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已經舉行完畢,我和李可一並肩站在台階之上,楊欣始終沒有從車上下來,沈聰攜徐菁十指相扣從酒店走了出來,他們真是親密無間!


    老大醉醺醺的來到我身邊,他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道:“王浩,和你聊幾句。”


    我跟著老大向不遠處的角落走去。


    老大扔給了我一根煙,自己又點上一根,我幫老大點燃煙,又幫自己點燃,我向老大問道:“你以前不是不抽煙的嗎?”


    “現在抽上了。”老大笑了笑。


    這本是兩句極其平常的問答,但我卻提煉出兩個關鍵詞:“以前、現在。”原來人真的是會變的!這、這對我來說又是一種時過境遷的悲傷!


    ……


    老大從身上掏出一張字條遞給了我:“這個不是諾言的諾言我不能再幫你保存了!”


    打開字條,赫然寫著:“容顏改、蒼鬆萎,愛不斷!”下麵落著我和楊欣的名字,再下麵是徐菁和沈聰的名字。


    我想仰天狂笑,笑的瘋癲才好……


    我想甩蒼天兩個耳光,為什麽不給我多一點的時間??我更想甩自己記不清的耳光,為什麽後知後覺!!


    ……


    我讓眼淚往心裏流,因為我怕烈的陽光會將它蒸發掉,當眼淚流進心裏後,臉上便也擠出了笑容:“你大爺的,結婚還帶著這玩意兒!”我說著便將那張泛了黃的“愛情保證書”揉成一團扔向了垃圾箱。


    當紙團落進垃圾箱後,我的笑容不受控製的凝固,心裏沒著沒落一片枯萎!


    老大突然將我擁住,他帶著哭腔說道:“王浩,我他媽真的為你和小欣遺憾,真他媽遺憾!”


    我推開了老大,習慣性的擠出笑容:“難道現在流行酒喝多了,玩煽情?”


    ……


    許久老大沒有再說話,我拉著老大找了一片台階坐了下來,又扔了一根煙給他,道:“咱今天不談過去,咱聊未來。”


    老大笑了笑。


    我很認真的和他說道:“我現在有女朋友了,我愛她,她也愛我,剛剛你還慫恿我們在你婚禮上接吻了,你應該祝福我們不是嗎?”


    老大對我做了一個抱歉狀,說道:“我喝多了,剛剛忘記這茬了。”


    我拍了拍老大的肩膀說道:“既然已經遺憾了,為何不讓遺憾完美呢,那些追不回的曾經,不如深埋心中,讓它紮根、開花!”


    老大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王浩,你和沈聰是我最好的兩個兄弟……”他欲言又止。


    我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老大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說道:“你們都很聰明,可是你卻沒有他的狠勁!”


    我笑了笑,老大說的我並不否認,沈聰做的事情的確一件比一件狠,他敢自己承受車禍推開徐菁,他敢不管不顧的和已經結了婚的徐菁複合,他敢為了徐菁放棄個性,混在職場,這些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還有與生俱來的狠勁,他是個拿得起放的下的人。


    “然後呢?”我問老大。


    “以後在工作中,不要和他爆發衝突,否則最後受傷的肯定是你,如果衝突不可避免你必須要先下手為強,明白我意思嗎?”老大很嚴肅的和我說道。


    “什麽衝突不衝突的,扯太遠了。”我不以為然地說道。


    老大歎了一個口氣,終究沒有再說下去,我和沈聰都是他兄弟,剛剛他的那番話已經在偏頗我了,有些話他隻能點到為止。


    我拍了拍老大的肩膀笑著說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老大也笑了笑,我們一起從台階上站了起來,該告別了。


    ……


    黃昏後分別總是讓人心痛,沒想到正當中午的分別也是那麽讓人心痛,楊欣已經撲在老大的懷裏泣不成聲,徐菁也跟著抹起了眼淚,我和沈聰則一人點了一根煙,消除離愁帶來的痛苦。


    畢業後,我們相聚的機會越來越少,這次一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麵?……等等,我們憂愁的到底是別後的難見,還是苦澀曾經的不在?


    逐一擁抱後,我和李可一上了車,短暫的淮安之旅也就這麽結束了,看著身後還在衝我們揮著手的老大,心中默念:“胖子,在愛情最純真的時候結婚,你該多幸福,別負了這份幸福!”


    ……


    路上我和李可一皆沉默不語,誰都會裝作嘴上不在乎,可是心裏呢?


    “李可一。”我喊道。


    李可一不語。


    “可一。”


    依舊不語。


    “小可愛。”


    始終不語。


    “你能吱一聲麽?”


    “吱!”


    接著我們兩人都“撲哧”笑了起來,“李可一學我的那一套,真是有模有樣!”“晚上,我們是去看電影,還是約虎子和李璿去打台球呢?”我問道。


    李可一想了想回答,道:“打台球吧!”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要去看電影的嗎?”我問道。


    “打台球可以贏虎子的錢啊,你忘了?”李可一說道。


    “李可一姐,你不是打算把這個當做長期收入了吧?”我驚道。


    李可一搖了搖頭說道:“別擔心,就是賺點外快補貼家用而已。”


    “這還差不多,雖說虎子技不如人,輸了活該,但咱也別拿他當凱子使,那樣不厚道。”我喋喋不休的說著。


    李可一用雙手捂住耳朵說道:“王浩,你煩死啦,我不想聽你說話!”


    李可一的表現讓我笑了笑,這證明她至少還願意對我撒氣,如果有怨氣憋著不爆發,才是真的可怕!!


    ……


    到了揚城,休息了一會兒,黃昏如期而至,陽光也變得慵懶了起來,眺望遠方,一片紫色的晚霞點綴著整個天空。


    我站在陽台上,對不知道在忙些什麽的李可一喊道:“可一,出來看日落。”


    “不想理你。”李可一在屋內對我喊道。


    “沒讓你理我,你出來看日落就好了,我保證不和你說話。”


    片刻之後李可一走到陽台,她手上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我知道那肯定不是給我吃的,我趁她不注意一把從她手上將蘋果搶了過來,急不可待的咬了一口,然後得意的看著她。


    “得意什麽,本來就是削給你吃的。”李可一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落日啊,帶著我的無奈和不甘一起下山吧!”我仰天歎道,每次我以為能欺負到李可一的時候,她總是這般給我來個大轉折,弄的我很自以為是,很自作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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