。


    “對、對、對,有這事兒,也不知道那份泛了黃的愛情保證書老大還有沒有留著。”


    “咳咳~~”徐菁試圖用咳嗽聲,阻止我們繼續說下去。


    我向徐菁看了看,又向楊欣看了看,卻發現楊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光閃爍了,在全然不覺中,我和沈聰又從新撕開了那道並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我突然感覺到了疼痛,這是一種作繭自縛後的疼痛,我不該嘴賤的舊事重提。


    “沈聰、王浩,你們倆別喝酒了,看看你們都說了些什麽?”徐菁對我和沈聰怒道。


    “我去一下洗手間。”楊欣說著便跑向了洗手間,她在躲避那令之惶恐不安的曾經,我卻為現今的無奈和遺憾,唏噓!


    ……


    盡管楊欣極力的抑製,我們依舊聽到了她的泣不成聲,曾經的六年、曾經的海誓山盟,此時卻成為了她的負擔,我想此刻她的心情是複雜的,有不甘、有留戀、有後悔,有歉疚,亦或者是恐懼!


    從水龍頭處傾瀉而下的水聲,淹沒了楊欣的哭聲,我想去安慰幾句,卻始終邁不開自己的雙腳。


    徐菁拍了沈聰一下,道:“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提那事情幹嘛!”


    “別怨沈聰了,老大要結婚,難免會想到點過去的事情。”我說道。


    這個時候徐菁卻突然情緒失控,她也哭了出來:“王浩,說真的,我挺為你和小欣遺憾的,如果我們四個能在一起結婚該多好!”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徐菁說出這句話後,我的情緒也瞬間失控,眼眶不受控製的濕潤了起來。


    “愛情可以停留在發生的那天不走,但是人不可以,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自由的愛情,我們應該滿足於幸福的瞬間!”我忍著痛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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